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身體的狀況感覺越來越差,如果不是易墨的藥撐着,感覺隨時都能徹底倒下,再也爬不起來。(.)
最不相信命運的人卻還是要服從於命,這種生命被蠶食的狀態讓百里清炎在獨自一個人的時候常常陷入恐懼不是面對死亡的恐懼,而是什麼都沒做、什麼也做不了的恐懼……
好在,她現在已經到了赫連輕塵手裡。
對於赫連輕塵這個人……怎麼說呢?
實話說,對他而言,自始至終,就屬於一直看着十分不爽的類型,雖然只見過幾面,但是對方的每一句話、每一種動作或者表情細節,都讓他討厭到極點。
偏偏洛雨瞳還十分和自己對着幹,無論他怎麼插手、威脅、引誘甚至軟硬兼施,這個臭丫頭就是打死不改跟着那個男人屁股後面轉的毛病,就算是知道對方身份後真的被唬住過那麼一兩次,卻還是轉頭就不長記性……
百里清炎想,之所以會讓他和洛雨瞳對待同一個人卻表現出兩種極端的表現,這種情況的發生應該是因爲一個他不得不承認的原因洛雨瞳曾經說過:“你和傾城感覺很像,傾城是溫柔熱情版的,你是邪惡高冷版的,不過骨子裡都是一種讓人充滿安全感的美妙享受。”
彼時,聽到這樣的評價,百里清炎氣的簡直要翻了白眼,霸道的將意識到失言想要逃跑的洛雨瞳拎到牀上各種“教訓”,直到逼得她連連求饒,違心的否認之前說過的話,他才稍微有點釋然。
現在想想……
以前聽人說,氣場類似且勢均力敵的兩個人,要麼成爲最好的知己朋友,要麼成爲絕對水火不容的死敵……
這句話,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也許正是因爲這種奇妙的感覺,在最後的最後,他選擇了將洛雨瞳託付給這個和他註定是水火不容的男人……
沒有太多囑託的話語,沒有太多的協商和威逼利誘,兩個人就這麼心有靈犀的互相默認了對方的行爲,“輕描淡寫”的就達成了共識。
現在看來,對於洛雨瞳被人半路劫走這件事情,不幸中的萬幸就是證明了赫連輕塵的真心。
那封血書決裂信也好,冒死進皇宮救人也好……
他總算是沒有看錯人,洛雨瞳跟着他……他也可以安心了。
死去的人是未知數,那麼活着的人要快樂和幸福,赫連輕塵的愛是他能送給她最後的禮物……將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讓,真是最大的諷刺,可他卻覺得,圓滿了,自己這種不甘心,也算是最有價值的……
不過,若他死了,這世界上,有兩個人是最不能讓他放心的,一個是洛雨瞳,另一個則是百里瀾逸。
百里瀾逸小時候胎裡不足,生出來似乎比一般的孩子要發育的遲緩一些,跟他小時候天才兒童的樣子就更是相差萬里。
兩歲半的時候,別的孩子都能滿地跑了,百里瀾逸卻還是笨呼呼的爬,站都站不穩,這讓先帝和宇貴妃一度很頭痛,覺得這孩子可能有什麼病,說不定將來真的是個傻瓜。
後來先帝暴斃,百里雲徹對百里清炎的態度讓宇貴妃知道別說查出先帝的死因了,自己可能連自己的孩子們都保不住了。
於是,這個有點弱且一直與世無爭的美麗女人,第一次運用了權謀之術,且用的十分好她聯合幾個忠心耿耿的大臣,做足了戲碼,一邊煽動朝廷裡的人質疑百里雲徹的正統地位,來轉移百里雲徹對百里清炎的注意力,一邊……勾引了僅僅比自己小几歲的大皇子……
是的,一向以“冷美人”著稱的她,那個當年先帝爲博一笑滿城種滿桃花的她,做了一件十分爲人不齒的事情她主動勾引了大皇子,爬上了他的牀,做了最卑微最令人唾棄的事情,以身體爲代價爲百里清炎偷來一支規模很小卻很精英的部隊名單。
這隻精英部隊屬於隱秘機動的暗衛組織,只負責這個握有名單的皇室人員的安全,並不參與大型戰爭,每個人表面身份爲分屬不同軍隊的士兵、江湖人士甚至藏身民間的普通人,但是一旦號召集結,就會迅速成爲一支訓練有素、令敵人措手不及的隊伍。
因爲全體成員着黑色服制,且爲了掩飾身份通常會用廟會上那種五顏六色的鬼臉面具作爲遮掩,所以名曰鬼衛。
當然,你可能已經猜到了,這支小小的、當年看似不怎麼成氣候的隊伍,就是後來令百里雲徹忌諱不已、令天下人聞風喪膽的鬼門軍的雛形。
不得不說,宇貴妃很有長遠眼光和獨到見解,只不過一直是個很安於現狀的女人而已,否則也許真的該有更大的作爲。
事情敗露後,此種髒亂之事簡直就是百里一族最大的恥辱,百里清炎震驚不已,年輕氣盛的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的父皇死後沒幾天,就和自己的大哥做出這樣的事情,對宇貴妃表現出了極度的絕望,甚至前去逼問自己的母親爲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宇貴妃卻並不向他做任何辯解。
彼時,在她母后的桃香殿裡,宇貴妃拿着厚厚的一摞書信拉着百里清炎道:“乖孩子,聽話,殺了我,拿着這些東西見你的三哥,你纔有可能活下去。”
百里清炎不可置信道:“母妃,你在做說什麼?”
“你父皇不是教給一個叫做’獨舞天下‘的必殺技嗎?我覺得那個動作非常漂亮。”宇貴妃滿臉都是溫柔的笑容,就好像小時候教給孩子寫字一樣平和,卻是滿臉的淚水,“你不是總是抱怨這個動作做的不漂亮嗎?這次就當做練習吧,我不會動,你一定會做到最好,我相信你。”
百里清炎知道事情有點不對,於是道:“母妃,我去向三哥求情,我們離開皇宮好不好?”
宇貴妃低下頭,手卻依然拽着百里清炎的手,苦笑道:“這怎麼可能?你是男兒身,是你父皇最疼愛的兒子,是要娶韓宰相女兒的皇子……他不可能放過你,不可能啊!包括瀾逸,你們都是註定的,註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