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點兒!”
林江洛飄然間說道,陵瑾墨的動作,頓時停了一下。
他眸色暗沉了幾分,妖孽的桃花眼微微上揚起來。
那雙眸子有興趣的盯着林江洛,看到對方連頭都沒擡一下的模樣,微微抿了抿脣。
“你這丫頭膽子倒是不小,還從未有人這般與本世子說話,上次的教訓,難道沒讓你學乖嗎?”
陵瑾墨微微舔了舔脣瓣,那動作優雅美麗,帶着一點兒濃濃的誘惑之意,可即便如此,秦霜兒也感覺到頭皮發麻,感覺面前的這個美男子,像是一頭披着羊皮的惡狼。
不,比惡狼還要兇狠,那動作彷彿在舔舐着嘴角的鮮血,看上去可怕又恐怖。
脖子上的力道鬆了幾分,秦霜兒好不容易喘了口氣,陵瑾墨又道。
“走另外一條路,本世子說了,知道他們人在哪兒!”
他微微勾着脣,那淺笑之中,帶着幾分詭異之氣。
林江洛對寂漠點點頭:“聽世子爺的!”
馬車轉過頭,直奔着下坡的方向駛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幾匹高頭大馬停在了岔路的地方。
“他們人去哪兒了?”
“車輪的印子還很新,應該是這邊,沒錯!”
幾匹馬調轉馬頭,向着下坡的方向追去。
一行人大概走了半個時辰的時間,都已經繞到了千涼寺的後山。
陵瑾墨一擺手,這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你娘和你大哥應該還在這千涼寺之中,本世子就幫到這裡了,要是再想讓本世子出手,就看你付不付得出代價了!”
陵瑾墨笑得妖嬈,轉身消失在山澗之中。
林江洛淡淡的瞥了他背影一眼,不以爲意的擡起頭,看了看有些高的山坡。
秦霜兒有些躊躇的看了她一眼。
“這太高了,我身嬌肉貴,爬不上去!”
林江洛看了看身側的淺翠和寂漠,然後笑着望了秦霜兒一眼:“沒事,秦姨娘就在馬車裡等着我們好了!”
說着,林江洛微微提氣,單手將裙子在腰間一系,帶着淺翠和寂漠,從後山坡往上爬。
等到三人消失在半山腰看不見蹤跡了,秦霜兒這才摸着自己已經被掐紫的脖子,上了空蕩蕩的馬車。
她眼裡滿是不服氣的色彩,一雙眸子閃動怨毒之色,一邊揉着脖子,一邊看着後山陰森森的風景。
這地方蠻嚇人的。
想到這裡,秦霜兒心中動了動。
既然那三人上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如早點兒趕着馬車回去。
雖然秦霜兒是大家小姐不會這種粗活,可也架不住學。
她直接坐在了前面的車轅上,然後抓住繮繩,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馬車在滾動,立刻笑了一聲。
看來這也不算很難,待會兒那林江洛從上面下來以後,要是看到馬車沒了,不知道會不會氣暈過去。
想到這裡,秦霜兒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後趕着馬車離開了山腳下。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幾匹馬也追了過來,坐在馬背上穿着一身黑衣帶着頭巾的幾個人互相瞧了一眼,眸子裡殺意四射。
其中一個看了看身後的幾人,又瞧見前面馬車還在跑着,立刻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然後,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幾匹馬直接衝了過去,拿起大刀就追上馬車的方向,那樣子狠辣十足。
聽到馬蹄聲,秦霜兒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陰影之中閃爍的刀光以後,嚇得差點兒心臟都跳了出來。
危機之下,秦霜兒連連拍打馬身,一雙眸子裡滿是恐懼之色。
“快走,這些黑衣人是幹什麼的……”
秦霜兒都要哭了,沒想到居然還會遇到殺手。
馬駒吃痛,飛速狂奔起來,只是前面是靠着山邊的道路,九曲十八彎,側方還是一道道懸崖。
秦霜兒此時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趕着馬車飛速跑着。
那後面的幾個人不遠不近的追着,像是在玩貓抓老鼠。
秦霜兒回頭看了一眼,拍了拍胸口,可就在她要回身的瞬間,馬車因爲壓在了石頭上,整個顫了顫。
一道利箭從後方穿透過來,直接插在了馬屁股上。
馬駒高揚起前蹄,頓時狂躁起來,馬車動盪不安,秦霜兒死死的拉住馬繮,嚇得面無血色。
就在此時,那馬已經狂奔起來,就在拐角處,車輪一滑之間,整輛馬車直接從懸崖上躍了下去,那模樣,十分悽慘。
“任務完成,快走!”
“我親眼看到人都在馬車裡的,絕對錯不了,再加上週圍也沒有路,難不成她們還能從山坡爬走不成?”
“老大說的是,那個郡王妃聽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讓她爬這麼高的山,簡直做夢!”
幾個黑衣人大笑着離開,只留下了一羣細碎的馬蹄印。
而此時,林江洛和寂漠三人,已經爬上了千涼寺後山的一片竹林。
竹林空曠,在正午時分,陽光下的竹葉在地上投下密密麻麻的陰影。
前方不遠,便是千涼寺後山佛堂。
三人腳步輕微,唯恐被人發現,小心翼翼的來到佛堂後面。
這佛堂很少有人會來這裡,顯得空廖靜寂。
突然間,一道細碎的笑聲從佛堂裡面傳了出來。
“江暖兒,今天總算是逮到你了!”
那笑容帶着幾分得意,聲音陰柔之中透着絲絲森冷。
江暖兒是林江洛孃親的名字,一聽到這裡,林江洛整顆心都緊繃了起來。
“你真是福大命大,就那樣都還不死,果真是個命硬的,怪不得克父克母。”
林江洛透過佛堂破舊的牆壁縫隙,隱約看到了裡面的情景。
娘坐在大哥身邊,大哥被繩子捆綁着,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個蒙着紗巾的女子。
女子面帶白紗,聽聲音像是三四十歲的年紀,那雙眼睛帶着幾分媚色。
舉手投足之間,誘惑萬千。
這女人,林江洛並沒有見到過,不過她的那雙眼睛,還是有些眼熟,在記憶之中好似有那麼一點兒印象。
不過,大門被人推開,塵土飛揚,林清婉一臉笑容的來到裡面。
“娘,您安排的事情女兒都已經做到了,剛剛有人來消息,說那黃毛丫頭已經落下懸崖,摔死了!”
江暖兒擋在林江逸身前,一臉不敢相信的質問道:“你們說什麼?”
林清婉淡淡笑了笑:“你女兒帶着人過來找你,不過已經被殺手趕下懸崖,自己摔死了呢,不過你們彆着急,既然那賤丫頭已經死了,你們一家三口,馬上就能團聚了!”
“等等,她還不能死!”
那面帶白紗的女人笑着說道。
林江洛雙眸微微眯了起來,想到下方的秦霜兒,想必她已經死了。
雙拳死死的握着,一旁的淺翠拉着她的袖子,小心的搖了搖頭,帶着幾分勸說。
那女人明顯便是林清婉的娘,當今丞相府的夫人,雲氏。
林江洛死死的咬着牙,忍着心中的怒火,聽着裡面幾個人談話。
江暖兒一聽到林江洛已經死了的消息,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林江逸嘴角流着血跡,明顯受了重傷,他沉聲道:“娘,不要聽那女人胡說,洛兒的能耐你清楚,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當初咱們不會出事,現在同樣不會!”
林清婉笑了笑,高貴冷豔的臉上帶着幾分不滿。
“你倒是很有信心,可我那些手下說了,親眼看着她落下懸崖的,這會兒恐怕人已經摔成一團肉泥了,本小姐也不打擾你們母子互相安慰,我娘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說着,林清婉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的娘。
雲氏滿意的點點頭:“江暖兒,要是識趣的,將鑰匙交出來,本夫人還可以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
“鑰匙,什麼鑰匙?”
江暖兒目光渙散,眸子裡有些無神,她喃喃的問道,死死的抓着林江逸的手。
林江逸整個人陰冷的厲害,看到孃親的模樣,拳頭緊握着,恨不得衝上去咬死這兩個女人。
誰會想到今日在皇后來千涼寺的時候,半路上會遇到殺手。
每個月江氏都要出兩次門,平時都是帶着這麼多人,誰會想到突然間就出事了。
林江逸雖說鍛鍊了很長時間,可這雙拳難敵四手,他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幾十個武功高強之人。
想到這裡,林江逸的眸子裡像是涌上一層寒冰一般,一種極力忍耐的暴躁,在體內爆發,瞬間,雙眸變得血紅起來。
雲氏看了林江逸一眼,慢條斯理的靠在椅子上,冷笑了一聲。
“看來你還不知道鑰匙是什麼,這樣吧,那也不可能將鑰匙藏起來了,這樣的話,那留着你們也沒什麼用了!”
說着,雲氏站起身,面紗猛然落下,露出了一張妝容妖嬈的臉。
那張臉的妝容,完全和當初在皇后壽宴上看到的不一樣。
那時候這女人彷彿溫婉的大家閨秀,一派規矩十足的模樣,可是現在看上去,倒像是個嫵媚妖嬈的女人。
林江洛看到她手裡多了一顆藥丸,目光凝了凝。
一旁的寂漠早就準備好,指尖的一顆石子,在瞬間飛了出去。
啪嗒一聲,黑色的藥丸落在地上,雲氏捂着手,看着空蕩蕩的四周。
“誰,給本夫人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