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葉蘇才醒了過來。天還沒有亮,房間裡黑乎乎的,他感覺到身後的渾圓和柔軟和房間裡幽幽的香氣,就轉過身去,抱住了還在睡夢中的瑟琳娜的腰肢。
瑟琳娜渾身一機靈,登時就醒了,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葉蘇放在她腰上的胳膊讓她渾身有種一樣的感覺,脖子後面的熱氣弄得她癢癢的,很不自在。
葉蘇感覺懷裡的瑟琳娜在微微顫動,就輕輕說:“娜娜,你醒了嗎?”
瑟琳娜蚊子般地哼了一聲。
葉蘇問:“和我說說話,好嗎?”
瑟琳娜又嗯了一聲。
葉蘇說:“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瑟琳娜說:“你昨天喝得太多了,在坐馬車巡遊玫瑰城時睡着了。回到王宮後,好不容易把你擡下馬車,替你梳洗乾淨。所有人都嫌棄你,不想要你。你厚着臉皮說要和我睡……”
說到這裡,瑟琳娜感覺自己的臉都快燒着了。
葉蘇也覺得自己的臉都快丟光了。他抱緊了瑟琳娜,輕輕在瑟琳娜耳邊說:“可以嗎?”
瑟琳娜心砰砰直跳,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哦……哦……別問我,好嗎?”
* * *
太陽出來後,神清氣爽的葉蘇吻了吻呼呼大睡的瑟琳娜,起了牀。他走到國王事務辦公室,靈好等人正在裡面忙着。她們剛想把文件遞給葉蘇,葉蘇就說,“從今天起,除了籌備精靈大陸戰事的文件都給瑟琳娜吧。她覺得有必要和我商量的自然會告訴我。對了,今天我們去武器製造廠視察的事情安排好了吧?”
靈好驚訝地說:“您也去嗎?不休息一陣子嗎,和王后們?”
葉蘇說:“快沒時間了,也就只剩一個月了。”
草草地吃完了早餐,葉蘇和大臣們、高級軍官、各國使臣以及幾位王后一起去位於海邊的武器製造廠視察。還沒到達目的地時,就看見了數十艘大得不可思議的帆船停泊在軍用碼頭,來自玫洛薇和四大精靈王國的無數船師和工匠正在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軍務大臣流汐說:“國王陛下,諸位,“明日方舟”計劃的設想是打造一支由近千艘巨型船隻組成的艦隊,每艘船隻可裝載500-600人,一共可容納近50萬人。各國已有的符合條件的船隻有近600艘,改造後可符合條件的船隻200艘。還需新建200艘。玫洛薇和四大精靈王國的造船碼頭正在夜以繼日製造。”
看着衆人嚴峻的神情,葉蘇就說:“1000萬人只能逃走60萬人,很殘酷,是吧?如果這麼覺得的話,就儘量贏得這場戰爭吧,雖然希望有些渺茫。”
有人問:“這六十萬張船票該怎麼分配呢?消息一旦傳開,各國肯定會陷入恐懼和混亂中的。”
洛川說:“四大精靈王國、帝國以及玫洛薇王國、包括玫洛薇各十萬張,別得地方我不知道。反正北境是沒有出現什麼恐懼和混亂。叛亂剛剛平定,國家各方面都步入正軌,很少有人願意離開故土,我們十萬張是夠了。”
有的人心裡還是不太滿意,覺得十萬張太少,想從人數相對比較少的玫瑰領和真靈城頭上打主意,可是又不敢開口,臉色變得陰沉又難看。
艾米麗婭早就看破了他們的心思,裝作若無其事地說:“船票又不是免死符。茫茫大海中誰知道會發生哪些事?五百人的消耗和補給大得驚人,飲食和淡水儲備只能滿足一個月的需求。只有祈禱他們能夠儘快發現了新家園了。而且,他們還必須找出對付魔獸的辦法,否則,被魔獸擊破只是個時間問題。”
說到這,艾米麗婭含情脈脈地看了葉蘇一眼,說:“好在艦隊裡不缺少你這麼有勇氣的人。”
葉蘇點頭道:“嗯,瑟琳娜、風零她們會比我做的更好。”
那些在心裡腹誹的人一下子打起了退堂鼓,雖然對玫洛薇的安排頗有微詞,但是他們對葉蘇的能力從無懷疑,也根本不相信有誰可以代替這個奇蹟般的國王。
一羣人又來到了武器廠,看到了武器廠倉庫裡堆積如山的白骨,不知情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流汐說:“大家不用害怕,這些都是從精靈大陸各地蒐集而來的魔獸的屍骨,是用來製造武器的,對付皮糙肉厚的魔獸有奇效。”
武器工廠中的人又將最新式的火炮推了出來,對着海中發射,轟隆的爆炸聲和濺起的沖天的水柱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那些還沒有見過火炮的人更是有不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使者戰戰兢兢地問葉蘇:“國王陛下,你手中明明已經有了這些超越神力的武器,爲什麼還會怕那些魔獸呢?難道說,就連這些武器也對付不了魔獸嗎?”
葉蘇攤手道:“上次雪月狩獵我試過了,效果不怎麼好。雖然之後我們回來又做了很多改進,但這次數量實在太多了,可能不會發揮太大作用。”
參觀完軍工廠後,精靈事務部的人就負責後續接待事宜了。葉蘇也樂得輕鬆,和許久不見的老友一起在王宮的花園裡喝下午茶、聊天,愜意無比。
一直到了黃昏,衆人才漸漸散去,葉蘇和每一個人認真地告別。
因爲他不確定,明年風月以後大家還能不能見到了。
葉蘇見靈儀和洛慄也推着熟睡的小洛儀準備走了,就說:“你們離得這麼近,這麼早回去做什麼?”
靈儀壞笑着說:“出發前就這麼點時間了,還是留給你的太太們吧。是不是有些新娘子還沒有得到國王陛下的寵愛呢?”
葉蘇一聽就說:“你趕緊走吧,千萬不要把小洛儀帶壞了。”
回到王宮後,洛川對葉蘇說:“親愛的,我不能留在這裡太長時間,還要回北境組織人力物力準備對抗魔獸。我和媽媽還有哥哥打算明天就回北境。”
葉蘇一聽就驚訝地說:“洛川,你已經入選十五人委員會了,是不能參加對抗魔獸的。那是我們的任務。你需要做的,是在我們失敗後帶着那六十萬人離開玫洛薇……”
洛川微笑着說:“嗯,我知道,我風月前會來到玫洛薇的。我和哥哥已經商量好了,接下來,北境就交給他和嫂子了。”
葉蘇有些難受地說:“洛川,我們纔剛結婚,還沒……”
洛川滿臉通紅地說:“不是還有今晚嗎?”
葉蘇一聽,就橫抱起了洛川,往房間走去。
洛川抱着葉蘇的脖子,雖然心裡害羞的不行,但還是一直看着他。
不可描述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也沒有那麼短啦。
房間裡滿是甜膩的氣味。
葉蘇在洛川耳邊說:“早知道這樣,當初在玫瑰領的時候就直接把你扣下來當領主夫人好了。”
洛川有些無力地說:“你要是主動一些,我就答應了。”
葉蘇抱住了洛川滾燙的身體,輕輕說:“洛川,不是不想,只是,我好害怕。當時是,現在也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有的恐懼在不斷加深。”
洛川翻到了上面,一臉溫柔地看着葉蘇,柔聲說:“親愛的,不要害怕好嗎?我們都和你在一起呢。我知道,你一直以來承受着別人想象不到的壓力。我們一直以來也太依賴你了,你一直一來也太勉強自己了……哦……”
葉蘇拉上了被子,將洛川緊緊裹在其中,“不是這樣的。我害怕,明年風月過後就再也見不到你們。”
洛川趴在葉蘇的胸膛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有些迷離,甜膩的聲音就像天籟,“親愛的,精靈世界這麼大,人這麼多,錯過是正常的,相逢纔是意外。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疼愛我好嗎?再不濟,我們也會在女神那裡相聚。”
葉蘇再也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而是把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到了自己的新娘身上……
(此處省略十萬字)
翌日清晨,葉甦醒來時,發現洛川已經不見了。
他問了侍女才知道,洛川知道他有些兒女情長,不忍面對離別時的傷感,一早就悄悄離開了,和洛葉、洛其還有母親一起坐馬車前往港口,又坐船前往北境。
葉蘇心中頓時浮上悵然若失的感覺。
走到國王事務辦公室後,他發現靈憶正在和瑟琳娜、艾米麗婭商量對策。
三人看見玫逸,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
葉蘇暗恨自己因爲覺得世界末日快到了就放飛了自我,一下子做出了那種蠢事。本來是國王事務辦公室三個最得力的助手,竟然一下子都變成了自己的妻子。
葉蘇只好公事公辦地來了一句,“早上好。”
靈憶羞得滿臉通紅,故意裝作沒聽見。
瑟琳娜心裡暗罵道:大笨蛋,你就不能自然點嗎?這下子弄得誰都不自然了。
只有艾米麗婭神色如常,道:“國王陛下,你來了。”
葉蘇強裝鎮定,道:“西境那裡有什麼最新消息嗎?”
艾米麗婭笑道:“西境本來是四大王國中最貧窮的一個國度,因爲我們運送了大量的戰備物資和生產機械過去,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富裕了起來。”
葉蘇笑道:“這對西境女王來說還真是意外之喜。”
他又滿臉歉然地說:“只是,這一次,西境真的可能會變成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