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瑢道:“除非我有第一代師祖或第三代師祖宇世共主的本事,否則破不了罪人一族的禁錮,我接近不了祖陵,更別提進入一座師氏神墓。但是,冥王城在哪呢?”
知己知彼,纔能有計可施。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時間對他們更是緊張。
祝小山建議道:“林兄,不如你直接潛入罪人城,我在這與煥元局周旋。”
林琪瑢負手來回踱了兩圈:“找到冥王城前,我不能暴露身份,但是不暴露身份以罪人聞先這樣的罪人族人,哪會讓我進入罪人城?說不得只能潛進去了。”
祝小山苦笑一聲:“我還擔心你的身份會不會在下來的第一天,就被那個一直藏頭露尾的冥王城察覺,所以林兄在外面逗留的時候越長越危險,渾不如進入罪人城保險些。”
林琪瑢“嗯”了一聲,祝小山心意哪能瞞得過他。
要是冥王城除了負責羈押罪人一族外,還對外來的師氏子弟也有發現和殺戮之法,祝小山的擔憂不是不可能。
最起碼一天天增強的焦躁不安,讓林琪瑢如芒在背。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出發,你要小心,千萬不要暴露泰月柱。
還有原生界只有冥道,我用過的低階法袍皆不是冥道之物,千萬不能出售。”
二人互相扶持才勉強在原生界存身,再一分開危險更甚。
祝小山忽而陰森森一笑:“如果冥道的人真不給臉,陰招我還是有的。”
林琪瑢目光一瞪,祝小山忙舉雙手:“行了行了,聽你的,實在不行我也投靠罪人城,去給那些大個子做護衛。”
什麼師不師氏,林琪瑢想保誰他祝小山幫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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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做暗,林琪瑢一身黑袍出了陳家集。
“啊!”一聲慘叫從左側密林裡傳來。
有人想半路截殺他?
林琪瑢目光如電確定聲音來處,一閃身掠到高樹密枝間向林中看去。
卻見林中數騎亂跑而去,兩三個死人躺在地上,七八黑影打得“乒乒乓乓”……
“來人吶,救命!”
“奸人,還有臉叫救命,還我家老主人的命來……”
原來竟是尋仇。林琪瑢搖搖頭,轉身下樹全力趕路。
陳家集距離罪人城一百五十億裡,這個距離對凡人簡直不可想像,但對修者來說只是有些遠,對林琪瑢來說即使不能飛挪,也不是什麼大事。
翻山越嶺,掠水而過,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林琪瑢眼前就出現了一片窮山惡水。
碎石林立,草木不生;黃煙肆虐,鳥獸絕跡;荒山黑水,生靈難以立足,偶爾有那倒黴的鳥獸踏足此間,幾息就會斃命,所以外圍數裡屍骨如堆,這就是罪地,罪人城便座落於罪地深處。
林琪瑢探臂一試,骨肉無事,倒是身上的錦衣眼見着從光鮮到發黑焦黃,片刻就被腐蝕出破洞,稍後就是整條袖子斷去掉落眨眼沒了蹤影。
林琪瑢換了一身十一階法袍,這才身如飛絮向罪地深處小心摸去。
順利行了千餘里,前方數百丈突然被一條寬闊的黑水截斷去路。
水面寬約數裡,黑水穩穩不興一絲波瀾,煞機沖天,但是黑水之上卻如浮萍飄立着屍布裹着的密密麻麻屍骸,人獸皆有,宛如木偶。
而這些屍骸身上則是黑氣繚繞,有的屍骸腐爛的手中還抓有一塊烏紅的法牌……
冥兵,也可叫陰兵!
黑水環繞的深處,一座龐大的碎石城好像空中樓閣若隱若現。石城彷彿頂天立地的城門,石柱斷折已經塌卻半邊,透過殘缺的城門,城內矗立着衆多碎石堆就的石山,整個城內死寂沉沉沒有一點生氣。
林琪瑢繞着陰兵行了片刻,一頭高大的陰獸出現在陰兵陣前。只見一團黑光中一隻三丈餘的黑猿,手中抓了一條十丈石棒踩在陰獸背上。
而與其它陰兵不同的是,此猿並沒有屍布覆蓋,並不是屍兵,而且整個身體虛化不實,如同一團濃重的黑煙流轉不停,黑寂的眼睛一動不動盯着裡面石城。
林琪瑢垂下目光,這是一位真正的冥修,是他們進入原生界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