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個男人看上去一點都不熱的樣子呢?
沈若魚感覺自己就跟在做桑拿一樣,而眼前的這個男人臉上居然一點汗都沒有!
這就奇了怪了,沈若魚忍不住又湊近一點,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因爲她發現,這個男人非但沒有出汗,他身上還在往外冒着冷氣啊!
在溫度36以上的封閉房間,往外冒着冷氣啊!
我的天,這特麼也太驚悚了吧!
一個念頭在沈若魚的腦海裡出現。
這該不會是個死人吧……
沈若魚臉色變了變,因爲她的職業,所以她對這個並沒有那麼忌諱,但是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畢竟自己此時跟人家在一個池子裡泡着!
沈若魚拉開了距離,伸長手臂去探楚逸風的鼻息,心中默唸:千萬不要是死人啊!千萬不要!
就在沈若魚的食指剛剛停在楚逸風的鼻下,方纔一直閉眼療傷的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沈若魚驚訝地看着他“詐屍”,怔住了,下一瞬停在他鼻下的手指感覺到了一陣氣流擦過。
那是屬於正常人類的,呼吸。
沒死!是個活人!
楚逸風垂眼看了看置於自己鼻下的手,眉毛挑得高高的,目光向上移到沈若魚臉上。
沈若魚看着這雙琥珀色的眼睛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只能抽搐着嘴角,正準備說點什麼。
結果屋外忽然又傳來一道聲音:“王,需要屬下們進去嗎?”
沈若魚一聽這話,來不及多說話,直接幾個大步跨過去,伸手捂住了楚逸風的嘴。
楚逸風看着她眼睛裡噴着怒火,目光攝人。
該死!
這女人居然伸手碰他!
沈若魚根本顧不上這些,緊緊捂着楚逸風的嘴,劇烈地搖着頭:別說話,別說話……求你了!
沈若魚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邊的溫度瞬間冷了下來,四周一種壓抑到幾點的氣場正在無聲地壓迫着她。
沈若魚特地留了一手,在水下偷偷用刀片抵住了楚逸風的大動脈,稍一動彈,就可血流如注,使人變成廢人。
所以沈若魚這番請求,實際上應該算是威脅。
臉上做出一副求人的樣子,只是爲了讓那人心裡好受一些罷了。
但是一隻手擱在楚逸風的大腿上,漸漸地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哎呀你說真是,這男人的皮膚怎麼會這麼好,滑溜溜的,細膩得要命。
摸上去就跟摸在絲綢上似的,她就快要……快要管不住自己的手了往上摸了是怎麼回事?
雖說這男人穿着衣服,但大家都在水裡,這一件薄薄的衣服基本也不管什麼用了。
跟他貼得這樣近,那張絕世的容顏在眼前毫不保留的鋪開。
沈若魚也意識到自己 這樣壓着人家不好,算了,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安慰他一下好了:“那個,你別怕……”
“轟!”
結果自己話還別說完就被人一掌擊飛。
“咚!”沈若魚跌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她可以感覺到這男人應該沒下死手,或者說只下了三成不到的功力。
還是這具身體太弱了,沈若魚喉頭一甜,嘔出一口血來。
媽的,這男人太厲害了,自己根本打不過。
溫泉中泉水驟起,形成屏障,擋在他面前,待水落下之時,男人已經穿好了衣服。
沈若魚看見楚逸風換上了一件白色的袍子,緩慢踏來。
這纔想起,這不就是當日她在軍營裡見到的銀袍男子嗎?
啊啊啊,失策啊失策。
沈若魚捶胸頓足,欲哭無淚,好吧,她承認自己有些臉盲。
而且剛纔神經太過緊張,看到沒穿衣服的美男子又太過驚豔,所以沒有認出來。
也不知道楚逸風剛剛那一掌怎麼打出來了,沈若魚只覺得呼吸都漸漸困難了。
只見楚逸風緩緩走過來,蹲下來用手挑起她的臉,目光向下一掃,眉間輕動:“女人?”
沈若魚本就穿得單薄,經水一泡,那身薄薄的衣衫早就是緊貼着身子了。
縱然她胸再平,也是比尋常男子更有起伏的。
沈若魚擡頭狠狠地看了楚逸風一眼,撞進他漫不經心地視線裡,比了一箇中指。
然後頭一偏,很沒骨氣地暈了過去。
“這樣簡單就暈了?無趣。”楚逸風淡淡地打量沈若魚一眼,眉眼間有難掩的失望。
然後起身走出去。
浴房的門一打開,衆人見到楚逸風面無表情地從裡面走出來。
不由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王沒有生氣。
“屬下護衛不力,請王重重責罰。”顧北立馬半跪下說道。
顧北嚴肅着一張臉,自己讓人近了王的身,已是該死之人了。
“確實是護衛不力。”楚逸風淡淡開口,嗓音是一貫的清冷,“本王吩咐你讓她好好活着,而她現在卻不知是死是活……”
楚逸風的話越說越輕,讓人沒由來的膽顫心驚。
顧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其他人看着他們的老大此刻跪着,於是也跟着一起跪下了。
但心裡卻是很意外,人家現在不知是死是活還不都是讓您給打的嗎?
人家姑娘剛剛進來的時候,嚯,那活力的。
上竄下跳的,哥兒幾個都擋不住她。
好了,竄進了您的浴房,人家就不知是死是活了。
楚逸風站着,而其他人跪着。
楚逸風一襲白衣動天下,而其他人都是從頭黑到腳。
他盯着顧北看了一眼,然後留一句話便離開:“把她收拾好帶到南閣來見本王。”
等到沈若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院子裡。
一睜眼,看見上位上坐着那個妖孽男人之後,她立馬“咚”得一下立即就站起來了。
四下看了看,周圍站着一排黑衣人,一個個臉上都嚴肅得不行,一點笑容都沒有,就跟土匪窩子似的。
“坐。”楚逸風惜字如金,看了眼沈若魚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額哈哈哈,不坐了不坐了。”
沈若魚當即擺手客氣道,開玩笑,這種場合她坐得下嗎?
還是站着好,站着起碼方便一會跑路。
讓人更有安全感一些。
但是立馬,楚逸風一道帶有威壓的眼神就追殺過來。
沈若魚頂着他攝人的目光,只好不安地坐了。
見她坐下,楚逸風微微勾動脣角,手掌細細摩挲着手裡的美人白玉。
長臂一放,立即就有人會意奉上一盞茶到楚逸風手上。
楚逸風接過茶,眉間輕挑。
對着杯盞輕輕吹了吹,琥珀色的眸子淡淡地看了堂下的莫飛一眼。
莫飛當即會意,站出來一拱手:“稟告殿下,七公主之前強闖玥神殿,打傷了殿內暗衛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