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東爓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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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的表演緊緊地吸引着人們的眼球。時而是少年彩旗表演,時而是民間高人踩尖刀表演,時而是專業團隊火焰雜耍,時而是調皮猴子賣藝,時而是鼓瑟樂曲鳴奏,時而是彩妝小孩齊舞,時而是盛裝男女共舞......在最後節目表演的結尾時,所有表演者將圍觀的羣衆拉着一起跳舞,所有的樂隊在此時共同鳴奏同一首歡樂歌曲,音樂聲盡極大的演奏,百姓們盡激情的跳舞,整個城鎮真是熱鬧至極。

在鐘鼓樓上的王公貴族們也紛紛跳起了舞。公主和水晶開心的而又默契的爲彼此伴舞,看到角落裡念仁等人只是坐在一旁樂滋滋的觀看,便互相使了一個眼色,將他們一一拉起來,在他們身邊勾引帶誘惑的跳着。念仁、楓葉和啓澤見周圍的人都如此開放熱情,漸漸的放下羞澀,融入在人羣裡一起在鐘鼓樓內盡興的亂舞。

原本擁擠着觀看節目的羣衆在節目結尾處突然間沸騰起來,致使花椒與老人、啓天在人羣中分開。花椒在熱情氣氛的帶動下,跟着他們一陣羣魔亂舞。花椒賣力的舞蹈贏得周圍人熱烈的掌聲伴奏,甚至有許多人學着花椒的舞蹈跳。花椒又害羞又開心的拍着手掌繼續和他們一起跳舞,心裡對這兒的人民多了許多的喜愛與親近之情。

正當花椒跳的興奮到滿臉通紅的時候,一個身影慢慢的向花椒靠近,待花椒學他們在原地旋轉時,一隻手突然將花椒摟住。花椒有些怔住的看着那人,驚喜道:“阡澄!你也來了!冉冉今天早上還在說你會不會來呢?”

阡澄微笑着大聲說道:“這裡人多,太吵了,我帶你去個安靜點的地方!”

阡澄拉着花椒走出跳舞的人羣。

花椒看了看周圍問道:“李冉冉呢?”

阡澄指着跳舞的人羣,說道“她還在那裡面跳,不到深更半夜曲終人散,她是不會出來的。”

花椒看着街上點燃的火把,恍悟道:“天已經黑了!跳的真是太投入了,都不知道天什麼時候黑的。”

阡澄望着花椒問道:“馬上就要開始煙火表演,想不想去高一點的地方看?”

花椒開心道:“好呀好呀。”

阡澄走近花椒一把將她攬住,說道:“那我們就去鐘鼓樓的樓頂。”

“呼!”的一下,花椒感覺自己的耳朵邊只是被風吹過了一下,再一睜眼往外看,自己已經站在鐘鼓樓的樓頂上。因爲樓頂是個斜的滑坡,花椒雙手緊緊的抱着阡澄,膽戰心驚的說道:“太高了,太高了!萬一一個站不穩我們會掉下去的。”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掉下去的。”阡澄安慰道。

“你在,但我還是怕。”花椒抱着阡澄不願再睜開眼。

阡澄抱着花椒柔聲說道:“你看着我。看着我。只看着我。”

花椒緊張的睜開眼,正看到阡澄一雙柔情似水的雙眼看着自己,立馬羞澀的低下頭。

這時,“嘭嘭”聲在不遠處響起,五顏六色的煙火“嗖嗖”的飛向夜空,瞬間開出絢爛多彩的煙花。

美麗的煙花照亮了整個城鎮,照亮了每個人的眼睛,照亮了每個人的心裡。花椒頓時忘記了自己身處在城鎮的最高樓的樓頂上,樂得合不攏嘴的看着煙花在眼前升空,綻放,消失。

阡澄看到花椒如此開心的樣子,覺得甚是迷人,不禁看的有些呆愣。

“這麼好的地方,原來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打擾了,兩位!”一位老人冷不丁的出現在鐘鼓樓頂上。

“師父!”花椒轉頭看到啓天的師父站在面前,忍不住驚訝地喊道。

阡澄看到老人,聲音變得冷冰冰的,說道:“沒想到你會在這。”

老人哼了一聲,斜睨着阡澄,說道:“老夫也沒想到你也敢在這兒。”

“主人!”一個嬌嫩的聲音出現在鐘鼓樓頂。

李冉冉剛欲興奮的表情因看到主人和花椒抱在一起突然變得不可思議的驚奇,“你們爲什麼在這裡抱着?”

花椒一聽連忙紅着臉收回抱着阡澄的手,阡澄也覺得有些失禮連忙收回手,不料兩人同時收回手,原本重心不太穩的花椒腳下一滑,身體就從鐘鼓樓頂上墜落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阡澄見花椒掉下去,一縱身,就將花椒在半空接住。李冉冉和老人也連忙跟着飛下來。

阡澄將花椒輕輕放落在地,對隨後趕來的李冉冉說道:“已經不早了,把她帶回去休息。”

“是,主人!”見主人謙和的面孔變的如此嚴峻,立馬乖乖的過來扶着驚魂未定的花椒,剛欲離開,老人橫檔在面前,厲聲說道:“不能帶走她!”

阡澄走過來看着老人,緊閉的雙脣扯出一條裂縫,一個字一個字從裂縫中蹦出:“讓她們走!”

老人也怒目圓睜的字字強調道:“不準帶走她!”

阡澄有些怒火道:“我不會讓你傷害她們!”

老人也忿怒道:“老夫說了,不準帶走她!”

兩個人身上的能量隱隱釋放出來。見兩人怒目對峙,馬上就要動手的樣子,花椒連忙上前解圍道:“師父,這是我朋友阡澄。阡澄,這是我師父,不,不是,這位是啓天的師父,你們,那個,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喝個茶?”

“朋友?你確定他是你的朋友?”老人盯着阡澄,對花椒問道。

“確定,確定,他還救過我們呢!”花椒急忙答道。

“你剛說什麼?喝茶?大晚上的喝什麼茶?啓天呢?”老人瞬間轉話題,環顧四周問道。

李冉冉說道:“我在跳舞的時候見到啓天了,他問我們住在哪裡,我就給他講了客棧的名字,他現在應該在客棧裡。”

老人對花椒說道:“你先回客棧,讓他給老夫準備好飯好菜等着老夫回去。”

“嗯,好!”花椒答道。

阡澄對李冉冉說道:“你也回去!”

“哦,好。”李冉冉聽話的應道。看了看沒有表情的阡澄,趕緊拉着花椒離開這裡。

“老夫知道你是什麼東西。”老人正視着阡澄說道。

“我知道你知道。”阡澄聲音冷冷的說道。

“你不怕嗎?”老人好奇的問道。

“怕什麼?如果怕,我就不會在東爓節這天來滅火國,更不會站在這兒跟燃燒森林裡禍斗的守護者聊天。”阡澄一臉鎮靜的答道。

“錯了,老夫不是禍斗的守護者,只不過現在暫時充當這個身份而已。畢竟火神墜落凡間千年,他的坐騎得有人好生照看。聽說冥界現在開始慢慢變得活潑了?”老人緊繃的表情稍微有些緩和道。

“嗯,是比以前活潑不少。”阡澄答道。

“這種相安無事的生活難道不好嗎?爲什麼要去打破平衡。”

“天上有天上的仙規,人間有人間的玉律,冥界自然也有一套冥界的生存規則。冥界本就是一個成王敗寇、弱肉強食的地域。能力越高,魔力越強的妖魔怪獸就越能博得同類的尊重,越能輕易的在冥界中得到的地位。在冥界取得的地位越高,其麾下就會有越多的妖魔怪獸想要投靠。人尚不能抵抗住權利與勢力的誘惑,何況冥界的妖魔怪獸。隨着權勢壯大,就會不停的產生成爲鬼王,成爲魔王,成爲人間霸主,成爲三界霸主,甚至成爲六界霸主的想法。”

“唉......希望你沒有這些想法,沒有參與進權勢之爭。”

“雖然我也是魔子中的一員,但並不是每個魔子都會有相同的想法。這和人間一樣,有想要追逐功名利祿的人,也有想要隱居山田獨自逍遙的人。”

“你有想過要幫助人間,維護兩界平衡嗎?”

“沒有。”

“那隻狐狸在那個小姑娘身邊的目的是什麼?”

“她只是單純的想和花椒他們一起玩。”

“你有那麼單純嗎?”

“......”

“說不出來了?”

“我對她沒有惡念。”

“不管是真的沒有惡念還是假的沒有惡念,老夫希望你離他們遠一點。你應該知道正邪不兩立,妖鬼的邪性很大,哪怕壓抑的再好,也終究會有爆發出來的那天,老夫不希望在他們身上看到有意外發生。”

“我知道......有一位魔王已經前往滅火國了,我只是比他先到一會。”

“魔王?”

“想征服人間的魔王之一,幻魔。”

“幻魔都參與了......老夫怎麼沒有算到他來?”

“他完全僞裝成一個凡人,並用法術把自己隱藏在人羣裡,你自然是算不到的。據說他是爲水晶琴而來。”

“你也是爲水晶琴而來?”

“不是,我對那種東西沒有興趣。”

“老夫以爲就只有噉精氣鬼王與噉血鬼王想禍害人間,想不到還有魔王。”

“鬼王只是區區小卒,而且不止這兩個鬼王。魔王出馬,說明冥界現在已經開始有大動作了。希望仙界會有所應對的準備。雖然沒有幫助人界的想法,但是尚懷着對人界一絲留戀之情希望人界能夠保留下來,不要被黑暗吞沒。”

“看來在人界,你有一份執着。”

“我先走了。”阡澄朝老人敬了一禮瞬間消失在老人眼前。

老人捋了捋鬍子,嘀咕道:“無名道長,你真是交給老夫一份重擔呀,但願關於火神的行蹤消息能在日後漸漸地浮出世間。”

在客棧,本已經一頭倒在牀上睡下的啓天,被李冉冉揪着耳朵叫醒。

被揪的疼的哇哇直叫的啓天捂着耳朵,怒吼道:“你幹什麼你,要謀殺呀!”

李冉冉一臉無辜道:“你師父讓你準備飯菜等他回來。我只是給你帶個話而已。”

“飯菜?好,我知道了。”啓天走出房門去找店小二準備飯菜。

李冉冉疑惑的問花椒:“怎麼感覺他怪怪的?感覺一下變的乖乖的。”

花椒解釋道:“嗯,是他的師父嘛!自然得乖點,不然會受罰的,比你揪他耳朵還厲害的懲罰。”

“這樣啊!一天沒怎麼吃東西,我的肚子也好餓,我們下去吃點吧。”

“好!”

王宮裡,燈火輝煌。

雖然國王、王后早已歇下,但是年輕活力念仁等人依舊在殿中瘋瘋癲癲。

公主與啓澤、楓葉趴在桌子上划拳喝酒,喝醉酒的水晶則一把將念仁抱住,任憑念仁怎樣扯開水晶的手,水晶都緊緊的抓着念仁。

“哥,水晶好像真的好喜歡你。”楓葉搖搖晃晃的走到念仁身旁坐下說道。

“小楓葉,你說你哥哥喜不喜歡我呀?”水晶醉醺醺的向楓葉問道。

“這個,你得問我哥。”楓葉喝了一杯茶水,手支着頭看向念仁。

水晶擡起頭直勾勾的看着念仁。念仁連忙轉話題,問道:“水晶,你說你和公主認識是因爲你救過她,你給我們詳細的說說你是怎麼救的她。”

“這個沒有什麼好說的啦,我只是路過這裡的時候恰巧趕上這個頑皮的公主被一匹烈馬踢斷腿癱臥在牀上,然後我就進宮給她治好腿。然後就這樣認識了。”水晶緊緊的抱着念仁的胳膊說道。

念仁努力地向楓葉投遞求救的眼神,楓葉笑呵呵的裝作沒看見。

念仁瞪了瞪楓葉,把水晶扶起說道:“你們都醉了,回房間睡吧。啓澤,我們把她們都送回房裡。”

啓澤雙眼迷糊的準備站起來,不料公主拉着他的衣角不讓他走。啓澤復又坐下,一點一點的掰開公主拽着自己衣服的手。

“公主,我們下次再玩。現在太晚了,而且我也喝不動酒了,我們都回去好好睡一覺。你們兩個把公主好生扶回寢殿。”啓澤將旁邊一直伺候着的侍女招來,看着侍女們將暈乎乎的公主扶回寢殿。

啓澤起身正要扶起趴在桌子上的楓葉時,楓葉騰地一下站起來,說道:“我的酒量還是很大的,自己能回去。”說着,便搖搖晃晃的走回房間。

“啓澤,過來幫我把她擡回去。”念仁扶着兩眼快睜不開的水晶對啓澤說道。

念仁與啓澤合力將已經熟睡的水晶擡回和楓葉一起住的房間,將楓葉和水晶蓋好被子,關好門後,念仁兩人則一頭倒在自己房間的地上,呼呼的大睡起來。

夜未央,燈火闌珊,王宮沉寂,城鎮沉眠。

燃燒森林中等待主人的禍鬥一聲嚎叫,震動整片山林,卻驚不醒疲乏至極深陷夢魘的人們。

黑暗裡的巷道中,一人脫掉身上的披着的人皮,緩緩的戴起魔之戒,走到月光照着的明亮街道上。

“虛中之虛,幻中之幻,或神或人,或妖或怪,一入虛幻網,萬劫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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