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第一次登門,來得及也沒什麼準備。正是辭舊迎新的新年時節,每人一份見面禮。”蘇微晴習慣性的開始拿小匣子。
她們不僅沒挨訓,還有禮物可以拿?實在是很難想象。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先伸手接過了匣子。打開一看,裡面裝的是擺放的整整齊齊的銀子。
兩個人俱是一喜,抱住匣子感激的看向蘇微晴。駱大夫人掌家,家裡的銀錢基本是不讓她們過手的。手裡頭用的都是嫁妝底子,用一點少一點。還得維持如今的體面,手頭其實緊的很。
蘇微晴又看向幾個侄媳婦兒,掃了一眼,三個人都沒有動。
“都是哪一家的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長得一臉苦相的年輕婦人就是駱南的正妻李氏,畏畏縮縮的坐在那兒,沒有半點兒大嫂的樣子。剩下的兩個,一個嫺靜的只笑不說話,另一個倒是膽子大一點兒。
“夫人,我是洛仲家的,我姓曹,閨名惠寧。曹惠寧看上去還比較鮮活,也不太像是駱府的人,大大咧咧的十分爽利,更重要的是,她個子有些高,人也比較健碩,和駱府的嬌柔美娥們相差還是挺大的。
“駱仲?”
“就是那會被你在羣芳樓教訓了一頓的,現在都不敢去青樓雞院了。惠寧還沒感謝夫人呢。”
哦,當初那個跟在小郡王屁股後面,狐假虎威的駱家子弟?
“以後好好管管,別讓人到處亂跑。要是實在亂跑也有辦法,把人腿打斷就行。我能讓他重新站起來,只記住別總打斷同一個地方就行。”
曹惠寧眼前一亮,真的可以這樣嗎,要是每次都能把腿打斷,看以後駱仲肯定不敢亂跑了。她一直想試試,就是怕自己下手太重了,真要是打成了瘸子,也不太好。
“下手快狠準就行,無比保證一擊就斷,要是碎了的話,就稍微有點兒麻煩,需要多養一段時間。”
“沒事兒,我保證一腳下去骨頭斷的不要不要的。”
曹惠寧看着蘇微晴簡直就是相見恨晚,有說不完的話。她是新進門的媳婦兒,老爹是駱崢手下的一員虎將,最是虎背熊腰氣勢如虹。當初也是曹惠寧瞧上了駱仲的小模樣賊招人疼。主動要求下嫁的。
結果誰知道,駱仲竟然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貨色。空有一張麪皮,內裡就是個紈絝子弟。
“那便可以,我先教你一些斷骨應急處理的辦法,到時候你把人的腿先打斷。然後差人物送信我,我來做後續的包紮上藥。”
“你都教人一切什麼東西?別把鄉野村婦們的粗野法子教給我駱府的兒媳!”氣暈過去的駱大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剛過來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指責。
“話糙理不糙,再說,難道逛窯子就是什麼高尚典雅的事情了?”蘇微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鹹不淡的回道。
“男人在外面應酬幸苦,偶爾去喝喝花酒又怎麼了?身爲妻子我們要體貼理解,打斷腿這種事情那是母老虎做的!”
“我們本來就是母老虎你不知道嗎?而且,老侯爺當年年事已高,修身養性,自然是不會對那些地方流連忘返的。大夫人你站着說話不腰疼,理解不了這其中的感受。”
駱大夫人聽到前半段,鄙夷的嗤笑了兩聲,母老虎那都是得不到丈夫疼愛的可憐女人。她們駱府的女兒可不會,個個都是丈夫的心尖寵。聽到後半段,她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崢兒早年也是喝過花酒的,他不是還在外面養了你這麼個登堂入室的貨色嗎?”
“大夫人我在這裡再一次的提醒你,你的丈夫是已經過世的老侯爺。駱崢是你的繼子,你最好還是擺正你自己的身份。”
和繼子不清不楚的曖昧着,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怎麼,你還沒嫁進來,就管教起我這個婆婆來了?蘇微晴我告訴你,別得意的太早,只要有我在駱府一天,你這輩子就別想進駱家的門!”
講不清楚道理,就開始胡攪蠻纏了,蘇微晴瞟了眼氣急敗壞的駱大夫人,淡定的收回了從目光。
“我們都知道,這事兒你說了不算。”
駱大夫人這次不裝暈了,是知道自己便是裝暈了,也沒人當回事兒。捂着胸口在那邊兒啜泣。她這是遭了什麼孽啊,要受這麼個女人的氣,簡直就是要氣死了……
“我看大夫人的身子不是很好,惠寧是吧,以後這家你來管吧。給大夫人分憂解難。”
曹惠寧冷不丁的被點名還有點兒發懵,然後她就瞧見在做的妯娌們都在給她使眼色,示意她答應下來。
“那我便試試,我也不是很會管家。”
“你會管什麼,就當什麼來管。”
蘇微晴一過來,首先就把管家的權利從駱大夫人那兒移交給了曹惠寧,這個被她插了脖子的駱仲的媳婦兒。成功的把駱大夫人氣得年夜飯都吃不下了,稱病躺着,丫鬟一直候着,主僕情深的過來一遍又一遍的喊人,希望駱崢能夠去看看大夫人。
“要是累了,便歇着吧。”駱崢左手壓着小辰,右手虛攬着蘇微晴,半步腳都不肯挪。
“夫人她真是傷心的狠了,駱帥你就去看一眼吧。這會兒氣都喘不上來了。夫人本就有心口痛的毛病,太醫都說不能動氣。”小丫鬟事真忠心,跪在一個勁兒的磕頭,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直在對着蘇微晴磕。
蘇微晴偏頭看向駱崢。
駱崢回望了一眼,眸色深沉而且坦然。他先前說的沒有半句假話,除了那次的醉酒,他和駱大夫人再沒有私底下見過面。
“放煙花了,我們到閣樓上去看。”
說着就帶着蘇微晴要上去駱府裡最高的樓閣。
眼看着人要走了,小丫鬟忽然猛的撲了過來,從後面抱住蘇微晴的腿。
“蘇夫人!求求你讓駱帥去見一見大夫人吧,大夫人——”小丫鬟的話戛然而止,整個駱府忽然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