墨容湛從葉宅離開已經是深夜,他想要問一問葉蓁關於昭陽的事情,抹黑來到陸家,剛剛出現在葉蓁的庭院裡,一聲狼嚎已經傳了過來。
那頭小色狼真的回來了?墨容湛臉色發黑,看着黑暗中閃現的金眸,他知道今日是不用想着見到葉蓁了。
他看了看在月色下出現的龐大狼影,怕它驚動陸世鳴夫婦他們,只好先離開這裡,他要想辦法把這頭色狼引走才行,將來葉蓁嫁進宮裡不會還帶着它吧?
看來還是找一頭母狼比較好一些。
翌日,葉蓁本來是想要去找昭陽的,沒想到葉亦清居然早早就來了,好像是來和陸世鳴商量什麼事兒。
裴氏過來找葉蓁,說是在商量到底要讓她從哪裡出嫁比較好。
陸翔之和葉淳楠都在回來的路上,到時候是要他們其中一人揹着葉蓁上轎,直到護送入宮。
這些都是要商量好才行,不然到時候就亂套了。
在裴氏心目中,她認爲女兒自然是要從陸家出嫁,讓陸翔之當妻舅揹着她上轎,可葉亦清又是夭夭的親生父親,雖然是失散了這麼多年,到底還是血濃於水……
“我反正是插不上嘴的,就讓你爹和你父親商量去吧。”裴氏低聲說道。
葉蓁如何不知道裴氏是怎麼想的,在陸家還是葉家出嫁並並不重要,可她希望是葉淳楠揹着她上轎的,不是沒有將陸翔之當哥哥,但她私心裡還是更偏向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哥哥。
“讓你繡的鴛鴦枕帕好了嗎?拿來給我看看。”裴氏發現在女兒面前好像不太適合說這件事,便笑着轉移了話題。
“那個啊……”葉蓁嘴角的笑容僵住,“娘,您知道我女紅不好啊。”
裴氏嗔了她一眼,“就知道你女紅不好,才讓你只繡一對枕帕。”
葉蓁一臉無奈,從旁邊櫃子裡拿出一對枕帕交給裴氏,“娘,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盡力就好嘛。”裴氏笑着說,打開枕帕一看,臉色都變綠了,“你繡的是鴛鴦嗎?我看是兩隻野鴨還差不多吧,你的女紅再差也不至於如此,你肯定是沒用心。”
“娘,我真的用心了,您看,手指頭都被扎破了好幾個。”葉蓁伸出十指給裴氏看,“這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反正女紅就是我最不擅長的,鴛鴦再怎麼繡也是野鴨,這還是我用心的,不用心繡出來就是野雞了。”
裴氏沒好氣地瞪她,“你還好意思說啊!就要出嫁了,連個枕帕都不會,以前就是太慣着你了,才讓你的女紅這麼差。”
葉蓁理直氣壯地說,“以後我身邊多的是能女紅的宮女,根本用不着我縫縫補補的,娘,就算我不會女紅也沒什麼啊。”
“都是你的道理!”裴氏點了點她的額頭,“這枕帕你怎麼都要自己繡出來,哪個出嫁的姑娘沒自己繡點什麼的。”
“娘……”葉蓁哀怨地叫道,“我手指扎腫了都繡不出鴛鴦啊。”
旁邊幾個丫環都掩嘴笑了起來。
裴氏正要罵她,外面有丫環急急進來稟話,“夫人,姑娘,外面有宮裡的姑姑來了,說是有太后懿旨。”
太后懿旨?葉蓁和裴氏對視一眼,裴氏皺眉問道,“太后怎麼會有懿旨來了?”
自從在護國寺回來,葉蓁就知道太后是不喜歡見到她的,所以她也不再進宮請安了,可太后這時候有懿旨,她怎麼覺得反而有不太好的預感呢?
“娘,先去前頭接旨吧。”葉蓁低聲說道。
葉蓁以爲傳旨的人會是程姑姑,畢竟太后身邊最看重的人就是她,可是,來傳太后懿旨的姑姑卻是個生面孔,她以前從來沒見過。
“郡主安好,奴婢是宮裡的教導姑姑,奉太后之名,前來教導郡主幾句,若是有什麼說得不好聽的,還請郡主莫要生氣,奴才也是聽命辦事。”那姑姑面無表情地說道。
只是教導幾句,那怎麼說是傳懿旨呢?
“在這些話沒說之前,奴婢還有一份太后的懿旨要傳給郡主。”教導姑姑面無表情地說道。
“臣女接太后懿旨。”葉蓁低頭領旨,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葉蓁低垂着頭,聽着教導姑姑說了好長一段話,總結出來只有一個意思。
“你雖然生在陸家,但身上流的是葉家的血,葉家造孽太深,她想要進宮成爲皇后,那就先給墨家的列祖列宗閉門抄寫經文,洗刷她葉家身上的罪孽才能入宮,否則墨家列祖列宗一定不會接受她這個皇后的。”
“郡主,您聽明白了嗎?”教導姑姑一口氣讀完懿旨,聲音都有些乾啞了。
哦,她當然是聽明白了,再明白不過了。
“臣女明白。”葉蓁慢慢地站了起來,“姑姑,雖說這是太后懿旨,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這是什麼規矩?”
“太后的懿旨就是規矩。”教導姑姑沉聲說,“太后還讓奴婢帶幾句話給您。”
葉蓁已經沒有任何期待,淡淡地說,“哦?還有什麼話?”
“傳太后話,您是即將母儀天下的皇后,要謹防性險妒容媚,更不能專寵驕妒,要做到溫婉淑德,嫺雅端莊,端賴柔嘉,要爲皇上着想……”
呵呵,太后對她還真是用心良苦,她都還沒進宮呢,就怕她善妒了。
“姑姑,太后的教導我記住了,懿旨我也收到了,只是,自古以來就沒有還沒出嫁先爲夫家列祖列宗抄寫經文的道理,還有,葉家罪孽深重的人已經死了,太后老人家要是指出臣女和臣女的父兄做過什麼罪惡滔天的事情,那臣女別說是抄寫經文了,就是三叩九拜都去皇陵請罪都沒問題。”葉蓁沒有接過太后的懿旨,聲音不高不低地對教導姑姑說道。
教導姑姑臉色一變,“你這是不想接旨?”
“你既然是宮裡教規矩的姑姑,那就清楚我該不該接這個旨意了。”葉蓁冷笑說道。
這麼荒謬的事情,太后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姑姑,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