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娥眉淡掃,五官絕色如畫,美得清冷,因冷靜而略顯冷漠,清冷中又帶着一種無形的尊貴,讓人不敢小覦的同時又爲之傾心。比那所謂的京城第一美人不知要美豔出塵到哪兒去。
傾心?想到這兩個字,他濃眉微皺,又想到以她的容貌,有足夠傾盡天下的本錢,又釋然。
絲絲嫋嫋的琴聲還在繼續,就像那正在撫着琴的人兒,柔美中帶着幾許哀怨,十足的惹人憐憫。
“雲兒,鳳歸晚的琴彈得還真不錯呢。”魏雪梅靠近鳳驚雲身邊,小聲說,“依娘看,她擺明是想把你比下去。”
她不置可否地微哂了下脣角,“此等虛名女兒不在意。”
“也是。”魏雪梅點頭,“反正雲兒在娘心目中是最優秀的。”
君承浩聽到鳳驚雲的話,眼裡劃過欣賞。
倏然,鳳驚雲的視線望向琴案後邊某處,那是大廳主位之上,並非宴客席座,一名身穿黑衣戴着半邊玄鐵面具的男子坐於椅子上,在他的手中,還拿着一個精美的玉製酒壺。
那冰冷的面容,陰森的血紅色眼瞳沒有一絲人該有的感情,只有麻木不仁、嗜血殘酷,那俊異無比的右頰,皮膚過於僵白,加之左頰上的鐵面具蓋了整張左臉,使他整個人看起來詭異莫名,就像一抹地獄裡爬出來的邪惡幽冥。
如此邪氣莫測的人,除了半面邪魔,還能有誰?
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陡然間因他的出現而低了幾度,像是忽然感到寒風掃過,衆人幾乎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下身子。
他就像憑空變出來的,連她都沒發現他是何時坐在了那張主位之上。那張椅子是長樂候專座,平常有更高一階的官員或王公貴胄來候府,也有資格坐那張椅子。
而他,候府待客空椅不少,直接選擇那張最具權力像徵的主座。可以看出,他對權的蓬勃野心,對權力習慣於掌控。
面半邪魔見她望過來,手中的酒壺對她遙一舉杯,脣角勾起邪肆莫名的笑痕。
她微眯了眼。可以肯定他解不了她所下的毒。也就是說,他現在應該心臟痛得半死,躺在牀上痛得蜷縮發抖纔對。爲何像沒事人般?
鳳歸晚彈琴的案臺在主座側前端五六米遠,不知爲何,她總覺得背後一陣陰風襲襲,像是有鬼魂正在背後隨時會勾取她的魂魄。顫抖了身子,她扭頭向後看了看,發現幾張空坐椅沒人坐,又繼續集中心智努力彈琴。撫琴的纖長指尖有些剋制不住地顫抖,被她強行控制住,裝成若無其事。
君承浩也順着鳳驚雲的目光看過去,主座上空空如也,但他看出怪異,似是想到什麼,霸氣的瞳仁不由覆蓋了一層冷霜。
君佑祺端着酒杯,只是睨了那主座位一眼,又瞧向鳳驚雲,見她面無表情,他英俊的面龐不由浮起一縷欣賞。不愧是自己看上的女人,連世人眼中比鬼還可怕的邪魔她也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