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捉住她的手腕,“不要緊,是我咎由自取。”眼中的痛楚深濃,“以我對你的傷害……即便死十次都不夠。”
“你怎麼能死?”她從他手中抽回手腕,“寶寶需要父親。”
“那你呢?”他血森的眸仁中浮起緊張。
“君寞殤,你知道麼?”她繼續動作不緩不慢地爲他上藥,“我跟你是同一類人。或許,在一些人眼中,我們比一般人有本事,我們心如硬鐵,麻木不仁。我們卻比一般人更怕受傷。以我對你的瞭解,你認定的事,不會更改,我懶得費口舌去勸你什麼是假。其實,我是怕你不相信我,你的不信任,會將我打入地獄,我怕我會受更重的傷,傷得體無完膚,傷得鮮血淋漓。是啊,我會怕,我鳳驚雲也會怕。”
只有真的愛了,纔會怕摯愛的人傷害。
對於她這種冷血無情的人而言,被所愛的人傷害,比被外人傷害,要痛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聽罷她的話,他內疚得幾乎想殺了自己,“對不起!”
“我也有錯。”她眼中也浮現痛楚,“明知道你不記得我了,我不該因爲害怕傷害,就沒有跟你好好談談,沒告訴你……很多事情的**。”
其實,她多心酸。
多少次,與他同甘共苦,生死與共的畫面一幕幕迴盪在腦海,想到她一人獨苦,他的記憶中有天下,卻唯獨沒了她,她的心是多麼的難過,難言的傷悲。
“你沒錯,都是我的錯。”他搖首,“在雷喀鎮客棧那天,你傷心離開,原本我是要追出去的。卻因君佑祺挑撥了幾句,我便任你傷心,我又想去找你,又放不下所謂的驕傲,又怕你真的別有目的,我亦無法不去想你,萬般地想接近你。再一次地,我做錯了,該死的我,居然下了讓全鎮女子都給我挑選的命令。我那時想你來質問我,爲什麼我要那麼做,等了又等,你沒有來。”
她的眸眶溼潤了。相愛的兩個人,何苦互相傷害。
“一切的錯都在我。”他深深自責,“是我對你不夠信任。”
“亦不能怪你,若非中了忘情蠱,若你還記得,便不會這樣。會弄成今天的局面,是愛得太深、太在乎。”
“你原諒我了?”他低首,瞧着她蒼白的面頰。
她擡手拭去他臉上的淚痕,心滴血般地痛,“君寞殤……”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爲何,他的淚,幾度爲她而落,“我從沒怪過你。”
“驚雲……”他狠狠地擁住她,淚水滴落進她的衣襟裡。
她的眼淚也無聲地流落,“君寞殤,你知不知道,在你失憶的這段時間裡,我多怕你碰過別的女子,要是你真的與別的女人有了肉ti之歡,光是想到,我的心就痛到難以復加,那會成爲一道永遠跨不過去的坎。光是想像,我就難以忍受!不論你失沒失憶,在我們在一起之後,我無法接受你碰觸別的女人,說我自私也好,說我霸道也罷,你只能屬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