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能深切的感受到阿滿心裡的傷心,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
“我更希望你能明白你在做什麼。阿滿你該長大了。”
阿滿捂住臉,這次他再也沒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他真的特別特別難過,難過的心口特別疼都沒辦法呼吸了。
“行了小子,跟姐走吧。”曹碧珠看不下去了,她還是不忍心看自己弟弟這麼受傷,想把人帶走。
可是阿滿抽噎的哭了兩聲後,頭一歪,疲憊過度的暈了過去。
一直冷漠不動的秀秀這纔有了反應,連忙站起來。
“先把他背到宅子裡休息。他心疾負荷太重了,情緒波動過大。”
曹碧珠略顯意外的看了眼秀秀。剛剛說的那麼絕情,沒想到卻也挺關心阿滿的。
“我和他是朋友,你不要把我想的這麼冷血無情。只是身爲朋友,更不希望他這麼幼稚下去。”
曹碧珠本想說,她願意這麼寵着阿滿,畢竟阿滿是她唯一的弟弟。可是想起剛剛秀秀的表現,她還是忍住了。
阿滿這次真的是太無法無天了。闖了這麼大的禍,是要好好教育教育。
這邊剛急匆匆的把阿滿送回宅子裡休息,顧煙暖就湊了上來。幫着把秀秀身上的袍子解了下來。
“過去傷人純真的心去了?”
“你好像挺開心的?”
顧煙暖撇撇嘴,也沒有啊,她就是有點幸災樂禍。
這個阿滿在駱府的時候可沒少找她麻煩。如今狠狠的被教訓了一把,着實很痛快啊。
“還挺膚淺。”
喂,要不要這樣。好歹她留在家裡幫着打點一切,回了還給幫忙照應。能不能不這麼損人?大家怎麼說也是在試驗田一起下過地一起插過秧一起打過穀子的革命友情。
“我和你沒有友情,我之所以對阿滿這樣,是爲了阿滿好。你最好收起你樂呵的表情,阿滿刺激過度心疾加重了。他姐姐曹將軍也在宅子裡。”
曹碧珠這些年一直和西北軍摩擦,雙方的關係可是相當的不好。
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曹碧珠?聽說很厲害啊,前些年佔據南疆後,牢牢的守住,屢次和西北軍交手,也沒落下下風。
說真的,她還挺好奇的。
“你要作死我不攔你,別到時候又找人給你求情。”
秀秀真是,說話也太難聽了。怎麼能這樣,一點都不和她長得那樣可愛。
秀秀聽見顧煙暖的心聲抿了抿嘴脣,想諷刺兩句,又懶得開口。反正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結果誰也控制不了。
晚上天剛剛黑,忙了一天的秀秀剛準備躺下。曹碧珠又找了過來。
很不客氣的撞開了門,衝到她的牀榻邊上。
“你有沒有辦法聯繫到蘇夫人?阿滿的情況很不妙,我想找蘇夫人幫幫忙。”
“嬸嬸幫不了你,能壓制阿滿心疾的大金叔已經被氣的回南疆了。而阿滿的情況,首先,他不會有什麼問題。其次,爲了預防他隨後的幾個月裡有問題。我建議你,早點帶他回南疆,隨時很緊大金叔。”
情況就是這樣,阿滿自己把自己作到現在這個地步的,怪不了誰,也找不到誰幫忙。
曹碧珠聽着秀秀不緊不慢的聲音,人其實已經相當的憤怒了。
“他是爲了見你,他喜歡你,而你對他不聞不問。少年爲愛衝動,確實是犯了錯,他理應承擔後果,但不是你這樣的冷漠!”
“這不是冷漠,我是在陳述事實。我以爲你是理解我的做法的。”
秀秀坐在牀上,身上只穿着裡衣。她剛準備躺下,被子只蓋到自己的腰間。
“但是你這麼做,實在是太傷人了。”
“我不這麼做,他就永遠學不會認識現實。他的病不是我們帶給他的,這是他先天就承受的。所有人都在爲了延續他的性命竭盡所能。只有他自己,不拿這件事當回事兒。”
要想長久的活下去,阿滿必須認清這個現實。他就是一個不能任性,需要懂得感恩的人。
沒有誰會一直慣着他,特別是爲了救他而努力的人。
曹碧珠一時間啞口無言,她承認,秀秀說的很對。但是,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最後她才遲疑的問出口。
“你是不是對阿滿並沒有兒女之情。”
“一直都沒有,我和他是朋友。”
秀秀回答的毫不遲疑,她會一直照顧阿滿,但不代表這就要把心也送給阿滿。抱歉,她的心是屬於她自己的,她做不到那麼偉大,這個都因爲同情而送出去。
“好吧,我知道了。”曹碧珠深深的嘆了口氣,阿滿不僅錯的離譜,還只是單相思。
既然已經和曹碧珠解釋清楚了。
“那麼曹將軍可以離開了嗎?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她也不是無所事事的人,她明天還要送阿滿和曹碧珠離開臨南堡趕回南疆。然後再去試驗田那邊盯着。
曹碧珠道了歉,然後退了回去。
既然這樣,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不如就像秀秀所說的,早點趕回去南疆,找到阿寶金,更能保障阿滿的性命安全。
曹碧珠做了決定,阿滿沒有任何反對的機會。第二天一早,他剛醒,就被告知要離開臨南堡返回南疆。
這途中,秀秀過來送行了。
阿滿原本是很生氣的,不願意再見秀秀。可是他要去南疆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馬車駛離臨南堡最後一刻,他把頭從窗外探出去。竭力的向後面看去,他想再見秀秀一眼。
結果他看見,明明已經駛離很遠了,秀秀依然穿着披風站軍堡的牆上,遙遙的看着。
瞧見他忽然探出頭來,秀秀還揮了揮手。
阿滿忽然就覺得治癒了,好像秀秀這麼做,就是在乎他一樣。
“我會好好養病的,等我好了,我再來找你。”他張張嘴,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然後他就看到,城牆上的秀秀點了點頭。
他知道,秀秀聽見了的。
“別看了,傻小子,人家對你沒意思。”曹碧珠坐在馬車裡,十分的不習慣,長手長腳的,很是彆扭的擱着。
“我對她有意思就行,等我好了,我繼續追求她,她肯定會答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