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牢。
渾身血污的女子一動不動,好似失去了魂魄。
牢門上的鎖鏈嘩啦啦響了起來,旋即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來。
周圍人都退了出去,那身影一步步走近,直到接近她時方停下來,隔着零亂的髮絲,可以看到曲向晚毀去的半邊容顏。
至此,那道身影終於發出一聲冷笑,聲音怪異帶着難以掩飾的怨毒:“曲向晚,你也有今天啊!”
說着瘋了一般,一把抓起曲向晚的頭髮,逼迫她看着他的臉。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只是此時在明暗交錯的地牢中顯得分外猙獰。
“你不是伶牙俐齒嗎?你不是聰明絕頂嗎?你不是很會反擊嗎?你來啊!你來啊!”他狠狠的咬着牙,抓起她的頭就向牆上撞去。
“你很有種啊!你把我娘和我妹妹送到了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受難,老子也讓你嚐嚐什麼是生不如死!!”
“你以爲到了南山我就沒有辦法對付你了嗎?翁主啊,如果天下人知道你人盡可夫,會有什麼反應啊?你把老子害的這麼慘,老子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將你一點點剁碎了!”
牢外有人冷冷道:“快點將人帶走,我遺夢閣不是收/容/所!”曲桓立刻一揮手,衝上來兩個小廝,將曲向晚用麻袋一裹,飛快的背了出去。
曲桓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脖子擰了擰,這才一臉笑容的走過去道:“此次多勞煩各位了,這是一千兩銀票,還請笑納。”面無表情的殺手面無表情的收下。
曲桓不敢再停留,慌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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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疲憊。
天剛矇矇亮,便有暗衛來報,說沒有找到五小姐,卻找到了那十幾個猥瑣的男人。
曲衡之臉色陡然一沉,怒聲道:“還不將他們帶上來!”立時,那幾個男人被推了上來,一見曲衡之,慌忙跪地求饒。
曲衡之咬牙切齒道:“把事實經過一字一句道來,若有一句虛言,本相定讓你們人頭落地!”
其中一個滿臉疤瘌的男人慌忙道:“大人饒命啊!小的們原本是山上的乞丐,昨日突然有人將我們抓了起來,關在荒山上的破屋裡,那人說只要我們將他送來的女人輪番侮辱,他會賞我們一人二兩銀子!小的們心想這是天大的好事啊,當然不會推辭,後來有人送來了一個絕頂的大美人,小的們就……”曲衡之怒喝:“是誰指使的你們!?”如果曲向晚當真被辱,正如老夫人所說,宰相府斷然是留不得了,這簡直是天大的醜聞!
那人不斷磕頭道:“小的也不知道,但小的聽他身邊的人喚他大少爺……”
曲衡之一怔,大少爺……
另一人立刻也道:“小的也聽到了,小的以前在街上乞討無意間見過他,他身份似乎很尊貴,小的隨口向別人打聽,聽說他是當今宰相的公子呢!”“滿口胡言!!”曲衡之陡然大怒!
那幾個醜男人當下嚇白了臉,哆嗦着不敢再說。
曲衡之如何能相信,這件事會扯上曲桓!?
自從南山回來,曲桓變得溫文知禮,他只當這個孩子終於開了竅,總算不再讓他操心,今日卻聽到這樣的事,讓人綁架自己的妹妹讓一羣乞丐輪番侮辱,這是何等的歹毒!?
“小的們不敢撒謊,那個女子現今被大少爺綁了起來,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去相府去問問……”這羣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
曲衡之臉色陰沉變幻,這羣人不知他是宰相,所說的話自然是有着幾分可信的,此事難道真的是曲桓所爲!?
“將他們拉下去,堵上他們的嘴!”曲衡之冷冷道,“把大少爺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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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桓是急匆匆的趕來的。
他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廝,那麻袋中赫然裝着一個女子!
曲衡之眼底幽深。“爹,孩兒找到妹妹了!”曲桓急切道。
曲衡之心底疑慮叢生,但轉而想到那幾個人說的話,心道:好一個狡詐的親兒子!
“我找了一夜都不曾找到,你是如何找到的?”曲衡之瞥了一眼那麻袋包裹的身子,眼底滑過一抹冰冷的寒意。
無論是這個女兒還是這個兒子,都已然讓他傷透了心!
曲桓道:“爹,孩兒是在山溝找到的,多虧了碧菊,她不小心發現了掉在山溝中的晚妹妹,哭着來找我,這纔將晚妹妹救下,只是……”曲桓一臉爲難之色。
“只是什麼!?”曲桓只覺越來越失望,他沒有想到這個兒子竟然對他撒謊,還撒的這麼逼真!
曲桓嘆息道:“晚妹妹遭到凌辱,已經精神崩潰了。”他將曲向晚丟在山溝裡,又讓人找到碧菊,而後再讓碧菊找到他來求救,這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
“是啊,大哥,只是什麼?”一道清清淡淡的聲音含笑傳來,曲桓的身子陡然一僵,就連曲衡之也難以置信的望着緩步而來的少女——曲向晚!?
怎麼可能!
“昨晚心彤姐姐吵着看燈,誰料心彤姐姐不小心崴了腳,我給她去抓藥,回來時方聽到父親帶着姐姐們都回府了,我也逛的累了些,回來時便忘記了告知父親,女兒疏忽了,還望父親責罰。”曲向晚福了福身,碧菊立刻伶俐的也跟着福了福身,一雙眼睛卻幸災樂禍的挑着曲桓。
曲桓豁然轉身難以置信的瞪着曲向晚道:“你不是……”怎麼可能!這麻袋裡裝的分明是曲向晚,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不是什麼?”曲向晚一雙眸子千山萬水般濛濛冷冷,她這個大哥,還真是煞費苦心啊!爲了對付她,不惜找到江湖上的遺夢閣!
她原以爲是曲新月,後來竟是會是曲桓!呵,好一個兩面三刀計,一面做出與她和好的樣子,一面卻狠下毒手,竟然不惜敗壞她的清白!
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大哥一定好奇,這麻袋裡的怎麼不是我對不對?”曲向晚脣角一擡,看着曲桓驟然煞白的臉,冷冷笑道:“可惜陰差陽錯,大哥煞費苦心找到的殺手,抓錯了人。”
曲桓臉色陰晴不定,卻強忍怒火,笑道:“妹妹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我如何會認得江湖上的殺手?”
曲向晚冷笑:“大哥如何知道那些殺手是江湖上的?大哥不惜逼迫心彤姐姐,將我騙到岸上游玩,又故意崴了腳,將我們分開,好讓人下手,接着又找來醜男人想要對我百般凌辱,而後再嫁禍別人,讓父親以敗壞門風爲由,將我逐出府門……好一個心狠手辣的計策呢……”
曲桓臉色完全白了,卻還故作無辜道:“晚妹妹,你如何這般冤枉我?”曲向晚望向臉色早已鐵青的曲衡之道:“父親,其中一個殺手收了大哥一千兩的銀票,他雖是個殺手,但還算有點良知,呵呵……”
曲向晚自己都覺着這句話有些好笑,畢竟,江湖殺手跑來作證,實在太胡扯了些,偏偏有些人不以爲……
曲桓萬萬沒料到,殺手也會倒戈,當下瞪大了眼睛!
那殺手面無表情,將一疊厚厚的銀票呈上來,而後瞥了曲桓一眼道:“事情的經過我都寫在這裡了,還望大人明察,我也有妹妹,最看不得兄妹自相殘殺,是以將此事透漏給了五小姐,讓她免過這一劫。”
曲衡之面部肌肉不斷抖動,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盯着曲衡之,驟然怒喝:“孽畜,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曲桓臉色一變,普通跪地道:“爹,孩兒是冤枉的!”
曲向晚冷笑:“那麼大哥那裡綁着的又是誰?”
曲桓臉色蒼白,是啊,那裡綁的又是誰?他手忙腳亂的解開布袋,依然還是那個無神的女人,可是一張臉卻已經是另外一副,哪裡還有半分曲向晚的樣子!?
生於大家族的公子整日風流浪蕩,卻不知,這世上還有易容術!
曲衡之氣急敗壞怒喝:“來人,把這個不肖混賬給我打出宰相府。”池小荷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連自己爹的女人都敢勾/引,這樣的孽畜他還留着有什麼用!!
“爹!都是這個踐人在誣陷孩兒啊!她如此歹毒,將娘和妹妹逼走,現在又來陷害孩兒,爹,你爲什麼要相信這個踐人!?”
“住口!!”曲衡之滿眼失望,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即便他釀下大錯,他也不曾將他真正逐出府,送往南山也不過是將他歷練幾年,日後還會將其接回。
然而屢教不改,心思歹毒,日後待他老了,那還了得!?
誰還能管的了他!?
“來人,將他送往雲臺山,帶髮修行,沒有我的允許,永不得出山門!”
曲桓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爹,你竟逼迫我出家!?我不去那裡!”他花天酒地慣了的,如何能忍受寺門戒規!?
“拉下去!”曲衡之怒喝。
曲桓陡然陰狠的盯着曲向晚,牙齒咬的咯咯響:“踐人,你等着!我還會回來的!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曲向晚冷冷擡睫,脣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回來!?大哥,你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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