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可不知道有兩個人在不斷幫她說好話,而皇帝其實並沒有跟她過多的計較。
畢竟皇帝要考慮的東西不一樣,纔會有用章奕珵作誘餌的想法。
宣雲錦跟着那太監去了後宮御花園,老遠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脂粉味了。
脂粉和香囊等等的味道,完全掩蓋了自然的花香,簡直就是污染環境。
那太監一路上也沒說什麼,對宣雲錦不好也不壞,正常的陌生人相處。
到了地方,太監一嗓子吼出來,宣雲錦全身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不過,隨着唱名的聲音,宣雲錦感覺有很多的眼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種審視帶着衆多的複雜情緒,最多的就是嫉妒和不服。
宣雲錦挑了挑眉,坦然的走了進去。
沒辦法,前兩天宣雲錦名聲太大了,很多自詡爲才女的千金小姐的得意之作都成了無病呻吟。
典型的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自然會有自命不凡的人覺得很不爽。
“這就是那個作詩的宣雲錦啊?”
“穿得這麼寒酸也敢進宮?頭上還沒有頭飾……”
說起來,還真的只有女人才會注意到這些並拿出來議論,剛纔見了皇帝等三個男人,怎麼就沒發現有人覺得她穿得太寒酸?
“開玩笑,那些能夠千古留名的流芳石碑就是這個女人作的啊?”
“我看也不像,是不是她作的還不一定呢!”
“聽說她嫁人了,有相公的啊,也不知道什麼人才能看上……”
“呵呵,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聽起來傳奇,見面未免也太失望了。”
這些人的竊竊私語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聲,宣雲錦耳力就算不靈敏也能聽見。
說白了,就是要給她聽到的。
這些人都想看到宣雲錦自卑羞愧的神情,一隻禿毛雞到了鳳凰的窩裡,還不趕緊瑟瑟發抖,羨慕敬仰?
可惜,這羣人有這想法要失望了。
宣雲錦別說羞愧自卑了,從頭到尾都面不改色,盈盈而過的身影即便是穿着不入流的衣服都無損其身半點優雅和氣度。
那些中傷之語,彷彿就像贊美,讓宣雲錦更加光芒萬丈,灼灼其華。
以至於當宣雲錦走到中間,原本大聲的嘲笑反而慢慢小了,甚至到了最後竟然不好意思再說。
太后在遠處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忍不住有些驚訝。
說什麼見面失望,在太后看來,這見面才更多了一分驚奇。
宣雲錦本人,明顯比她想象的都更好,更完美。
“好好的百花宴倒是成了嫉妒攀比之地,哀家這麼做似乎有些不對,琢磨着明年的百花宴還是不要辦比較好。”太后嘀咕了一句,除了貼身伺候的宮女嬤嬤,其他人都沒能剛聽見。
“一隻落難的鳳凰,一羣穿着鳳凰羽的雞,倒是看不清自己了,呵呵,這場面有點意思。”
太后這話讓聽到的宮女嬤嬤一凝,頓時看徐徐走來的宣雲錦眼神都有些變了。
宣雲錦還沒有走到太后面前就被攔下了,一個盛裝打扮的高貴女子攔住了她。
圍觀黨都一副激動看好戲的樣子,就等着宣雲錦被踩在泥裡的樣子。
但是,就那麼看着又覺得有些不對。
明明宣雲錦穿者打扮那麼寒磣,跟盛裝打扮的郡主一比,竟然不落下風。
甚至,宣雲錦的清爽,反倒是襯托着原本覺得極美的郡主無比俗氣。
這……應該都是錯覺吧!
“大膽,一介民女,竟然就這麼進宮到了御花園,侮辱了貴人的眼睛,你該當何罪?”
宣雲錦斜眼,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旁邊有人看不下去了,立刻捧臭腳:“那可是一字並肩王府的青嵐郡主,這麼見識,不知道怎麼進宮的?”
宣雲錦輕笑:“民女的確眼拙,堂堂青嵐郡主肯定是衆女的風範,大夢人民的表率,民女面前這說話聽不懂的瘋婆子是誰?怎麼可能是青嵐郡主,不是給一字並肩王抹黑,皇室抹黑嗎?我讀書不多,你們也別騙我。”
衆女似乎有點懵,感覺快被宣雲錦給繞暈了。
當衆不認青嵐郡主本人,這膽兒她們看了都害怕。
太后正在喝茶,聽到這話沒穩住,輕輕噴了一下,卻立刻恢復過來,不讓其他人看出不妥。
幸好衆人都被宣雲錦的話給吸引了過去,並沒有注意到太后瞬間的失態。
發現的宮女嬤嬤只會當不存在,淡定的幫太后掩飾過去。
心下對宣雲錦倒是多了一分認識,能夠在還沒有見面的時候就逗笑了天后,這份兒本事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此時此刻,太后心下已經樂翻了。
寫出十三首詩,全部替代流芳石碑成功的人居然說自己讀書少,怎麼想怎麼樂。
青嵐郡主也是呆了呆:“你……你說什麼?”
宣雲錦呵呵:“原來還耳背,這怎麼可能是青嵐郡主?民女就算沒見過郡主的容顏,也聽過關於郡主的一些傳聞,都說一字並肩王的郡主自小就聰明伶俐,三歲啓蒙,六歲成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禮儀更是我輩楷模,這個一見面就大呼小叫,隱藏諷刺的女人怎麼可能是禮儀完美的青嵐郡主說的?”
“你們說,對不對?”
宣雲錦的理直氣壯讓所有人都懵了,沒懵的也覺得尷尬無比,根本就不敢接這話。
要說不對,難道否認青嵐郡主完美禮儀,三歲啓蒙,六歲成詩,是我輩楷模的試試?呵呵,等於是承認青嵐郡主是瘋婆子,誰敢誰上啊!
要說對,難道跟着宣雲錦一起眼瞎的不認面前這人是青嵐郡主?
得,左右都是死,她們還是沉默到底吧!
誰知道,宣雲錦不要臉起來比誰都狠,哪裡會放過她們:“看看,這麼多人承認了民女的話是對的,這位……姑娘,你冒充青嵐郡主是何其大膽?爲了虛榮一回,就該做人低調一點,你也不要壞了郡主的清譽啊!至於你是怎麼進宮到這裡來參加百花宴的,呵呵,民女可管不着啊!”
圍觀黨只覺得一陣涼風出過,均是打了個冷顫,心裡早就有了一萬頭神獸奔騰而過。
特麼的,誰承認了?她們承認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