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過幾天就要開始收麥,他現在就開始頭疼,老大的腿還傷着,家裡的婆娘是指望不上的,活都得他來幹,可最後的好處卻要落在老大手裡,他如何能甘心?
白老太正一肚子氣沒地方撒,白二柱這時算是自己撞上槍口了,她快步走出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二柱罵道,“你究竟是哪一頭的?你還是不是我兒子?怎的還幫着外人說話?你這豬腦袋裡究竟裝着什麼?豬糞嗎?”
白二柱也來了氣,從竹椅中站起,一腳將那椅子踢翻,怒道:“我腦子裡裝的是豬糞?那你們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我們白家的日子原本過的好好的,如今都成什麼樣了?這都是誰幹的好事?”
每每想起來就是一肚子火,當初有趙蘭和白芷在,家中裡裡外外都不用操心,到點有飯吃,活計有人幹,他只管着挑撿些輕快的活隨便做一做,做得好也就罷,做得不好趙蘭還會重新再做,從來沒有怨言。
現在呢?田裡地裡都指着他一個人,家裡一堆婆娘,也沒將這個家給理明白,三餐不繼的日子,真不知還要過多久。
白老太一愣,這老二向來膽小怕事,性子也較老大要懦弱,以前可從沒朝她發過這樣的火,“你幹什麼?要吃人啊?還知不知道我是你老孃?”
白二柱氣的不行,可又能如何?人家是他老孃,他是從人家肚子裡爬出來的,吃着人家的奶水長大的,再生氣又能如何?
他狠狠踹了椅子一腳,轉身走了。
見白老太還想追上去罵,劉氏趕忙將她拉住:“娘,算了,算了吧。”
白老太也是奇怪:“你平日不是巴不得我收拾二房嗎?今兒怎麼了?轉性了?”
劉氏乾笑,“娘,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巴不得你收拾二房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和和氣氣的纔是最重要,吵吵鬧鬧的怎好過日子?”
白老太也不是個傻的,劉氏是什麼樣的人,沒人比她更清楚,絕對的無利不起早,她從前可沒拿二房三房當過一家人,這會說一家人,自然是有她的目的了。
老大腿傷着,小峰要讀書,大寶是個沒力氣的,這田裡的活,如今可就指着老二幹了,若這會惹怒了老二,他撂挑子不幹,那可就麻煩大了。
想到這,白老太的氣也消了大半,如今正是指望着老二的時候,確實不該惹怒他,非但不能惹怒他,還得敬着他供着他。
想到這,白老太朝劉氏道:“中午的粥煮稠點,緊着二房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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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晨,白芷天沒亮就起了牀,去了和阿伍約定的村口會和,阿伍趕了馬車,馬兒原本就傷的不重,上了兩天藥,現在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真的不帶胡風去?”阿伍朝白芷問。
白芷搖頭:“不能帶他去,他腦袋的傷還沒好,若路上再磕着碰着,可就麻煩了,不過是告個狀,我能應付得了。”
她扭頭朝阿伍問:“東西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