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美麗的事物?會讓人傷心呢?”小女孩望着飄下的雪花。
“因爲世界本就是醜惡的!他不配被賦予美麗……”路過的男子停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女孩問。
“我是研究神州理氣的人,人們都喚我‘氣家’……”男子說,“我看着神州每一天的變化,哦,那是很久很久的時間了……這世界上還沒有人,只有一羣長滿毛的猴子……”男子陷入了悠長的回憶,“那是哪一年呢?猴子們脫去了身上的長毛,變成了人……苦難的日子也隨之到來了!”
“…………”女孩問,“氣家是什麼?”
“也就是平常人所說的風水師!”
“那爲什麼風水師會知道那麼多的東西呢?”女孩不解的看着他。
“呵……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在這裡乞討,挨凍捱餓。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樣躲在母親溫暖的懷裡,吃着大燒鵝,笑着,鬧着?”
“因爲我是個孤兒,別人有家,有媽媽,我卻沒有……”女孩黯然的撮起了凍得發紅的小手。
“爲什麼你沒有媽媽?”
“我媽媽生病時,沒有錢給大夫……所以媽媽說她去找爸爸了……”
“你爸爸在哪裡……?”
“一個很遠很遠,很美很美的地方……”
“三界之內沒有這個地方……”
“不……有這個地方……!”
“你媽媽去得那裡是個很黑,很冷,很恐怖的地方……”
“你說謊……!”女孩漲紅了臉。
“人死去之後,根本不可能上天堂,神只是一羣披着華麗外皮的惡魔,怎麼可以容忍下賤的人,到他們所居之處呢?所以你媽媽只有一個去處,那就是羅生門……”
“你騙我……你在騙我……我不跟你說話了……你走,你走……”小女孩用盡了所有力氣推着男子。
“天坤爲地,坤德能載萬物,大地無所不藏,天堂跟地獄有何差別呢?”
“有差別,到天堂會幸福……”女孩終放棄了,自己那單薄的身體在男子面前根本沒有絲毫用處。
“嘿……幸福……多麼可笑的字眼啊!”男子輕蔑的笑了起來。
“…………”
“要想獲得幸福,要想人生自由,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世界上再也沒有神的存在!”男子沉吟道。
“神是什麼東西?”女孩問。
“神不是東西!神是一羣比野獸還兇惡的野獸”
“神吃人嗎?”女孩害怕了。
“神不僅吃人,還吃天下的生靈!”
“那爲什麼沒有人拿網套住他,用叉子插死他呢!?”
“因爲人沒有神強……”
“一個人打不贏,這裡有千千萬萬的人,一定比神強……”女孩說。
“可惜已經沒有人想去殺神了,因爲人本來就是種軟弱的生物,或許開始會反抗,但時間一長,就已經習慣了……”男子滿臉憂傷望着天空說,“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比任何東西都可怕……”
“…………我不要習慣……”女孩說,“我要媽媽在遠方活的幸福”
“噢……那你必須得跟我學法術?”男子道。
“學法術?”
“學了法術,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可以去天堂殺神,可以讓人類得到真正自由……”
“爲什麼要讓人類得到自由?……”女孩笑他。
“是啊!……爲什麼要讓人類得到自由呢?爲什麼神能一直掌握人的命運,爲什麼這個小女孩要問?爲什麼那麼多爲什麼?……”男子覺得頭有些暈了……
“我跟你學法術,我也要殺神……但我只要我喜歡的人自由……”女孩說。
“好……你叫什麼名字?”男子問,
“我沒有名字,別人都叫我乞兒……”
“……從今天起,你就叫鬼”
“…………”
男子帶着小女孩到了一間道觀裡,裡面除自己之外,還有三個孩子……
最高大的那個叫獸,笑起來有些像猩猩!另一個叫魔,是個冰塊一樣的男孩子。最小的那個叫妖,長得很漂亮的弟弟。
男子說:從今天起,你們就是師兄妹……以後的神州就靠你們了……
在那時,四人都在想:爲什麼要靠我們……
就這樣,過了很久很久,久得鬼都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久得把她帶來的男子頭髮鬍子都已經變得雪白了……
“你們四人已經學完了我所有的法術,去做你們想做的事吧!”已經滿臉皺紋的男子大模大樣的坐在地上,說道。
“可是……”獸摸了摸腦袋,說,“我已經不記得我想做什麼了……現在我唯一記得就只有你和他們三個……?”
男子指了指天,說,“你們覺得天美嗎?”
妖搖了搖頭,“第一次看它,覺得很美,看了這麼久,已經看膩了!”
“那你們就讓天變得美麗,讓雲彩不在移動,讓彩虹永遠掛在天邊,讓陽光變個顏色,讓星辰停止轉動,讓天庭在也沒有神的存在……”
獸咧了咧嘴,說:“老頭兒,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