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到此就結束了。
風兒大口大口地喘,劇烈地咳嗽,在紅簫的手心裡吐出血來。
“您太勉強自己了。”紅簫搖了搖頭,輕柔地伏下身去,暗紅色的髮絲觸到了風兒光滑而滾燙的胸膛。
風兒忽然驚叫起來,只是聲音嘶啞得可怕。
紅簫在撕咬着他胸前敏感的紅粒。滾燙而柔軟的舌,似乎格外適合做這樣的事情,哪怕只是單純地畫着圈圈,都能讓身下的人死去活來。手還在探下去,探下去…直到攥住某個已經快要脹裂的部位。
“啊…啊——”
“好投入呢。”紅簫擡起頭來,滿意地看着風兒變成血紅色的眼睛,“看來我沒有猜錯,您的心魔,不是通過痛感激發出來的,而是……”
紅簫沒有說下去。
因爲已經沒必要說下去了。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麼…風兒絕望地想。在理智被燃着火焰的野獸吞噬的最後一剎那,風兒忽然明白了某件事情。
莫名對自己的態度。
爲什麼越來越“不願意”碰自己…爲什麼即使行歡也要用術封閉自己的意識……還有紅簫說的那句話:
“您的主人,對您太寵溺了。”
的確是呢…名…那時還不如,你來幫我晉階……在我完全失去理智的時候,我也會記得,你是我的主人。
我永遠,只聽你一個人的命令。
名…救我……
這是風兒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
紅簫成功了。
不是已經,是即將。身下的人,已經漸漸失去了人的形態,漸漸在變回混沌應有的容貌。
紅簫鬆了口氣。
“真頑強呢…您放心哦,我會做一個好主人的。”
即使是很輕的聲音,迴盪在這個空蕩蕩的地方,都會顯得縹緲,即使是自己的聲音,也會讓人覺得陌生而怪異。
紅簫忽然擡起了頭。
因爲他聽到了,迴音裡夾雜着的,另外一種聲音。
人的腳步聲。
向這邊…走過來了。
紅簫真的很意外。
那條路,那條通往這裡的秘密隧道,似乎只有一個人知道…而這個人……
這個人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鬼魅一般的人。黑色的祭司長袍下,蒼白的死者一般的膚色,還有那永遠不會融化的眼神……
紅簫恭敬地拜伏在地。
祭司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紅簫一時愣住。
祭司再次做了同一個手勢。
這次紅簫明白了:“主人,您是要親自掌控這個人的力量麼?”
沉默就是肯定。
“雖然他晉階完畢之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的主人,可是…要操控魔的力量,還是很危險,您的身體不要緊的嗎……”
祭司一言不發。
強大的壓抑感。
紅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明白了。屬下告退。”
像一道光霧消失在黑暗裡,紅簫與室內的紅光,一起消失了。
祭司走了上去。
……
“咳…咳咳……”
“好點了沒?”有人這樣問。
可是風兒無法回答。
看不見…還是什麼也看不見……能感覺到冷,不過只是皮膚外面…體內依舊是難解的燥熱,快要把人燒化了一般……
腦袋忽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按進了水裡。
風兒狠狠地嗆了幾口水。
冰涼的水,從食道、從氣管灌進了胃中,肺裡…緩緩地,以一種冰涼的形態,走遍全身。
就在快要窒息的時候,一隻手抓着自己的頭髮,把自己從水裡拖了出來。
“這種藥的解藥,就是涼水。”那人似乎是怕他抱怨,連忙解釋道。
其實即便他不說,風兒也明白,因爲身體裡可怕的燥熱,漸漸地平息下去了。
“好點了吧這回?”那人又問。
風兒茫然地擡起頭,點了幾下。視線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只是一時還看不清面前這個人的容貌…只覺得他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在哪裡呢……
“古太白也在這,一會就來和我們會合,”那人說,“你再喝點水吧!”
風兒猛然想起來:“你…你是魅?”
“不會吧,纔想起我來啊。”魅拍了他的肩,兩個很明顯的酒窩露了出來,“不夠意思啊。還是說,你以爲我死了吶?”
風兒只得點頭。
夜風很涼,尤其是在水邊。全身溼透的風兒被冷風這麼一吹,不由得哆嗦起來,幸而神志愈發清醒了些。看看周圍,發現還是在宮裡,只是不知道是哪個院落裡的哪個噴泉,噴泉下面,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湖泊,自己和魅正躲在岸邊的石像後面。
“你…怎麼把我救出來的?”
魅得意地拍拍胸脯:“哈哈!這是我僞裝得最成功的一次!我變成了祭司的樣子,紅簫大人都被我騙過了!”
風兒一時難以相信。
魅立刻按住風兒的肩膀,狠命搖晃:“你得信啊!真的是這樣!”
風兒的胸腔裡本來就有沒吐淨的水,被他這麼一晃,只覺得陣陣噁心,只得承認:“我信,多謝你。”繼而又想起了一件事,“你和古太白怎麼沒有出宮去?”
魅好像不認識他似的:“不會吧…盲法師沒跟你說嗎?不止我和古太白啊,大家都沒有出宮去啊。”
風兒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難道這段日子…自己一直在做夢?
魅把聲音壓低:“嗨,這裡這麼大,要藏十幾個人也不是什麼難事。話說回來,我們監視你很久了,只不過一直沒跟你聯繫而已,你不會一直都沒發現我們吧?”
風兒呆住。
“可…可是,那天我醒來的時候,大家不就全部撤出去了麼?”
“那也是我們的人啊,只不過是另一批啊!你忘了,在我們來之前,不是先有一批人進來了嘛。祭典的前一夜,我們和他們換了衣服,他們護送着盲法師就出去了。”
“那…現在到底是怎麼個狀況?”風兒抓住魅的袖子,“你們還是想要殺那個祭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