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管事看了眼外頭的天氣,一臉擔憂:“這種天氣出行,實在不妥,便是宋公子那船,也十有八九要出事,殿下萬萬使不得。”
楚焱聽了這話,更是火急攻心,怒道:“囉嗦什麼?快準備船隻,本王現在就要出港。”
牛知府也嚇得不輕,這可如何是好?若晉王殿下在這裡登船後出事了,莫說他這牛知府的小命,就是整個牛氏一族,怕都要陪着殉葬。
可若不依了他,他估計現在就要喪命。
左右權衡,他終是點了頭,朝於管事道:“還不快去準備,你對這一帶熟悉,多帶些熟水性的跟着晉王一起去,務必要保護晉王的安全。”
於管事無奈,誰讓人家是他的上司,誰讓人家是晉王殿下,他根本沒有拒絕的能力。
此時的風雨彷彿更大了,於管事調用了港中最大的船隻,是先前用來打過水盜的戰船,體積大,更能抵禦風浪。
雖是逆風而行,可這戰船設計十分巧妙,風帆可隨時轉動取風,速度比一般的商船快了許多。
江面暴雨滂沱,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掌船的人,完全就憑着經驗在往前開。
楚焱心裡擔心,無法在下艙安心歇息,一直站在甲板上淋雨。
阿伍怎麼勸都不行,真想將他打暈了抗進艙裡。
於管事怕晉王被雨淋病了,拿了一套防風擋雨的斗笠蓑衣給他穿上,大聲喊道:“殿下,咱們的船很快,定能在天亮之前追上宋公子那艘商船,殿下不必太過擔心。”
楚焱知道這船很快,他一點都不擔心能不能追上,他知道一定能追上,可他現在心裡慌的很,看着這狂風暴雨,他怕宋郎的商船根本經受不住這狂風暴雨的侵襲,他不敢往下想。
這江深域寬,就算船上有許多懂水性的人,到了那混亂的時刻,誰會去救一個與他們毫無關係的小姑娘?
手掌緊緊揪着胸口的衣裳,心臟疼的令人窒息。
都怪他,怪他當初不該放不下那些仇與怨,若他能忘卻前塵往事,就和她留在黃駝村,又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事?
若芷兒真出了什麼事,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心口突然就疼了起來,像有人用尖刀在刺他。
“殿下,您怎麼了?”阿伍始終站在他身後,見他有些不對,趕忙上前一步詢問。
楚焱皺着眉,面上的水珠,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雨水。
“沒事,我沒事。”
阿伍快急死了:“您這樣還說沒事?”他一把拽住楚焱的胳膊,不由分說將他拉進了艙內,“殿下,您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若是病了,還怎麼去找阿芷?”
阿伍找來一身乾淨的衣裳,幫着楚焱換下,可他的那張臉,卻依然慘白無人色。
他反手抓住阿伍的胳膊:“我感覺到,我似乎感覺到了。”
阿伍不解:“什麼?您感覺到什麼?”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芷兒出事了,我的心好痛,好痛——”他捂着胸口,疼的喘不過氣來。
這時於管事匆忙衝進了艙裡,朝楚焱道:“殿下,前方發現一艘商船,好像,好像就是宋公子的船。”於管事的面色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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