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Another side.17·[Gallant Ones·勇者]
前言:
[在我的人生路上,還有很多架要打呢!]
[——步流星]
[Part①·睡夠了嗎?!]
“喂!薪王閣下,您睡夠了嗎?”
在寒冷的狂風之中,忠心耿耿的克里夫·古德里安撞開紅指甲旅店的大門。
他抱住麥德斯·布魯諾,抱住生命中最重要的神靈,另一隻手從兜裡掏錢,與老闆點頭示意,亮出天國階梯的袖章,不像是第一次來這裡。
他輕輕拍打着薪王的臉蛋,想從對方精神力透支的癡傻表情中看出點盼頭來——
——生活總是需要這些東西,期望着,希冀着,渴求這些偉大的偶像能支棱起來。
可是麥德斯真的起不來啦。
他的魂威破碎,心力交瘁,需要大量的元質和安穩的睡眠。
克里夫作爲薪王旗下頭號狗腿子,立刻就與老闆吆喝着,要談點人肉生意——可是阿爾伯特科考站算車站的地盤,想在這裡找人肉還是有點難度的。
於是機靈的紅皮小鬼換了個說法,要繞一條遠路。
他將薪王閣下送去客房休息,等到晚飯的時間,一樓的大餐廳擠滿了人,他便花上重金,與餐廚打過招呼,要當地最好的肉與最好的酒,每樣來上兩份,吃不完也沒關係,要在菜餚中添上最烈的辛香料。
——要說浪費食物?克里夫根本就吃不了這些地下菜系,對他來說,這些經過高溫加熱的變質蛋白已經失去大部分的食用價值,其中鮮活的元質全都[死]了,嘗不到營養了。
像骷髏會那種只想着吃人肉,卻要強加各類烹調手法的邪教,在克里夫看來,將自己的侍者油炸水煮,簡直是對食材的侮辱。
如此親密無間,如此至關重要的大菜,當然得趁熱,趁着生命還鮮活時當做祭典上的重要牲口慢慢享用。
隨着克里夫的思緒飄遠——
——人們也跟着逐輪逐次的菜品芳香,離這個詭異恐怖的紅皮男子越來越近。
立刻就有個斯拉夫壯漢前來討飯吃。
他是戴蒙德諾夫的工頭,名字很長,我們暫且不用記。
人們喊他叫白背心,因爲天寒地凍的阿爾伯特科考站,他總是戴白帽穿背心,與人展示着自己身上厚實的脂肪和肌肉,像是一頭灰熊。
“聽好了,我不知道你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也不知道你姓甚名誰,有什麼能耐。”白背心抓來椅子,就這麼坐在克里夫對面——他還不明白,不清楚眼前的人,是一頭窮兇極惡的食人魔。
白背心接着說:“你到了科考站,就要遵守我們的規矩,哪怕伱是天上的飛龍,也鬥不過我們這些地頭蛇,明白嗎?”
克里夫眯眼微笑一個勁的點頭,只覺得自己撞了大運。
這些斯拉夫漢子個個肥頭大耳身強體壯,手掌看不見一個繭,臂膀見不到一條疤,都是冒着油光的好食材。
“哦!哇哦.”克里夫又驚又喜的迴應着:“我是遇上什麼大人物了嗎?要您邁開步子,從娛樂室那頭不遠萬里跑到我的桌前,用這種雷厲風行的口吻來教訓我?您是想與我共飲一杯?還是覺得”
“囉裡吧嗦的”白背心上去就是一拳,把克里夫揍得頭昏腦漲。
不過短短几秒的功夫,克里夫歪着腦袋,好不容易從半昏迷的狀態中醒來,他感覺鼻頭一熱,毛細血管終於回過神似的,開始往外冒血。
馬上——
——民風淳樸的本地人嗅見血的味道,立刻圍了上來,虎視眈眈的看着桌上的好酒好肉。
克里夫抿着嘴,故作驚詫膽寒,連眼神都開始渙散,身體抖如篩糠。
“你你.你幹什麼.你.”
白背心二話不說,指了指飯桌上的大羊腿。
“你知道嗎?古德里安。”
他扯來克里夫的衣服,看了一眼軍官證件。
“克里夫·古德里安!一個卑鄙無恥的罪犯!”
克里夫無辜又無助:“我可沒犯什麼事兒呀大人物.我只是來吃個飯.”
白背心接着說:“大家都來看看!都來聽聽!這個外鄉人來咱們的旅店,點了二十四個菜!他真的能吃完嗎?我們的祖先曾經講過!浪費就是極大的犯罪!他在咱們眼皮底下犯罪!”
克里夫嚷嚷着:“我用自己的錢.”
“還敢還嘴?!”白背心又是一個耳光打過去,克里夫就感覺腦瓜子嗡嗡響:“我說你是罪犯你就是罪犯!古德里安這個姓好像是德國人的大姓呀!德國人都是罪犯!”
“哼哼哼”克里夫的腦袋歪在一邊,牙齒也飛出去兩顆,落在一個大姑娘服務生的鞋子旁,就立刻被當做垃圾掃進灰鬥裡。
他並不生氣,一點都不。
連憤怒的感覺都沒有——
——痛苦或羞辱,強詞奪理或誣告陷害對克里夫來說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是尋常之事。
只是這些工友和工頭,白帽和黃帽,他們念出來的臺詞,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克里夫在九十前在二戰裡做過說過的事。
這讓他非常非常開心,是香甜軟糯入口即化的元質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狂笑,瘋狂的大笑。
嘴巴漏風,腦袋上光禿禿的全是疤痕,顱腦受了衝擊,也依然要笑出來——因爲實在是太可樂,太歡愉了。
白背心只覺聒噪,提拳猛擊這紅皮小子的臉,要打出血,打疼打傷,打得見到骨頭,十來拳下去,笑聲沒停,反而更刺耳。
“這傢伙瘋了嗎?”白背心開始心虛,與夥伴小聲說起自己的小心思:“喂,我本想嚇唬嚇唬他,讓他給咱們送點吃的來,後來覺得這狗雜碎實在礙眼,戴蒙德那傢伙真的跟着伊阿宋去了紅星山,他要是狼狽的逃回來,我又能繼續笑話他,欺負他了,他要是死了可怎麼辦?那是生的光榮死的偉大了,戴蒙德也配做英雄嗎?”
“可是.”工友一頭霧水:“戴蒙德的生死,與你揍這大紅皮有什麼關係呀?”
“我焦慮啊!”白背心提起嗓子,也不怕手裡的外鄉客人聽見,徹底撕破臉皮:“我一焦慮,就無法控制自己!癲狂指數肯定在暴漲!就見不得別人好!這傢伙買下那麼多好菜好酒!要一個人獨享!我都能想象到——他矯揉造作的模樣,每樣菜餚都只吃一口!還要與我炫耀他的財力,要展示他吃飯時優雅的扮相!想到這些事我幾乎要抓狂了!”
阿爾伯特科考站離尼福爾海姆的邊境非常近。
像白背心這種精神狀態的人非常多,躁鬱症或侵入性思維讓他們無時不刻都處在神經過敏的狀態中,很容易把負面情緒無限放大。
“爲什麼他還在笑啊?”白背心提起克里夫的衣領,將血肉模糊的腦袋抓來,與人們展示着:“爲什麼?好像捱揍的是我一樣!爲什麼呀?哈哈大笑的不應該是我嗎?我那麼強壯我.”
“喂”克里夫立刻就收斂了笑容,變作一副陰惻惻的神情:“你們平時,是不是也被這頭肥豬揍?”
白背心勃然大怒:“你說什麼!你叫我什麼!?”
克里夫不慌不忙的掏出錢。
“我喊你肥豬——斯拉夫特產肉豬,西伯利亞大種豬。”
身強體壯的斯拉夫漢子看見黑漆漆,紅豔豔的輝石貨幣時,眼中的血絲立刻消退了,好像神經反射,這種神奇的退火藥劑的名字,叫做錢。
對於這些出生在阿爾伯特科考站的新一代[蘇聯]人。
社會的生存規則已經不像教材上寫的那樣了。
書上說,勞動能創造幸福。
實際上,錢財能買到幸福。
就像是魔法——
——只要幾張紙幣,不需要辛苦的勞動,不需要春耕秋收,糧食自然而然就會褪去穀殼,經過精心烹飪,由漂亮的大姑娘親手送到他們手上。
克里夫向白背心展示的,是二十張面值百元的輝石貨幣。
它好比一把桃花扇,經萬人的手,吹出世界上最髒,也最香甜的風。
“我是豬您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白背心再也顧不上什麼信仰。
兩千個輝石貨幣,能將他送去其他地方,只要精神狀態穩定,能買到四張短程車票。
能買到不少萬靈藥,如果運氣夠好,還能買到撫慰精神創傷的廣陵散小籠包。
雖然這些東西傲狠明德每個月都會向阿爾伯特科考站配發補給,可是比起熱騰騰的錢來說,這些經過嚴格覈算的定額配給,看上去誘惑力就沒那麼大了。
“你一定在想.”克里夫垂着嘴角,揚起眉頭,扮作古怪的表情:“只要我出了這個旅店,你就要把我剝皮拆骨,連一根腸子都不會留下,頭髮都送去火力發電站燒光——我身上的錢財,都會變成你的,對嗎?!”
白背心的臉色突變,在克里夫這種極品人渣面前,只要稍動貪念,內心殺人越貨的想法藏都藏不住。
克里夫:“沒有立刻回答我,恐怕這位勇敢又率真的斯拉夫人剛纔就是這麼想的——小夥子們.”
他用錢抽打着白背心的臉,緊接着就聽見對方哼哧哼哧的喘氣聲。
他與圍上來的年輕人說——
“——這地方真可怕呀,你們的工長,你們的好大哥,你們的意見領袖,想要謀害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旅客,我點了一桌子菜,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要結交一些新朋友”
就在此時,就在此刻,白背心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摸向桌邊的大羊蹄,剛剛扯下一塊肉,塞進嘴裡咀嚼,鮮香的油脂與肉條叫大門牙咬斷,辛辣和鹽鮮在味蕾之間勻開,就聽見克里夫嘶聲大吼。
“這兩千個輝石幣,當做我的買命錢——畢竟他看上去又高又壯,恐怕是你們之中最厲害的那位,可惜了,這錢你們掙不到。”
白背心似乎還沒意識到,以往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工友們,眼神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他只顧着吃肉喝酒,紅指甲旅店的後廚餐品賣的非常貴——這些東西原本就是用來招待外地旅客的高級貨,也是宰豬的價,本地人根本就嘗不到。
人羣中擠進來三四個小夥子,他們離飯桌非常近,卻不敢伸手,稍稍往前,就立刻被白背心兇悍的眼神喝退。
那場面像極了狼羣——
——頭狼在吃飯時,孩兒們也虎視眈眈。
克里夫緊接着就走到幾個膽大的小夥子身邊,從兜裡掏出更多的錢。
“餵我想託你們做個事情,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
這紅皮魔鬼刻意壓低了嗓門,卻恰好能讓大快朵頤的白背心聽見。
他與幾個年輕人說——
“——我懇求你們,保護我,如果我能活着離開這裡,這些錢都是你們的.讓我數一數呀。”
鈔票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磨砂質感的票面紋理擦出清脆悅耳的音符。
白背心立刻就站起,眼睛瞪得滾圓。
“你幹什麼!?”
克里夫剛剛數完錢,驚訝又害怕的看着囂張跋扈的地頭蛇。
“我只是在清點我的財產,兄弟,您吃好喝好,這桌菜錢,我來付就行,只當做我給您的見面禮吧.其他事.”
“你剛纔在幹什麼!?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白背心惡狠狠的啃下雞腿肉:“你覺得這幾個傢伙能護着你?在阿爾伯特科考站,在北區工業園,什麼事情都是我說了算!我要你死,你就得死.”
“哦!原來是這樣啊?”克里夫猛然拍打腦門,連忙走出去幾步,剛遞出去的紙鈔也收回來,錢幣從小夥子的手心裡溜走了。
白背心樂得冒出鼻涕泡來。
“嘿!看你這副傻乎乎的樣子,也不知道錢是從哪兒掙來的你這傢伙一定幹了不少壞事吧?”
克里夫再次將錢幣交給白背心,至真至誠的說:“我是個生意人。”
“生意人都是壞人!”嘴上這麼講,白背心還是把錢收來了,那一沓鈔票厚得能防彈,起碼有五千多塊了。
克里夫:“那麼您會拘捕我嗎?按照您的規矩來講,我不會死在阿爾伯特科考站的監獄裡吧?我還得去別的地方,不瞞您說,要是您能護着我,保我平安,我的搞錢能力非常強”
不等克里夫說完,白背心就坐了回去,心安理得的講:“那是青金衛士的工作,和我沒關係”
克里夫趁熱打鐵:“那麼我就與您談談委託的費用吧,要多少錢,才能換來我的平安呢?”
“呃”白背心想了想:“十五萬輝石貨幣!”
[Part②·醒過來吧!]
此話一出——
——人們都開始喧譁吵鬧,驚訝咋舌。
哪怕是勘探隊裡最勤勞的戴蒙德諾夫,一年也掙不到三萬塊。
克里夫捂着腦袋:“哎喲!哎喲喲.我有點暈,您這要價也太高,太貴了,要是能便宜些.”
說時遲那時快。
立刻有人喊道:“我只要十萬!克里夫·古德里安!十萬!我能想辦法保護你!”
馬上有人叫價:“五萬五就行!不光是你,你背來的那個人我也能一起送出去!”
“真是太好了”克里夫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可是呀!可是.你們幾個真的有能力保護我嗎?”
白背心吃得正香,聽見工友吆喝,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他依是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舉着餐刀衝向人羣。
“清醒一點!我纔是這裡的老大!你們想造反”
沒等刀子揮出去——
——斯拉夫漢子的腦門多了一把菜刀。
幾乎在短短一分鐘內,從白背心變成了紅背心。
十四雙手拿着各種各樣的東西將這個倒黴鬼當場分屍。
濺出來的血飛到克里夫臉上,讓猩紅的長舌舔乾淨——
——克里夫抿着嘴,滿臉嫌棄的樣子,嚐到的回憶都是油膩噁心與虛僞傲慢。
元質的能量迅速在這頭食人魔的身體中發揮作用,讓他臉上的傷疤癒合,淤血消散。
等到旅店老闆提着真槍趕過來,只見到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還有在異常靈壓下飽受折磨的人們,近乎癲狂的恐怖眼神。
克里夫偷偷撿到一隻耳朵,也不知道是誰的,送進肚裡,光禿禿的腦袋就長出秀麗的黑髮來。
他從白背心的屍首裡摸索,往屁股兜中抽出染血的紙鈔,送去老闆手裡。
老闆驚訝的看着克里夫:“你到底幹了些什麼?!”
“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與您一樣驚訝愕然,我與他們說——如果能護着我,走出這座鬼城,或許我會給他們一筆賞金,可是他們卻開始自相殘殺,哦不,應該是謀殺。”
老闆膽戰心驚的據槍警戒,用槍口都很難喝退這些神經衰弱的年輕人,像是在對付狼羣。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克里夫刻意往老闆口袋裡多塞了一沓錢:“這屍體送去二樓吧,我的朋友是個醫生,這次來阿爾伯特科考站,我也是爲了幫他完成這個課題,要搞清楚在這種詭異的靈壓環境下,人的身體中發生的玄妙變化.”
從古德里安嘴裡說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是假的,唯獨錢是真的。
“把事情辦得漂亮一些,不要胡思亂想。”克里夫倚在老闆耳畔,輕聲吹氣:“如果幹乾淨淨的辦好了,有更多的好處等着你呢。”
給老闆畫完餅,這位天國階梯的邪教粉頭,若無其事的快步走上樓,對方纔一條生命的逝去扼腕痛惜,非常後悔——
——後悔的原因很簡單。
以前要克里夫殺死一個人,根本就花不了那麼多錢,也不用說那麼多話,光靠一把斧頭就行了。
他感嘆着日新月異世事無常,現代的文明社會裡,想要用錢殺人也變得如此困難了。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撞開大門——
——是九五二七,她開了很久很久的車,還出了車禍,撞得鼻青臉腫,額頭有一道豁口,血已經凍成了冰渣。
像是費盡所有的力氣,在尼福爾海姆的靈壓折磨下終於走到了旅店門前。
“幸運女神眷顧勇者!”克里夫興奮的舔舐嘴脣,立刻快步從樓上走下,看着這失去神智即將倒下的強敵:“你一定很好吃吧?我真是好奇到發狂了!你到底是什麼味道呢?”
在中央廣場,這娘們幹掉了天國階梯的哨兵與巨人,殺起人來又快又狠,她的意志力絕強,面對巨人混種戰士的圍剿,掙扎求生的念頭從未斷絕。
是上好的元質。
“都讓開!都讓開!”
克里夫急不可耐,要從旅店員工的懷裡將昏迷不醒的九五二七接走,他食指大動,臉上有興奮的紅潮。
能聽見小七的夢囈,似乎昏死之前,還念着雪明——
“——不遠了不遠了.僱主,我得給老師送東西.很快的.”
“真好.真好呀!真好!”克里夫拉住旅店員工,又叫來老闆:“你們聽見了嗎?這個女人有一段甜似蜜糖的愛情等着我去品嚐!”
只要啃下九五二七的腦子,或許能嚐到這種甜蜜。
可是這話在旅店老闆的耳朵裡聽來就像是人肉生意。
“不行的我們得救治她!客人.您.”
克里夫漫不經心的說:“我的朋友是醫生,她會得到妥善的治療,難道您要眼睜睜看着她凍死在旅店門前嗎?她身上都是殺人的裝備,您覺得她是什麼好惹的貨色?”
老闆在金錢的誘惑下搖擺不定。
“您在猶豫什麼呢?”克里夫一邊從大衣裡掏HC,準備刷卡:“我可是在救她的命呀您活了這麼多年,在這個窮鄉僻壤,難道還見過比我更善良的人?”
老闆猶豫再三,終於拒絕了這份恩賜。
“不行,我的店裡出了人命,雪獒部隊馬上會來——儘管不知道你的來路,但與你扯上關係,死亡也如影隨形,我不能把這姑娘交到你手裡。”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克里夫惱羞成怒,從兜裡掏出槍,錢與子彈總有一個管用:“我說——我要這娘們,現在就要!”
老闆沒工夫去找槍自衛,第一時間所有的店員都齊齊看過來,可是他們沒有立刻做出反應,被克里夫那副兇狠毒辣的表情,那種駭人驚悚的威壓震懾,還在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雪明.雪明”九五二七依然在說夢話,她的嘴脣都凍裂,雙目緊閉,從克里夫的臂腕中掙扎着,往前栽倒在旅店老闆的懷裡。
老闆只是冷漠的看着槍口,不再敢去頂撞這兇惡的客人。
克里夫咧嘴笑道:“聽話。你有這家店,錢肯定是掙不完的,可是命只有一條喔。”
老闆:“書裡寫的沒錯。”
克里夫:“什麼書?”
老闆:“你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
不知什麼時候,九五二七緊緊攥住了天國階梯的袖章,像是要抓住雪明的手臂,將袖章扯下。
它露出半截萬形旗——
——讓魔鬼現了原形。
“那就是沒得談咯!~”克里夫虎視眈眈,口出狂言:“你死以後,我會從這些棒小夥裡挑一個機靈的,來繼承你的衣鉢,繼承你的店面,他會好好照顧你的老婆,也會照顧你的服務員他會和這些女人生很多健康的小寶寶而你只能跟着子彈一起,埋進泥巴里,或許還能從尼福爾海姆聽見他們求愛時的嬌喘。悔悟吧和我作對就是”
九五二七:“雪明.”
“別他媽提!那個名字了!別他媽提江雪明瞭!”克里夫渾身一緊,想起這個殺神,腦袋都開始鈍痛。
說完了江雪明——
“——那我得多提幾句。”
大衛·維克托披着雪獒部隊的軍裝,在風雪中倚住克里夫高大寬厚的肩膀。
維克托老師一手托住克里夫的下巴,一手執筆——於敵人的脖頸寫下恥辱的烙印。
[不得殺生]
紅皮小鬼遇見了地獄大魔。
“克里夫·古德里安——我認爲人的一生是在不斷學習,不斷磨礪自己的技藝中度過,這樣最爲充實,此行前來阿爾伯特科考站,只是我的一點點私心,想要採風取材,很不巧,讓你撞見我這麼個煞星閻王——我也時常會思考,會在學生們身上找到可貴的品質,將它們化爲己用。”維克托寫完字,靈巧的手指就將手槍的套筒解鎖取下,動作麻利:“這是江雪明教給我的手藝。”
克里夫還想挺身擺臂,狠厲的肘擊剛送出去,身體也跟着僵死,像是受了霜風的侵害動彈不得,脖頸的烙印契約書又多了一行字。
[不可傷人]
“既然你不想聽見他的名字,他就像是西伯利亞古老傳說中的夜魔,能讓小兒止住啼哭的鬼怪,光是這個詞,已經將你嚇得喪膽了。”維克托老師的大手撥弄開克里夫的顱腦,掃出一條道路——
——他往前走,就從旅店老闆手中接走小七。
赤紅的魔鬼對着尚在人間的同僚齜牙咧嘴。
克里夫雙腿一軟,幾乎要跪下:“VIP!VIPVIP!我要與你說說天國階梯的好,你多聽我講幾句.或許或許您對這個感興趣!您想成爲偶像嗎?如此洶涌的靈壓.如此純潔的怒火您一定能變成太陽吧!比起樓上那個懦弱無能,滿腦子只有女人的廢物!您的靈魂簡直像”
話音未落,[地獄高速公路]的拳頭像是鐵錘——
——只需要輕輕幾拳,就將這不死的餘燼打得顱骨碎裂。
維克托從攜行包袱裡掏出萬靈藥——
“我要與你談談我的另一個學生,在面對你的錢,還有你的槍時——”維克托的魂威乍現:“——他既不會害怕,也不會貪歡,大抵會如此說:[在我的人生路上,還有很多架等着我去打呢!],說完這句話,你便會看見自己的腦漿,萬事萬物都開始天旋地轉,連悔悟的時間都沒有,連求饒的機會都失去。”
不死的盧恩從克里夫的丘腦處暴露出來,死門大開。
連慘叫都沒發出來,這紅皮小鬼的頸骨在[地獄高速公路]的狠厲擊打下斷成兩截。
維克托拔出九五二七脖頸處的針管。
“——至於你的盛情邀請,那個勞什子[天國階梯],請容我拒絕,對付讀者已經夠忙了,每天光是讀信與回信就能讓我的癲狂指數升到[S+],何況是薪王之道。”
魔鬼滾燙的桃心尾巴迸射而出——
——不死盧恩碎成了一萬片,化爲黑霧中的一把煙塵。
克里夫·古德里安,他死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