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裡,久久地瀰漫着沉靜。
許久,凌月公主澀澀地看着他問:“黑王,如果……如果我說我願意跟萱寧公主分享一個丈夫……”
“不可能!”黑崎風沒有等她說完便一口氣拒絕,修眉緊緊地擰起,似乎對於她的提議感到有些不悅。
凌月公主感到難堪地紅了眼眶。
她暗暗吸一口氣,心裡頭酸酸悶悶的。
“可是,我父王希望我們可以聯姻,這是凌月國獻上奇珍異寶的條件。”
即使覺得自己這麼說,真的……很不堪,但是她還是硬着頭皮說了。
她希望可以爲自己爭取一下,就像萱寧公主那般義無反顧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即使會遍體鱗傷,她也甘願承受。
黑崎風緊緊地擰着眉,黑眸深不見底,他抿着薄脣注視着凌月公主。
許久,他的脣線慢慢緩和了。
“凌月公主,我很抱歉辜負了凌月國王的美意,我會奉上賠禮,希望我們兩國以後仍舊是手帕交好,不會因爲這次的談判失敗而傷了和氣。”
他儘量婉轉地表達自己的決定,不讓凌月公主感到難堪。
然而,凌月公主還是感到受傷了。
談判嗎?
她在心底暗自嘲弄自己,她的婚姻大事,在他的眼中竟然只是一個談判的籌碼罷了。
在他的眼中,她什麼也不是。
還有什麼好指望的呢?
閉了閉眼,她沒有再看他,就這樣轉身離開。
黑崎風這才讓自己疲憊地合上眼睛,繼續休養生息。
他要儘快好起來,才能給萱兒補一個盛大的婚禮,這一次,他要將所有的禮節都補回來,讓世人都知道,她是他黑王的王后。
……
萱寧幾乎是失魂落魄地來到孤禦寒他們的宮殿裡。
宛如遊魂一般的她,差點跟準備出門的貝貝撞個正好。
“啊……”
貝貝驚呼才落,只見一道紅光迅速飛閃而來,將她捲了回去。
眨眼間的功夫,她便穩穩當當地落在孤禦寒的懷裡。
“小貝貝,你怎麼了?”他的嗓音很是着急,眸光更是上下打量着她的身子。
貝貝抿脣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臉。
“拜託你不要這麼緊張兮兮的好不好?我只是叫一聲而已,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以爲你跌着了,你總是過門檻的時候那麼不小心,每次我沒看着你,你就給我絆倒,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孤禦寒捏了捏她的鼻子,提着的心終於又迴歸了原位。
正在互相調侃的兩人忽略了站在門口的萱寧。
她羨慕地看着王兄對嫂子的疼愛,是那麼真切,那麼細心,那麼溫柔。
嫂子……的確是一個值得男人掏心去愛的女子。
無論她怎麼努力,也取代不了嫂子在黑崎風心裡的位置。
眨了眨眼,眨掉眼中冒出的氤氳,她的心苦苦的,澀澀的。
風,如果有下一輩子,你先愛我好不好?
過了好一會兒,她整了整情緒,然後走了進去。
“王兄,嫂子,我準備好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想現在就回去,好嗎?”
她已經無法再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她怕她會崩潰。
“現在就走?不跟黑崎風說一聲嗎?”貝貝首先驚訝地問。
無論怎麼說,也總要跟黑崎風報備一聲吧,畢竟住的是人家的王宮,怎麼好不跟主人打一聲招呼就離開。
而且,她不認爲黑崎風會希望萱寧是悄悄地離開的。
萱寧勉強讓自己保持平靜:“嫂子,遲走跟早走,不都是要走嗎?而且,你才說過赤焰國永遠都是我的家,難道嫂子心裡頭不是這麼想的?”
說到最後,她故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像是撒嬌埋怨,然而,她眼底那化不開的苦澀卻讓她的言語太過缺乏幽默。
貝貝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了,只好求救地瞅着親親丈夫:“寒,你怎麼說嘛?”
孤禦寒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走向萱寧。
“萱寧,如果你不想跟黑崎風道別,那就先跟小貝貝去馬車上等我吧,我去跟他說一聲就好。”
“恩。”萱寧乖巧地點頭,語氣很輕。
聽到親親相公的說辭,貝貝首先是不贊同地瞪着他的背影。
只是很快地,她便意會到了他的做法的用意,她敢肯定,等一下他一定會帶着黑崎風殺到馬車上。
呵呵……
挺好玩的!
於是,她很主動地拉着萱寧便往宮門口走去。
“嫂子……”萱寧爲貝貝的轉變感到疑惑不解,只能被動地讓她拉着走。
……
沒多久,她們便坐上了馬車裡面,舒適的馬車裝潢,讓人想要舒舒服服地靠着。
貝貝很充分地利用資源,一上到馬車便懶懶地靠在錦座上,閉起眼睛假寐。
反觀萱寧便覺得整顆心都在竄動着,飄飄浮浮的。
她揪着馬車窗的錦簾,用力地連指關節也微微泛白。
好想掀開車簾再看一眼,可是……不能看,不能繼續淪陷。
就在左右掙扎的時候,馬車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每一下腳步聲,似乎都在敲着她的心房。
是王兄嗎?
可是以王兄的修爲,王兄的腳步聲不該如此沉重,而且,那腳步聲聽來似乎很是焦急。
世界上,只有嫂子能夠讓王兄這麼焦躁,嫂子好好的,所以……那不是王兄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