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聳肩:“沒有啊,我挺痛快的,不覺得委屈。”這倒是實話,孟夫人雖然不待見她,可她也沒在孟夫人面前服軟,爲她治病,賣的是孟楠的面子,且她也不覺得自己在孟夫人面前落了下風。
孟楠苦笑,不知如何接話,卻聽白芷又道:“有了這次的教訓,想必夫人她今後會知道其中厲害,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她不會有事,起碼現在不會,不過有一樁事我要提醒你,她得了這個病,身上一旦有了傷口,極不易恢復,尋常三兩天便能好的傷口,她則需要十天半個月,尤其是腳上,最是要注意,一個弄不好,腳廢了也是有可能。”
“我原想幫她看看腳傷的,不過看她那模樣,應當是不願給我看,既然這樣,那你明日尋張太醫給她看看,換藥要勤,該用的藥都可以用,不需要有顧及,我煉的降糖丹用藥都很溫和,輕易不會與別的藥相沖,大可放心。”
孟楠點頭:“我都記下了,這次多虧了你。”
白芷淡笑,側目看他,那張原本神采飛揚的臉上,除了憔悴,還是憔悴。
她心中不忍,輕嘆了一息:“家中有個消渴症病人,是很勞心力的事,你身爲兒子,多擔待些也是應當,但也要注意身體,莫將自己累垮了,我想夫人她也會心疼。”
孟楠眉眼一亮,她這是在關心他?
卻聽白芷話鋒一轉,問:“你是在禮部任職是嗎?”
孟楠點頭:“是,一個小官罷了。”
白芷笑道:“孟家的實力擺在這裡,你就算現在是個小官,升上去,那還不是早晚的事?”
孟楠想到那天她懟母親說過的話,她白芷靠的是一雙手致富,而有些人,卻依靠着祖宗蔭福發跡,自己是不是也算在此例之中?
白芷又問:“聽說金國使團要到京都了?你們禮部應該會很忙吧!”
孟楠恍然,原來她是要問這個。
金國使團來京,前往青陽迎接使團的人,是晉王,是胡風,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你是想問,晉王何時返京?”他的聲音很輕,裝做毫不在意,彷彿真的毫不在意。
可越是這般刻意,越顯得他十分在意。
白芷淡笑:“你若知道便說,不知道便罷。”
孟楠在心裡嘆了一息,道:“原本定的是初九抵京,可現在已經遲了三日,晉王也沒派人回來傳信,聽說皇上已經派了人去打探消息。”
“哦!”她輕聲應了,不再說話。
孟楠送她上車,他則騎了馬跟在後頭,看着眼前緩緩前行的馬車,車裡坐着他心愛的女孩,若能就這樣一直護在她身邊,也是好的呀。
可這樣的日子,還能有幾回?
一旦她和胡風的婚事定下來,定然不能再像現在這樣隨出府,隨便與男子同行。
馬車駛過千味街時,一陣陣誘人的香氣從街巷裡飄出。
這時已經錯過了飯點,白芷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這時聞到這香味,肚子裡饞蟲叫的更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