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夫人臉色突然就沉下了,張太醫笑道:“夫人莫不當回事,這消渴症與旁的病症不同,白姑娘顯然對治此症已得法門,您照着她說的做,定然是無錯的。”
孟夫人心裡對這張太醫很是鄙夷,他好歹也是太醫院的太醫,竟然爲了一點小利,與孟楠合夥唱戲,這一唱一喝的,旁人聽了,還道那白芷真是什麼天降的神醫。
孟楠怕母親喝着,算了算時辰,扭頭朝丫頭吩咐道:“你按着白姑娘的吩咐備些早飯,先拿去給她看看,一會送來給夫人。”
孟夫人忍不了了,尖着嗓子道:“外頭這般大的雪,這一來一回的,是打算讓我吃冰?”
丫頭忙道:“夫人放心,我會用小爐暖着,不會冷的。”
孟楠揮手,示意她去辦,這會母親心情不好,與她說什麼都沒用。
客房裡的白芷還睡着,東方穆卻已經起了牀,正在院中雪地裡打着拳,他已經習慣了,幾十年如一日,從未變過。
丫頭端了早飯過來敲門,東方穆還道是給他們送早飯的,叫停了丫頭道:“她沒睡多久,晚點吃也行,你也吵醒了她。”
丫頭一臉尷尬:“這不是給白姑娘的,這是我們家夫人的,白姑娘說過,夫人的飯食要給她先看過。”
東方穆皺眉,怎的這麼麻煩,治個病罷了,有病給藥就得了,還要管她吃什麼?
門打開,白芷披着衣裳站在門口,掃了眼丫頭手中的托盤,將蓋着的蓋子一隻只揭開,隨即道:“減掉一半就行。”
丫頭愣了一下,隨即問,“減掉一半?是所有的東西,每樣減一半,還是一共減一半?”
白芷擺手:“主食減一半,小菜也減一半,青菜可添一點,亦不可多。”
丫頭看着手裡的東西,心道這不是喂兔嗎?夫人喂口向來好,這麼點東哪夠她吃的?
白芷見丫頭髮愣,又道:“我這也是爲了你家夫人好,若不控制入口的食物,你家夫人這病,又要發作起來,每發作一次,對身體的傷害又更多一次,十分不妙的。”
丫頭連忙點頭:“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
丫頭走後,白芷也沒了睡意,乾脆洗漱穿衣。
院裡伺候的下人見狀,趕忙去廚房給他們取來熱呼的早飯,各色點心,粥飯都有,光小菜就有八樣,樣樣都精緻美味。
白芷看着這一桌的食物,嘆道:“可惜了!”
東方穆正吃的歡,家裡的伙食雖然也不錯,可白芷只是偶爾做飯,通常只做午飯和晚飯,早飯都是廚子在做,樣式簡單,品類也少,和這孟府比起來,真真是天差地別。
東方穆嚥下一口紅糖花捲,擡眼看向白芷,問:“可惜什麼?”
白芷夾了一塊糖水糕放到嘴裡咬了一口,道:“孟夫人應當是極愛甜食的,所以府裡的廚子也極擅此道,瞧瞧這些點心做的,八寶齋的也就如此了。可惜的是,她如今得了這種病,再也不能放開肚子吃這些甜食,就算饞極了想吃,也只能淺嘗一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