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冷靜下來,重新坐回位子上。
她挑眉,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目光打量。
楚明軒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下意識的用居高臨下這個詞,但這一刻,金豆豆渾身上下的氣質都變了。
如果說以前的金豆豆給他感覺是個粗俗市儈的女流氓的話。
那麼現在,她似乎突然就……
尊貴了起來。
她打量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
帶着玩味,帶着狡黠,帶着不可一世的自信。
她說,“哦?你知道了?那又如何?”
他知道了,那又如何呢?
楚明軒皺眉沉思,一時間,竟憶不起找她談談的初衷。
他之前是想怎麼樣呢?
找到她,質問她,看她如何像跳樑小醜一般解釋?
可惜他沒料到,找不出藉口的豆豆會承認的如此坦蕩。
是啊,他知道了又當如何?
他什麼都做不了。
在這個處處充滿未知的世界,他甚至還不如一隻待宰的羔羊——羔羊尚且垂死掙扎,他卻連險從何來都不知。
如何掙扎?怎麼反抗?
他……太弱了。
豆豆又吃了塊甜點喝了口茶,慢悠悠抽了張餐紙擦拭手指,“沒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楚明軒沒了白玉環,對她來說已經跟路人甲沒什麼兩樣。
再加上他總是一副冷冰冰高高在上的樣子,着實不是她這種老人家會喜歡的小孩子嘛!
還是她們家熊孩子好,中二蠢萌還心善,多招人喜歡啊對不對?
豆豆吃飽喝足擦淨手,擡腳踹了一下全程懵逼臉的二貨,“愣着幹嘛啊?走人!”
葉星澤小雞啄米點頭,“哦哦。”
小師叔好厲害啊!
剛纔明軒明明佔了上風,他都快擔心死了。沒想到師叔一開口,形勢一下就逆轉了誒!
二貨瞬間腦殘粉上身,一路小狗腿跟着他師叔就走。
楚明軒回神,匆匆摸出一打小紅魚塞給女服務生,“結賬,不用找了。”
李菁面無表情看了楚明軒背影一眼,推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默默把拿走一多半小紅魚。
茶狸餐廳的規矩,多餘現金都是小費。
看來這個月,她跟奶奶的生活費可以不用發愁了……
楚明軒匆匆趕上出門的兩人,下意識拉住豆豆的手臂,“等等。”
豆豆沒說話,只低頭看了看他骨節分明的手。
楚明軒入手就是大片如玉般光滑細膩的皮膚,魔怔了好一會兒,被燙到一樣連忙鬆開,“對不起,我只是——”
“有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
楚明軒垂首一陣沉默,目光灼灼擡起頭來,“我想修道。”
“什麼?”豆豆挖了挖耳朵,“你再說一遍?”
“我要修道。”
豆豆挑眉,語調漫不經心,“想清楚了?”
楚明軒又沉默了。
沃德蘭樂園綁架一事後,他一隻腳踏入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未知與威脅,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安逸且無知的活着了。
所以他必須強大起來,瞭解這個領域、征服這個領域。
他求證豆豆的身份,潛意識裡,其實是爲了肯定捉妖師的存在。
楚明軒想清楚,握了握拳對上豆豆的眼睛,“我要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