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郭丞相被劉哲氣個半死後,在家抱病了數日,餘下的司馬傲義和杜昆都同時答應了月底的比武大會。
今日,蒼穹一轉前幾日的晴態,稀稀拉拉的下起了小雨
京城三裡外的一間簡陋茶館,因爲下雨的原因,格外的冷清,裡面靜靜的坐着幾名打扮古怪的黑衣人,幾人清一色的用黑色斗笠遮住了面孔,全身散發着生人莫近的氣息,而茶館老闆則識趣退到了小角落裡,以他多年的經歷表明,這幾名黑衣人,一定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接近,最後停在小茶館門前,從馬上麻利的翻下一名黑衣人,連雨水也未擦,便飛快跑進茶館,一路水花四濺的來到黑衣人身前,跪下道:“主子!大使大人讓小的來報,京城派出比武的人,是四名有名的紈絝子第,不過很有可能是三年前的那四人!”
那被叫做主子的黑衣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道,:“蘇蒙兒,離比武還有十四日,你立即快馬去長白山,就說那四人違反了當日的誓言,請天姑出山!”
那叫蘇蒙兒的黑衣人點了點頭,做了個告辭的手勢後,便隨着馬蹄聲消失在濃濃細雨中。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水珠沿着房檐滴到地上的聲音,格外的響亮,衆黑人依然誰也沒發出半點聲音,氣氛一時間顯得極其怪異。
就在掌櫃的被這種氣氛弄得快要受不了時,‘啪,啪!’的聲音響了起來,只見一名老道士不知何時站到了門前,正拼命的在門檻上踏着腳裡的雨水。
幾名黑人同時“刷”的一聲站了起來。
老道士老臉微紅,尷尬的道:“不用緊張,不用緊張!老道士不過跟各位一樣,是來避雨的路人而已!各位好漢不會爲難我這個沒幾年好活的老頭兒吧!?”
其中一名高大的黑衣人,顯然城府極深,絲毫不爲所動,欣然道:“道長請便,屬下大驚小怪,驚擾了道長,在下代爲說聲抱歉!”
老道士點了點頭,咧嘴笑了笑,一路小跑着來到一張空桌前,扯開喉嚨道:“掌櫃的,來壺熱茶,再來幾個大饅頭!”
掌櫃格外小心的忙活起來,他不知道這老道士剛剛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看那些黑衣人的緊張的模樣,這老道士也一定不簡單。
掌櫃自認算是個見過世面的人物,當年的天下第一殺手--斷腸,四小生,這些曾經江湖中的神話,哪一個沒來過這間簡陋的茶館。但現在物是人非,天下第一殺手爲愛徇情,四小生長白山少年夭折,就輪到這些小魚小蝦出頭了。掌櫃的遺憾的嘆了口氣,加快了手裡的忙活。也許在掌櫃這種平凡人的眼裡,只有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人,纔是天下第一,疏不知人外有人,天外還有蒼天呢!
老道士接過掌櫃手裡的食物,自顧大吃了起來,那極大的喳吧聲,讓衆黑衣人都皺起了眉頭,老道士邊吃邊自言自語起來:“可惜老道士不吃葷呢!不然今天可以宰一頭野味了,不過還是天姑國的東西好吃!真是可惜!可惜啊!”
其它的黑衣人霍然起立,手已經按到了刀柄上,只有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按然穩坐,眼睛也閉了起來,不一會兒,雙目圓睜,爆出一團銀芒,對着老道後背疾射而去。
而老道士依然像沒事人一樣,大口吃着猶如山珍海味的大麥饅頭,待銀芒眼看就要射入老道身體時,老道突然大袖一拂,發出一道無形的氣勁,銀芒剎那消失無蹤,殘餘的氣勁更是摧枯拉朽的讓原本稀少的桌椅化爲了粉末。
幾名黑衣人很有默契的抽出了腰間的馬刀,虎視耽耽的盯着老道士,似乎打算隨時衝上去把他砍成肉泥,而老道士則是滿臉無所謂的吹了吹嘴邊的鬍子,道:“罪過啊!掌櫃的,損壞的桌椅,老道照價賠償。”頓了頓,接着道:“只是這位小哥,用心未免太過狠毒了。老道與你無怨無仇,爲何要下這樣的狠手呢?”
最爲高大的黑衣人,一把扯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剛毅的臉,沉聲道:“在下便是天姑國哈達爾,道長不用再演戲了,有什麼要賜教的,請劃下道來吧!”
老道士裝做駭然得道:“天姑小王子!!那可是大人物啊!老道這就給你賠不是了,千萬別把你的獸性發泄出來啊!”
哈達爾哼了一聲,手一揮,提起一把古劍站了起來,衆黑衣人會意似的退到了一旁,
“哼!老道士,小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老道士神情肅穆,雙手探到了袖裡,緩緩的站了起來,就在老道站定時,似乎完全變了一個模樣,原本的糟蹋再也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寶相之氣!周圍不多時形成了一道八卦圖象若隱若現的氣場!
哈達爾雙目緊盯着老道士,手裡的古劍也彷彿有生命般瘋狂的跳動起來,衆黑衣人連同一臉吃驚的掌櫃下意識的退到了茶館裡的距兩人最遠的距離,似乎誰都知道,兩人之間的一戰註定會石破天驚。
“喝!”哈達爾大喝一聲,古劍隨着喝聲破劍而出,哈達爾身體輕縱,一把接過變得斑斕的古劍,化作鬼魅般的輕煙,劍氣由四方八面加以進擊,手中的寶刃化爲萬千芒影,水銀瀉地又似浪潮般往老道士攻去。
而老道士依然靜靜的站着,雖然勁氣漫廳,但仍凝立不動.
已化作一道精芒的哈達爾,疾刺老道士的心臟,"鏘"的一聲,老道士的雙手環抱,古劍正中老道手上的八卦之上,詭異得令人難以相信,而哈達爾的古劍彷彿被什麼東西拈住了一番,任他如何用勁也沒法拔出.
就在這時,老道士雙手前移,罕有匹儔的驚人氣勁,像山洪暴發般從劍端傳入哈達爾的體內,把哈達爾提起的真氣衝得七零八落,差點連天地古劍都給衝得甩手脫飛.
哈達爾哪能想到此人強橫至此,措不及防下"噗"的噴出一口鮮血.
但老道士並未就此鬆手,一個翻騰.越過哈達爾頭頂,晶瑩如白玉的雙手印在了哈達爾左肩之上,沉聲念道:“八卦綿掌”
四周夷然不動,連桌表上的茶杯也沒有翻側,但哈達爾卻全身劇震,猶如承受了千斤之力一番,倒飛而出,沿着飛行的軌跡,地上出現了一道清晰可見的拉痕,勁流橫逸.
時才反應過來,衆人,大呼一聲,爭先恐後朝哈達爾飛出的地方奔去.
老道士提力升起,翻身離去.
而哈達爾雙目禁閉的倒在一灘爛泥中,顯然早已昏迷了過去.“好個妖道!老子跟你拼了”
一名黑衣人憤怒的提着馬刀衝進茶館時,哪裡還有老道的影子,只餘下空中傳來的一道聲音,“爾等王子兩日之後便會清醒,但三個月之內不能再用內力,比武招親就免了吧!還有,你們不是老道的對手,要想報仇,叫你們天姑來青城山吧!老道法名爲清虛子。。”
青虛子清瘦的身影踏着雨滴,飛快的朝京城方向行去,摸了摸心臟的位置,有些心驚得道:“天地古劍果然名不虛傳啊!要是小子的功力在深厚一些,那老道今天恐怕要陰溝裡翻船了,徒兒啊!爲師可是拼了老命了,連號稱天下第一的天姑也得罪了呢!”
接着,青虛子臉上浮現出調皮的笑容道:“老夫的山門可在武當山呢,叫那天姑把青城鬧個天翻地覆吧!嘿嘿,下面是四大公子,老道來找你們麻煩了。。”
說完,化做一道長虹射進了城門,守城士兵擦了擦朦朧的眼睛,拍了拍身旁的同伴道:“二狗子,你剛剛看見什麼了嗎?”
那叫二狗子士兵,同樣無精打彩的道:“我看你被你家那口子,榨成腎虛了吧!眼花成這樣。。”
“。。。。。”
朱雀街,這條京城最繁華的大街靜如鬼蜮,因爲下雨的天氣,行人格外的稀少,所有店鋪均人氣慘淡.只餘夥計在櫃檯前打着瞌睡.
當然,‘集美閣’除外,生意並未受天氣的影響,依然喧鬧如常,可見此地的魅力是何其之大。
黃樂雙目掠過聶人的精芒.目光從大雨中移往茫茫蒼穹,昨晚,跟劉哲猜的一樣,確失眠了,現在頭腦還昏昏沉沉的,根本無心再去算那龐大的財產,心思似乎又飛到了三年前,四人一起闖蕩江湖時的日子!就連小青,小紫這兩名小妖精懶洋洋靠在了他身上也並未察覺。
小青輕輕的用雙手摟住黃樂的脖子,吹氣如蘭道:“親親黃公子,你失戀了嗎?”
黃樂這才返回神來,趕緊拔開兩副熱呼呼的依偎自己的身體,從容道:“少爺可是情聖,怎麼可能會失戀!!”
小青委屈的撇了撇嘴,道:“那黃公子爲何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
黃樂雙目神色轉柔,暗蘊悽傷之色,嘆了口氣,卻沒有答她.
小紫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道:“到底是什麼事嘛?小紫真得很想知道呢!”
黃樂揚頭,滿懷感觸地道:“一言難盡啊!肚子餓不餓?餓的話去叫廚子準備食物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紅塵之中,註定有喜怒哀樂,沒想到,連能在京城隻手遮天的黃公子也不列外?不知老道能否爲你分憂呢?”
黃樂從椅子上彈起來,雙目猛地圓睜,透射出聶人異芒,沉聲道:“道長相必已經站夠了吧!既然有心,何不進屋一見?”
話音剛落,屋頂一陣震耳長笑,不多時,從窗戶上滑進來一名瘦小老頭兒來,此人正是清虛子.
清虛子剛站定,突然全身一震,沉聲喝道:“妖孽!居然敢逗留於人世,看貧道不把你打得魂飛破散!”
黃樂一把抓住了正待動手得清虛子,愕然道:"道長是否看錯了?"
清虛子動容道:"貧道雖然修爲低劣,但看人這點本領有的!你還不快放手..."
黃樂仍然死死的抓住清虛子,**地道:"真是倒黴,居然喚來了個除魔道士"
轉頭對着妖氣大現的小青,小紫道:"你們還不快走,這老道士可是妖精的生死對頭呢!開玩笑!在這裡打起來那還得了。損失誰賠,是否要讓少爺去找吝嗇鬼?"
兩人極其不甘的對望了一眼,無奈的隨風消失在了房間中,
清虛子冷冷地道:“真是愚蠢!此二人是專門吸人陽氣的妖孽,如若不除,日後你必爲此而亡!”
黃樂現出悠然神往的表情,搖頭道:“或許我比道長還清楚她們兩人呢!雖是妖精,但並不是大奸大惡之輩.”
清虛子冷哼道:“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黃樂無奈的擺了擺手,嘆道:“可惜她們現在已經離開了,道長要怎麼除妖呢?”
“你。。。”清虛子一時語塞。(其實清虛子內心也沒有底,能幻化人形的妖精,修爲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年,自己對付一隻勝敗都還是未知數,何況是兩隻)
黃樂的目光轉到清虛子臉上,微笑道:“道長仙風道骨,一望便知是正義之士,以除魔衛道爲己任的高人,不知爲何這麼有雅興來到小子的‘集美閣’呢?當然道長如果硬要說小子這裡妖氣沖天,小子也無話可說!”
清虛子愣了愣,道:“貧道來此,的確有其他的事!”
黃樂哈哈笑道:“看來小子猜得果然沒錯!”
清虛子瞧着黃樂,沉聲道:“既然如此,老道也不打算拐彎抹角,月底的比武大會,希望閣下不去出戰!”
黃樂哦了一聲道:“這樣啊?莫非道長想迎娶那如花似玉的公主?”
清虛子彷彿一口氣卡在了喉嚨裡,惱道:“荒唐!荒唐!實在是荒唐,老道在十七歲那年便對着三清道祖發過誓言,把畢生的精力都投入道法之中,終身不娶。”
黃樂湊過頭來,仔細審視清虛子的神情,壓低聲音道:“那就怪了?不知道長爲何要區區不參加比武呢?莫非是道長的私生子想娶公主?”
清虛子兩手緊握,一字一語得道:“老道尚未娶妻,何來私生子,你。。。。你。。。”
黃樂似乎沒聽見清虛子的話,自顧的說道:“也難怪!父子分離個十幾年,在偶然的機會下,相遇了!嗚。多麼感人的場面啊!那父親爲了彌補多年的虧欠,打算挺而走險的幫助兒子飛黃騰達,哎!可憐天下父母心,連出家人也不列外呢!
清虛子徹底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