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方清悠看着無殺嘴角那道戲弄的笑容,覺得自己將他比作無賴實在是玷污這個詞了,似乎用無恥還更合適呢。
想到無殺那會撫摸自己腦袋的溫柔模樣,方清悠就是一陣惡寒。
無殺會不會對男子有獨特的興趣?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很危險?
看來以後看病歸看病,絕對不能讓無殺有靠近她的機會呢。
是以,方清悠的神情故意冷了下來:“無公子,你似乎應當學學什麼叫尊重!”
看着方清悠生氣的模樣,無殺驚異不已:“方公子,你難道覺得我不尊重你嗎?你和我說說,我哪裡做錯了,好讓我看看自己到底做錯了沒有?”
問話的時候,無殺一直盯着方清悠的眼睛,整個人都快湊到她面前來,似這樣會看清她這話是開玩笑還是真的一般。
見此,方清悠覺得自己真被無殺的無賴給打敗了。
這裡沒有第三雙眼睛,任是她如何說辭,只怕無殺也不會承認的。
不過,該說的話還必須說,否則萬一無殺下次再對自己毛手毛腳的怎麼辦?
於是,方清悠冷冰冰地道:“無公子,雖然我只是個醫者,但是醫者也有醫者的尊嚴。看在我師妹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再追究了,但是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了。否則……”
後面的話,方清悠沒有說完,就是因爲沒有說出,才最有威懾力。
“方公子,下次我一定好好學習什麼叫尊敬。”無殺笑着說道,可是方清悠覺得他的神情分明就沒有什麼誠意。
語言上鬥不過無殺,方清悠就想在行爲上壓垮他:“既然無公子已經醒來,那我就告辭了。”
說話的時候,方清悠真的就轉身走了,一副冷然離開的模樣。
方清悠本以爲無殺會叫住她,然後向她認錯,畢竟給他看病的大夫怒了,他爲了穩住大夫,爲了自己的身體,大概會收斂一下自己的無賴吧?
然而,方清悠卻是錯了。
無殺沒有留他,而是對着他的背影道了一句:“方公子,記得代我向你師妹問好呀!”
“無恥。”方清悠在心裡默默地罵了一句,不對,不對,是許多句。
才離開無殺的房間,方清悠的雙眼就被又一次蒙上了黑布。
這次,方清悠還是被帶到了挑選診金的寶庫。
之前每次,方清悠拿診金的時候,都是很矜持的,這一次卻挑了許多東西。
哼哼,不多挑無殺點東西,都對不起她對吃掉的豆腐!
方清悠離開竹間樓的時候,天色已經近乎全暗了下來。
這一次,接方清悠的人是逍遙子。
自從伊凌雲和綠野走後,方清悠的專用車伕就只有劉鐵娃一個人了。
而“方世玉”的事情,方清悠不想讓劉鐵娃知曉,只能帶上非要跟着她來竹間樓的逍遙子。
往常,方清悠從竹間樓出來的時候,她的馬車一定在等她。
然而,這一次,方清悠站在竹間樓的側門四下打量了好一會,都沒有發現她的馬車。
方清悠背上揹着一個大包,在原地等待的有些焦急。
這一次,她選了這麼多好東西,若是此刻來個劫匪什麼的,她怕是比較難施展出什麼戰鬥力。
東西若是被搶走了,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了一場。
正在方清悠想逍遙子去了那裡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那一瞬,方清悠幾乎忍不住就要出手了,卻在關鍵時刻嗅到了逍遙子身上的藥香氣息,所以才住手了。
果然,下一瞬,方清悠就聽到了逍遙子那肆意魔性的笑聲。
“嘿嘿,乖徒兒,你怎麼纔回來呀!”
方清悠轉眸過來,就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貧苦老大爺臉。
方清悠無語望天,好吧,她家師傅今天又給自己換裝了一種形象,昨天和他一起來的時候,還是個看起來樸實的農夫呢。
逍遙子容顏看上去很是悽苦,可偏偏臉上還殘留着一副望眼欲穿的神情,這模樣讓方清悠忍不住想笑。
“師傅,你在這裡等了我很久時間嗎?”
“沒有,爲師才從竹間樓裡出來一會時間。見你沒有出來,便想着給你一個驚喜。”說着,方清悠目含期待地望着方清悠道:“乖徒兒,你快看看,爲師這新形象怎麼樣?”
方清悠纔不想回答逍遙子的問題,是以直將他的注意力仼別的方面引:“師傅,你沒帶銀子,怎麼從竹間樓出來的?”
以逍遙子的性子,進了竹間樓的話,不享受一番是不會甘心的。
逍遙子一副“你太小看我”的模樣望着方清悠,道:“乖徒兒,爲師對竹間樓的人說,我是‘方公子’的大伯,所以他們就讓爲師在裡面吃吃喝喝的待了這麼久。”
說着,逍遙子的神情變得欣慰起來:“乖徒兒,原來你的名字這樣好用,真是不負爲師的栽培呀。”
方清悠的嘴角一陣猛抽,看逍遙子這樣子,下次只怕來的時候,還要在竹間樓裡又吃又喝又住的。
這麼大的花費,竹間樓只怕都給自己記在頭上了吧?
方清悠心裡那個抑鬱呀,若是逍遙子將他自己的名字搬出來,只怕竹間樓都會將這樓拱手讓出來。
“師傅,此次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些離去吧。”方清悠說着,拍了拍自己肩膀上沉重的布袋。
方清悠本以爲逍遙子會隨着自己一起離去,卻沒料想他突然拉住了她,一臉笑意地道:“乖徒兒,你覺得爲師這個裝扮怎麼樣?”
好吧,她家師傅還沒有忘記這個問題呀。
方清悠正要回答逍遙子,然後趕緊走人,結果就見他臉上的笑容又大了一些:“嘿嘿,乖徒兒,你若是覺得爲師這個裝扮可以的話,下次去竹間樓的時候,爲師裝你爺爺怎麼樣?”
噗——
方清悠覺得體內的老血都要被逼出來了,這次是大伯,下次是爺爺……
她這師傅明顯是在佔她便宜,這一下就高出了一個輩分呀!
然而,方清悠更擔心的是,竹間樓記在她頭上的賬,要怎麼還清呢?
她現在最缺的可就是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