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那些過去

不多時,就有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俊朗男子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看他臉上的神情很是不耐,像是不太滿意被分配到了這個角色。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白笡煥就和卓華對望了一眼,好像有些糟糕的樣子,不知道動之以情能不能打動這個看起來鐵面無私的人。

“哇,竟然有別人在!”他好像纔看到白笡煥和卓華,嚇了一跳的樣子,“咦,這不是地藏菩薩和……天帝……陛下?”他更加驚訝了。

“斷謖是嗎?”白笡煥沒有理會他的大驚小怪,而是嚴肅地看着眼前的人,“說出你這次來的目的吧!”

既然白笡煥都這樣說了,斷謖也就不做樣子了,只是拿出一本烏黑的冊子,然後翻開讀到:“陸吾神,崑崙九尾神獸,生於丁亥年,逝於庚辰年,終年二千四百零七歲。”

隨即合上了冊子,拿出一個前端是銀鉤後端是鏈條的東西,往陸吾的方向一勾,陸吾的靈魂就這樣飄飄蕩蕩地從他的軀體裡出來了。

他像是完全都不認識白笡煥和卓華了,他的眼睛只看得到斷謖,直直地往他的方向走去。而斷謖在前端拉着他,正想往外走,突然白笡煥擋在了他的面前。

“我只是問你這次來的目的,可不是讓你帶他走的!”他有些憤怒地說道。

見到天帝擋在自己的面前,斷謖不禁皺起了眉:“陛下,你應該懂規矩,地府的事天界不能干預太多。”

白笡煥嗤笑一聲:“不能干預可不代表不能干預。再說,你憑什麼到天界來勾神仙的靈魂?一旦入了仙籍,地府的生死簿還有什麼用?”

斷謖瞪大雙眼看着他,一點都不畏懼眼前是天帝。“陛下這樣認爲就錯了,生死簿是斷定一個人生死的首選。在陸吾成爲神仙之後,他的名字沒有從生死簿中剔除,那就說明,他還是必須要死的!”

聽到他這樣說,白笡煥不禁想要發飆,但是卓華拉住了他。然後卓華微笑着看着斷謖:“判官,我想,陛下是因爲情之深所以纔會這樣急切,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卓華這樣一說,斷謖的表情立刻就柔軟了起來:“不會介意的,只是,天界不是應當摒棄所有的感情嗎,怎麼還會……”

“這說來就話長了……”卓華不動聲色地用手肘頂了一下白笡煥,白笡煥立刻就會意,接着他的話說了下去。

“我和陸吾神的相遇,是在崑崙,那個時候,他是崑崙的山神,眉眼之中,都是無限的霸氣,還有對崑崙的堅定的守護。雖然有些氣憤,但是也正是因爲他的堅定,我纔會被他吸引。那個時候,我正在修煉之中,並沒有多大的本事,可是他卻一直保護着我,甚至幫助我渡過天劫。我一直都不明白他爲什麼那麼不怕死,最後才知道……”他停頓了一下,有些悲傷地看向躺在牀上的陸吾,久久都說不下去。

“陸吾神的生命是有期限的,他知道自己在何時會死去,所以不會畏懼那些半路而來的危機。”斷謖替他說道。

雖然有些驚訝,但是白笡煥還是點了點頭:“直到他死的時候,我才知道他的命運是如此的不公平,永遠地輪迴,成爲一個又一個的陸吾神。而後的日子,我一直都在尋找破解他命運的辦法,遇到了卓華和達摩,他們一個支持一個反對,但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破解的辦法。”

“所以說,你上天界來是爲了解除他輪迴的命運?”斷謖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

知道在這種時候,最好不要欺騙斷謖,所以他點了點頭:“我愛他,不想他就這樣死去,我希望你能讓他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斷謖冷靜地看着他,眼中沒有任何的波瀾,就在白笡煥認爲他一點都不被打動的時候,他卻突然問道:“假如,要你用天帝之位來換取他的性命,你願不願意?”

“假如你能讓他永遠地活着,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就願意!”白笡煥堅定地說道,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位置。

沉默了片刻之後,斷謖突然笑了起來:“很好!雖然我不能讓他一直活着,但我能保證,只要我還在當判官,就沒有勾魂使者來勾他的魂魄。”

他鬆開了鎖魂鉤,陸吾的靈魂又回到了自己的軀殼。斷謖微笑着離開這裡,在即將踏出這個房屋的時候,白笡煥有些疑惑地問道:“你爲什麼那麼輕易就幫助我了?”

斷謖沒有回頭,卻回答了他的問題:“愛一個人,就要盡心盡力,不管愛的是誰,是什麼東西,是什麼性別。願意用最珍貴的東西來交換,但不是自己的性命,因爲要和那人一起活下去,就算同死,也比一人生一人死要好得多。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懂愛得多,但是還不夠,還不夠衝破他的命運……”他的聲音漸漸地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只留下白笡煥和卓華面面相覷。

“他……怎麼這麼奇怪?”白笡煥有些無奈地說道。

卓華微微一笑:“大概也是個爲情所傷的人吧!”

白笡煥愣了一下,不知不覺地看向依舊躺着的陸吾,但現在他的臉色已經紅潤許多,一點都不像個死過一次的人,倒像是在熟睡。

“沒想到你那麼輕易決來了,我以爲你會爲難一陣的。”卓華輕輕地說道。

“我也沒想到。”白笡煥低下頭,喃喃地說道,“隔了這麼多年了,我竟然還記得那麼清楚。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朝着我笑的時候露出的虎牙,記得他死的時候依舊朝着我笑的樣子。可是因爲他的死,我卻連該怎麼笑都忘記了……幸好,我又找到了……”他有些痛苦地說道。

卓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黑夜總會過去,我們終將迎來光明!”

他轉過頭去看卓華堅定的臉,不由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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