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眉毛如洗淨鉛華一般,現在滿滿的銀色,劍眉入鬢,一雙澄澈惆帳的眸子,淡淡的看着前方,是那般的沒有焦距,沒有感情,就好像是這世間的一股局外人,隨時能隨風而去的精靈。
“有墨嗎?”輕塵似乎沒有看到蕭七七驚豔嘆息的神色,語氣輕而淡的問着。
蕭七七從輕塵的那出塵如謫仙般的氣質中回神,“你這樣很好看。”
太好看了,可又因爲他那惆悵的氣息,而讓人覺得可惜。
“太招眼。”他出逃,那些人一定會追捕他的,一頭銀髮的他,是招眼,若不藏好,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蕭七七想着輕塵中了極寒斷情毒的事,這是極陰毒的事,可卻又不會很快的要人命,那麼現在輕塵應該是出逃的樣子,這樣頂着一頭銀髮,確實是很容易被發現的。
顧一涵陰沉着雙眸,充滿敵意的看着輕塵,看着蕭七七幫他的銀髮染上了墨色,雙拳是握的越來越緊。
蕭七七給輕塵抹好了墨跡,看着他那一頭銀白色的髮絲,又變回了黑色,可他身上那惆悵的氣息,依舊濃烈的包圍着他,將他與這個世界隔絕開。
這就是一個憂鬱美男!
“天還早,我給你們講笑話吧。”蕭七七覺得面對這麼一個超級憂鬱美男,她都快憂鬱了。
她想了一下開口,“爺爺,爹爹和孫子一起釣魚,孫子看見爺爺發呆,就對爹爹說,‘看,你爹跟個傻子似的。’
然後爹爹啪了一巴掌給孫子,‘你爹才傻子呢。’”
……
蕭七七說完,等了好一會兒,沒聽到笑聲,心想這個笑話不好笑?
那她換一個笑話好了。
“一受盡苦楚的少年,問禪師,‘世人罵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我當如何?’
禪師回他,‘過幾十年再看看。’
少年頓時領悟,‘大師是叫我忍他,由他,耐他,敬他。’
禪師一巴掌呼了過去,‘我是讓你一腳踹死他。’
……
少年領悟擡腳,禪師卒!”
說完,蕭七七就自己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結果三個人就她一個笑聲,還有風聲,讓她尷尬的停止了笑聲,見輕塵和顧一涵都睜眼看着她,翻着白眼,“你們真沒勁。”
說笑話逗他們笑,結果一個面子都不給她,太沒勁了。
“特別是小顧顧。”蕭七七爬上馬車,加重了一句,小顧顧真的是越來越無趣了。
顧一涵看着蕭七七,只覺得無辜躺槍,有這個輕塵在,他覺得笑不出來。
輕塵擡起惆悵的眸子,淡淡的看着蕭七七,然後垂眸,“這是在教我嗎?”
最後這個笑話,說的何嘗不是他現在的情況,所以她的話,是在告訴他,不要再隱忍,而是儘可能的弄死那些人嗎?
這樣的話,也可以的吧,至少他不好過,那些人也別想好過。
累了一天,蕭七七躺在馬車內的小榻上,呼呼的睡着,絲毫不知她隨口講的一個笑話,影響了輕塵等死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