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衝冠一怒

伍琉璃的臉色有些蒼白,卻只是垂下眸子沒有開口。

殷玖夜又不放心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沐寂北,這才轉身離開。

伍琉璃擡眸看向男子的背影,輕聲道:“你一定會娶我的。”

沐寂北擡眸看向伍琉璃,目光幽深,似笑非笑,沒有開口。

場面的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似乎因爲伍琉璃的篤定,反倒是沒有人敢開口嘲笑,也有人將目光落在身披風衣的沐寂北身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衆人紛紛落座後,再次閒聊起來,只是卻都避開了這個話題。

不多時,便有丫鬟過來,在沐寂北耳邊輕聲道:“永夜郡主,王妃請您過去。”

沐寂北微微蹙眉,北邦公主?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同北邦公主聯繫了,期間北邦公主也曾派人找過她,向她求救,但是她卻沒有理會,按照她的預想,北邦公主早該被伍青青給解決掉了,只是到如今都還活的好好的,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令她刮目相看。

沐寂北不知道的是,北邦公主之所以一直活着,是因爲安月恆在暗中幫助,所以才能活到今天。

“走吧。”沐寂北對着桌上的人點點頭,便起身跟着丫鬟的步子轉身離開了席位。

在沐寂北看來,北邦公主找她倒是在情理之中,大抵是要質問自己爲何突然之間不理會她也不肯幫她了,許久見不到自己,得不到自己的消息,所以今日自己出現在攝政王府,她纔會匆匆派人來請自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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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寂北不動聲色的隨着丫鬟穿過迴廊,走過小石橋,便能瞧見一座園子。

園子裡開滿了如火如荼的紅色杜鵑花,在豔陽天下璀璨奪目,遠遠的便能瞧見火紅的一大片。

“永夜郡主,這邊請。”那丫鬟開口道。

沐寂北點點頭,丫鬟一路隨着沐寂北走到園子後,將沐寂北送到門前,便告退了。

這讓沐寂北心中生出一絲猶疑,如果是正常的話,這丫鬟不該是在門外稟報北邦公主自己已經來了,然後得到允許,再讓自己進去麼,可這門外沒有一個丫鬟不說,那丫鬟也匆匆告退了,這事情實在是蹊蹺的很。

沐寂北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外廳裡空無一人,沐寂北向左走了兩步,卻是瞧見北邦公主心口上插着一把珠釵,金橘色的華服上綻放開一朵碩大的血紅。

走近兩步,仔細看去,北邦公主臉色蒼白,屋子的地面上似乎發生過打鬥的痕跡,而那根插在胸口的珠釵不是別的,正是之前太后賞賜過的那套紅瑪瑙頭面中的一根!

血紅的珠釵沒入了胸口一寸來長,胸口處的鮮血已經呈現暗紅色,微微發紫。

同沐寂北想的一樣,在這種人贓並獲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進來的人直接便呼道:“公主,屬下此次出使西羅,受三皇子之託前來探望公主。”

沐寂北迴眸,正巧同來人對上。

來人似乎是北邦的使者,同樣一身綾羅穿在他身上卻是一番不同的韻味,多了分粗獷和豪氣。

北邦的使者見到沐寂北,先是皺了皺眉頭,似乎是驚訝她怎麼會在這裡,而後目光便躍過沐寂北,落在了沐寂北身後地上的北邦公主的屍體上。

而後也不理會沐寂北,直接快步走到北邦公主身旁,底下身查看起躺在地上的北邦公主,看了一眼始終安靜的站在一旁也不慌亂的沐寂北後,伸出手指,帶着幾分顫抖的探了探北邦公主的鼻息,而後猛然收回了手。

“快來人!將這個女子給我抓起來!謀殺我北邦公主,我一定要回報聖上,讓西羅的皇帝陛下給我北邦一個交代!”北邦使者雙目溜圓,似乎對於北邦公主的慘死十分沉痛。

“不用抓了,你們這麼多人,我又不會武功,跑不掉。”沐寂北柔聲開口,讓那使者一愣。

使者沒有理會沐寂北,讓人將北邦公主放在擔架上,擡到壽宴上去。

沐寂北安靜的跟在北邦使者的身後,垂眸靜靜的思索着事情緣由。

北邦公主怎麼好端端的會死了,殺死她嫁禍自己的人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去,奏請西羅的皇帝陛下,將皇帝陛請來,我要請西羅的皇帝陛下做一個決斷,給我們北北一個說法。”北邦使者的語氣中帶着一番特有的桀驁。

沐寂北依舊垂眸深思,剛剛那個場景實在是太快,還沒有來得及仔細查看,現場就被破壞掉了,一時間似乎找不到什麼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

沐寂北暫時沒有去想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將心思放在了陷害自己這人的目的上,要知道,這殺死的人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而是北邦公主,這是一個絕對敏感的人,她若是出事了,事情也決計不會這麼簡單。

不多時,便回到了芍藥園,成片的芍藥和喜慶的紅色構造了一場盛大的繁華的壽宴。

韓國夫人也就是安月恆的母親已經到場,一身棗紅色的敞袖華服,上面綴着細碎的珠玉,十分奪目,配以彩色的絲線縱橫穿插着七彩祥紋,精緻異常。

韓國夫人下首一面坐着安月恆,一面則是空着位置,大抵是給北邦公主所留,再往下排則是伍青青等一些側妃和侍妾,大多說着體己和恭維等討喜的話,讓韓國夫人臉上的笑容十分開懷。

“攝政王大人。”那使者打老遠就呼喊起安月恆的名號,引得衆人紛紛側目看了過去。

瞧見那使者身後的人擡着的一柄擔架,上面還蓋着白布,韓國夫人的臉色最先沉了下來,今日這是自己的壽辰,可是這北邦的使者卻是讓人擡來一具屍體,這該是件多麼晦氣的事。

不過韓國夫人見着自己兒子就在下首,倒是也沒有搶了先,先開口,只是神情和目光中都毫不掩飾她的不悅。

安月恆率先起身,走到北邦使者面前開口道:“不知羅布使者這是何意?”

衆人也紛紛站起身觀望起來,當然,也沒有人忽視跟在羅布使者身後的沐寂北,殷玖夜更是蹙起了眉頭,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帶着問詢。

那被稱作羅布的使者,對着身後的屬下襬了擺手,擔架上的白布便被撤了下去,衆人看去,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擔架上的可不是別人,而是北邦公主,也就是攝政王妃!

“我倒是想要問問王爺,爲何我北邦尊貴的公主殿下會死在王府,還請王爺給出一個交代,不然我無法回覆我北邦最貴的皇帝陛下。”那使者態度很堅決。

安月恆走過去查看了一番擔架上的北邦公主,最後對羅布使者開口道:“不知可否請羅布使者講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安月恆這話剛一落下,便傳來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衆人紛紛給皇帝見禮問安。

皇帝則是直接走到了擔架旁看着已經沒了氣息的北邦公主,皺着眉頭開口道:“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

那羅布使者開口道:“啓奏陛下,本使前往公主的院子想要向公主傳達我北邦皇帝陛下的問候時,卻發覺公主的院子中竟然空無一人,連個丫鬟也沒有,於是本使便推門而入,結果卻發現屋內只有這名女子在,而我們尊貴的公主殿下卻是。卻是駕鶴西去!”

衆人聽聞後,目光盡數落在了沐寂北身上。

皇帝也皺着眉頭看向沐寂北,似乎在猶疑這沐寂北怎麼總是能惹上事情,當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過在皇帝眼中,對沐寂北的印象也早已改觀,通過事後的一些調查,皇帝認爲,沐寂北絕對是一個心計深沉的女子,雖然比不得沐正德,但是卻也堅決不能留。

“沐寂北,這是怎麼回事?爲何你會在那房間裡?”皇帝對着沐寂北開口道。

沐寂北面容平靜,一雙眸子清澈的好似一汪山泉,乾淨的不染一絲塵埃。

“回稟皇上,臣女本是落座在席間,後來一婢女告訴臣女,王妃想要見臣女,臣女便一路跟隨婢女,前往了王妃的院子,而後那婢女便先行離開了,臣女見院子空無一人,便推門而入,那時攝政王妃已經死了,整個人都躺在地上,臣女想要查看,這時,北邦的使者便推門而入,所以便懷疑臣女是兇手。”

安月恆的目光也落在了這個女子身上,即便是在這種場合下,也不見她有一絲慌亂,整個人不慌不忙,沉穩依舊,無端的讓人的心都靜了下來。

安月恆想,他是真的愛上了這樣一個女子,像是迷一樣,猜不透,看不懂,即便是他,也從未看清她在想些什麼,又想要什麼,但是他所見到的皆是她的才貌無雙,是她的奇謀智慧,是她的果決狠辣,他自己都不知,他竟是能夠清楚的記得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

即便她似乎從未把他放在心上,甚至自己以匕首爲她自盡,她都不曾動容,這更是激起了他征服的慾望,這樣一個女子,像罌粟,她的殘忍她的無情她的狠戾,竟是讓他深深的陷入其中,不可自拔,沒人知道,很多時候他都會生出一種衝動,只要能夠得到她一個笑容,他甚至不惜揮劍斬斷自己手中的勢力。

成全她勝利的心願,只爲那一抹嫣然的笑意,如含苞待放,驟雨初歇。

不過好在他是理智的,這麼多年的隱忍和謀算,總算是沒有讓他真的去爲了一個女子做出這種傻事,可是想想如今,她在拼命的毀掉自己手中的勢力,可是他卻還是在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登臨帝位,一定要立她爲後,所以他纔會拋出伍家,讓她解決掉伍家。

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瘋了,不過好在這些沒有人知道,這是他心底的秘密,他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或許是從第一次她告訴他她一樣也想要這天下的時候,又或者是一舞驚鴻的時候,又或者是那雙似曾相識的眸子,他也不知,只是當他開始回過神來,她卻已經扎進了他的心理。

皇帝聽着沐寂北的話,似乎也覺得合理,於是再次道:“那名丫鬟呢?可還記得是什麼模樣?還有王妃院中的丫鬟都去哪裡了,攝政王府難道這麼沒有規矩麼!”

安月恆淺皺着眉頭吩咐身後的小廝,將府中的丫鬟都集合起來。

繼而輕聲對沐寂北開口道:“永夜郡主,你瞧瞧,這裡可有找你前去的人?”

沐寂北掃了一眼安月恆,便將目光落在了那羣婢女身上,仔細看過,繼而發現了那名婢女,沐寂北將其叫了出來,是一名粉色蓮花裝的婢女,出落的倒是也俏麗。

“你是王妃身旁的丫鬟?”皇帝對着那丫鬟開口道。

“奴婢…奴婢並非是王妃身旁的丫鬟。而是後廚的一等丫鬟,只是遇到了王妃身邊的臘梅姐姐,讓我在上菜的時候替王妃傳個話,請永夜郡主過去一趟。”那丫鬟似乎十分忐忑。

“讓你傳話你爲何親自將人領去?”皇帝再次開口道。

“奴婢開始確實只是想着傳個話就是了,但是想着今日是老夫人的壽辰,奴婢去給主母辦事,許是也能得到些賞錢,這才動了親自帶路的心思,再者這沒個人引路,永夜郡主也不一定認得路,若是耽擱了主母的事,奴婢可擔待不起,所以無論是爲了哪樣,都是要親自帶路的。”那丫鬟說話漸漸也清晰起來。

皇帝點點頭,這理由確實沒什麼可挑剔的。

只聽那丫鬟繼續道:“奴婢將永夜郡主領到了院子後,本是想找人拿賞錢的,可是瞧見那院子中空無一人,奴婢便有些怕了,也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誰是紅梅?“皇帝再次開口。

一個身着紅色婢女裝束的女子立刻跪了下去:”是奴婢是奴婢。奴婢是奉主子之命纔會讓春兒那丫頭去通知永夜郡主的,等到奴婢事情辦好,再次回到院子的時候,主母便讓我們都退下了,不準打擾,陛下可以問其他一些守着的丫鬟,奴婢句句屬實。“

沐寂北勾起脣角笑笑,這可真是都推的乾淨。

”呀,那隻簪子不是在太子壽宴上,太后獎賞給永夜郡主的麼。“伍愛瑩眼尖,打量了一番北邦公主後,卻是發覺胸口的那根簪子十分的眼熟。

衆人紛紛看去,果然,一時間議論紛紛,沐寂北眸色幽深,這套頭面自己就沒有動,畢竟一套大紅平日戴實在是有些顯眼,所以當時回到相府沐寂北就讓青瓷給收了起來。

可是如今這根簪子卻是出現在這裡,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用想,一定是有人將自己的簪子偷了出去,只是這人是誰?沐寂北的目光在青國公主和沐海蓉身上掃了一圈。

”沐寂北,爲何你的簪子成了兇器!“皇帝再次開口,幾個心思之間,皇帝已經有了新的打算。

他打算擺足爲沐寂北開脫,卻最終無法證明沐寂北清白的樣子,既可以讓沐寂北被北邦帶走,又不會讓沐正德挑出理來。

這樣做,既可以斷了殷玖夜同相府之間的聯繫,讓殷玖夜無法同沐寂北在一起,又可以解決掉沐正德一個精於算計的女兒,讓沐正德也元氣大傷。

而且若是坐實了沐寂北的罪名,想必北邦不會善罷甘休,這樣一來,便也就多了一方勢力可以牽制沐正德,何樂而不爲?

所以現在皇帝根本就不想幫助沐寂北開脫,即便是沐寂北能夠找出一些細微的證據,只要不足以說服所有人,他便不會承認和贊同。

沐寂北笑道:”許是沒有保存好,弄丟了。“

皇帝看着輕描淡寫的沐寂北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下去,而這時,北邦的羅布使者則是開口道:”啓奏陛下,本使聽聞,這簪子可是西羅太后所贈,怎麼會輕易弄丟,所以本使認爲,這永夜郡主就是殺害我北邦尊貴的公主的兇手。“

”這…“皇帝的神情似乎有些爲難和猶豫,目光掃了眼始終安靜的站在一旁的沐正德。

”太后娘娘駕到。“一聲尖銳的喊叫聲再次傳來,太后娘娘也不知怎麼就出現在這攝政王府中。

衆人擡眸看去,只見太后身旁有一銀白色衣袍的少年,衣着華貴,帶着幾分精靈可愛,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臉頰不像是很多成年男子那樣棱角分明,反倒是微微有些肉,讓整個輪廓看起來十分柔和。

衆人蔘見了太后之後,那銀白衫袍的男子立即開口道:”姐姐是不是好壞的記性,這根簪子不是在上次我找姐姐玩的時候被順走了嗎?這簪子姐姐那裡應該是有四隻的,被我拿走一隻,應該還剩三隻,但是聽祖母說,當初打造的時候,還餘出一隻,而正巧的是,那隻沒多久就丟了,所以羅布使者,我姐姐纔不是兇手呢。“

沐寂北看着殷莫離的目光溫柔了一些,這個孩子如今處處都是在維護自己,雖然不知以後是否有什麼目的,但是在這一刻,她卻願意相信這些感情是純潔的,真實的。

殷莫離說着,從懷中拿出一隻血紅的瑪瑙簪子,羅布使者朝那簪子看去,確實同北邦公主胸口上的一樣,一時間皺起眉頭。

殷莫離繼續道:”這套頭面是祖母的陪嫁,所以這哪隻是真正的首飾,哪隻是後來仿製,祖母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說着,殷莫離將手中的簪子給了太后,太后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點頭道:”確實,這隻纔是真正的陪嫁,想必北邦公主身上那一隻,是後來有人仿造的。“

沐寂北挑了挑眉頭,太后竟然肯幫她說話,這可真是稀奇。

羅布使者皺着眉頭看了半響,卻笑着將那柄插在北邦公主胸口處的簪給拔了下來,拿了一方絹帕,擦乾上面的血跡,而後從太后手中拿過那隻殷莫離後來拿出的那隻。

背對衆人,放在身後混倒騰了一會,而後再次拿出對太后開口道:”敢問太后娘娘,這兩隻哪隻是你的陪嫁?“

沐寂北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太后之前肯幫自己,是因爲不想拆了殷莫離的臺,纔會開口承認並幫自己的忙,可是如今這使者將兩隻珠釵混在一起,太后怕是即便是知曉哪隻是真的,也會刻意選擇錯的。

不用說,太后同皇帝一樣,甚至比皇帝想的更多,太后畢竟真的親眼瞧見過沐寂北的猙獰與可怕,更是領略過沐寂北的手段和心計,所以想來也是十分樂意藉助這個機會來除掉她的。

之前不過是爲了自己孫兒的心願,如今則大可裝作自己是真的不小心選錯了,當做她是真的分不清哪隻是陪嫁的那根簪子,這樣殷莫離也無法怪罪於她。

太后心中主意已定,這次沐寂北有殺死北邦公主的嫌疑,她一定會幫襯着讓北邦的人將其帶走,堅決不能讓他留在西羅,更不能讓她同六皇子聯姻,否則於自己的兒子南燕王早晚是一處大礙。

太后佯裝臉色有些難看的挑選了一隻,似乎很忐忑,實則挑選的卻是北邦公主身上的那隻,或者這真的是真的的那隻。

羅布使者大笑道:”這套頭面不是跟隨太后娘娘數年,太后娘娘如何還會選錯,這根簪子是我從我們公主身上拔下來的,而娘娘選中的又是這根,所以這纔是真的簪子,所以永夜郡主就是殺害我北邦公主的兇手!“

太后故作臉色難看的樣子,有些歉意的看向殷莫離和沐寂北,實則心中卻是同皇帝一樣,希望沐寂北真的能夠被帶去北邦,遭受到北邦的處置,想來如果北邦的人要將沐寂北帶走,沐正德是沒有理由和藉口反駁的。

殷莫離看着自己的祖母,眸色幽深了下來,看向沐寂北的目光中帶着歉意和自責。

沐寂北笑了笑,算是安慰。

如今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沐寂北身上,北邦的羅布使者再次開口道:”如今證據確鑿,懇請陛下將永夜郡主交給我北邦,請允許我將永夜郡主帶回北邦處置。“

皇帝眉頭微蹙道:”羅布使者,依朕來看,這件事似乎還有很多值得商量的地方,所以不如再詳細調查一番可好?“

羅布使者卻是拒絕道:”回稟陛下,本使拒絕,如今已經證據確鑿,西羅必須給我北邦一個交代,至於這殺害我北邦公主的兇手,我北邦一定會嚴懲不怠,若是陛下執意維護,我北邦皇帝陛下必然會勃然大怒,許是會影響兩國之間的友誼。“

這使者的意思暗示着西羅在場的衆人,這沐寂北如今就是兇手,若是你們西羅執意不肯交人,就不要怪我北邦聚兵入侵,攻打西羅了。

在場的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畢竟這使者實在是好生高傲和張揚,聽他那番話的意思,似乎這北邦南喬隨時都能打的西羅一個落花流水。

皇帝略顯爲難的看向沐正德,似乎在詢問着,過了一會也開口道:”沐相,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皇帝面色擔憂,實則內心開懷,這就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君主,安月恆未除,這皇帝便已經開始調轉馬頭,引入外敵了。

沐正德略微思忖,沒有急着開口,這是個陷阱,如今這北邦使者說什麼都要帶走沐寂北,若是他不同意,那麼北邦便會藉由此事發兵,近來北邦似乎知曉西羅內政緊張,頻頻騷擾西羅邊境,若是北邦真的因爲不肯交出沐寂北,無法給死去的公主一個交代,而發兵西羅的話,那麼沐寂北一時間還真就可能成了這千古罪人。

引起兩國戰爭,少不得飽受百姓的詬病和謾罵,而若是自己不同意,也必然遭來罵聲一片,百姓可是最好騙也最容易騙的人,很多時候,他們不在乎真正的真相,卻是隻在乎一個安穩。

沐正德皺着眉頭,如今似乎無法直接拒絕,可是若不直接拒絕,許是這羅布使者直接就會將沐寂北給帶走,這人一被帶走,可就不在他們的視線內,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對於沐寂北的安全來說,絕對是一個隱患。

”怎麼,難道西羅國不準備給我北邦一個交代麼,我北邦公主不遠萬里,嫁到西羅,不過一年,卻遭慘死,難道西羅國還要準備包庇兇手麼,是當我北邦軟弱可欺麼!“羅布使者臉色有些不好,似乎沒有想到西羅的人會這般遲疑。

皇帝一聽,雖然心中厭惡趾高氣揚的北邦,卻是笑道:”羅布使者此言差矣,我西羅一直同北邦交好,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戰事爆發,凡事總是需要尋求和平解決的途徑。“

羅布使者一聽,臉色這才微微好看一些,擺了擺手道:”將永夜郡主帶下去,我要將她帶回北邦,聽後北邦的審判。“

滑落,羅布使者身後的兩人就要將沐寂北帶下去,殷玖夜這時卻是不幹了,陰沉着臉擋在了沐寂北面前,沉聲道:”依本太子看,這件事證據不足,不足以讓你們將人帶走,畢竟誰也不能保證這中途是否有人曾經去過攝政王妃的屋子,而這根簪子,也極有可能是爲人所偷或者仿製而成,所以本太子不會讓你們將人給帶走的。“

那羅布使者好不容易好轉些的臉色一瞬間就難看了起來,不過似乎也有些畏懼於殷玖夜的氣勢。

衆人心中紛紛打鼓,皇帝和太后更是多了一抹驚疑,這殷玖夜真是好大的膽子,這種時候竟然還敢公然維護沐寂北。

羅布使者冷笑道:”還請太子陛下將人給交出來,否則我北邦絕對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勢必會出兵征討西羅,爲我尊貴的公主殿下討一個說法!“

伍愛瑩瞧見這一幕,頓時開口道:”太子,怎麼好因爲一個人而引起一場國家的戰爭,這會讓多少無數的百姓和士兵枉死,依臣女來看,還是將永夜郡主交出去來平息戰事纔是。“

不少人紛紛附和,皇帝也開口道:”皇兒,此言說的有理,怎可因爲兒女私情牽扯國家大事,若是因爲一人,而將國家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你如何對得起這天下的百姓。“

羅布使者見此露出了略顯得意的笑容,繼續道:”太子還是要慎重考慮纔是,若是激起了兩國的戰爭怕是太子你擔待不起。“

殷玖夜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而後道:”若是爲了國家的和平,就將無辜的百姓推出去承擔罪名,我西羅訓練兵士有何用,若是因爲懼怕戰爭,連我西羅的子民都保護不了,即便是再和平也不過終日是被人所欺,一場戰爭,本該是男兒的天下,怎能將其歸咎於一個女子身上,你們莫非是當我西羅的男兒都是酒囊飯袋!“

殷玖夜的聲音越發的低沉,語氣中夾雜着深沉的怒氣,整個人周身隱隱顯示出一股王者之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的豪邁男兒之氣,讓衆人一時間不敢冒犯這份威嚴,也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皇帝的臉色十分難看,這殷玖夜在這裡,氣場遠勝過自己,剛剛的那一瞬,幾乎連自己都要以爲這殷玖夜纔是西羅真正的皇帝!

羅布使者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抹深色,這西羅的太子絕非池中之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太子殿下這是不同意我將人帶走了!“羅布使者的語氣也帶着幾分不悅的陰寒!

殷玖夜只是擋在沐寂北身前,冷冷的看向羅布使者,意思不言而喻。

”若是我今日執意要將人帶走呢!“羅布使者冷聲道,身後的一衆北邦剽悍的侍衛紛紛抽出佩刀,似乎隨時準備聽後羅布使者的命令。

羅布使者的人一動,殷玖夜的侍衛便也紛紛動了,同樣抽出佩刀,冷眼看着對面的北邦人。

沐寂北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忽然間覺得無比踏實,好似無論有什麼風雨,他都會爲她抗下一般,她喜歡他,喜歡他爲了一點點小事就會沉個一整天臉,喜歡他因爲自己的一句話就能惶恐不安,喜歡他因爲男人的目光吃醋的樣子,喜歡他爲了自己發狂和瘋癲,喜歡他的笑他的眉眼,喜歡那溫柔的薄脣還有那能扛起一切風雨的肩膀。

他那麼小氣和嚴苛,小氣到自己穿一件衣服也能擺着一張臭臉,卻也那麼縱容,縱容到即便是自己將這天給捅破了,他也從不會責備自己一句。

”太子這是向我北邦宣戰麼!“羅布使者目光幽深。

殷玖夜目光清寒,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是又怎樣!“

不禁是那羅布使者,即便是西羅的衆大臣和女子也紛紛心驚,這太子真是狂妄至極,好大的膽子,北邦素來兵強馬壯,如同鐵板一塊,又有強大的儲備資源,絕非銅鑼國那種可以逞一時之快的小國可比。

再者銅鑼國的士兵十分強壯,因爲多草原,所以馬兒肥壯,騎兵威武,絕對是任何一個國家都不願招惹的對手!

皇帝的臉色鐵青,隱隱感到即便自己纔是在場中最尊貴的人,可這場面卻似乎完全不受自己主導。

皇帝沉默了片刻後再次開口道:”羅布使者,還請不要激動,朕願意將永夜郡主交給貴國,平息貴國的怒火。“

羅布使者的嘴角上浮起一絲滿意的笑意,殷玖夜卻看也沒看皇帝一眼,不曾退讓一步,意味很是明顯。

”來人,將人給我帶走!“羅布使者的眼中帶着幾分得意的開口,心中一方面對殷玖夜升起幾分敬佩,一方面卻又對西羅的皇帝生出幾分鄙夷,他實在是想不通,有這樣的父親,是怎麼生出這般的兒子!

幸好還有一個這樣的蠢皇帝壓制,否則這西羅的太子怕是要列爲北邦的頭號強敵!

殷玖夜依舊沒動,羅布手下的人卻已經走上前來,就在有人走到殷玖夜面前,想要繞過殷玖夜去抓他身後的沐寂北時,殷玖夜突然出手,一手狠狠掐住男人的脖子,生生將其扭斷,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這份寂靜裡格外悅耳,似乎在無聲的叫囂。

羅布使者心中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預感,果然不出他所料,殷玖夜的動作剛料,飲酒身後的那羣侍衛則像是瘋子一樣突然就衝了上來,瞬間場面就是一片廝殺。

因爲北邦的人沒有料到殷玖夜的人會突然出手,更是沒有料到他們真的敢殺北邦的來使,一時間場面上則是呈現一邊倒的局勢。

大臣們紛紛四處躲閃,女眷們發出驚呼,好端端的壽宴瞬間雞飛狗跳,湯湯水水灑了一地,精緻的瓷碗也都碎成了一片片狼藉,韓國夫人躲在一張桌子下面,鼻子險些要被氣歪了。

沒給衆人太多的反應時間,這場廝殺便結束了,不少人看着那滿地的鮮血,斷臂殘肢,瞬間就嘔吐了出來。

那些染血的劍,依舊赤裸在空氣中,無聲的散發出濃重的血腥的味道,在這暖暖的夏日中,增添出幾分殺伐的味道。

羅布使者瞧瞧全部倒地的北邦士兵,震驚的後退數步,不敢置信的看着殷玖夜,在他眼中,殷玖夜就是個瘋子!

”北邦一定會出兵征討西羅,你們等着吧!“羅布使者倉惶的跑開,殷玖夜則是像一尊雕像一般雙眼沒有一絲溫度的注視着羅布使者的背影。

”沒有人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北邦也不行。“殷玖夜不帶一絲感情的開口,平靜的像是陳述一個事實。

羅布使者卻是像看瘋子一般,邊跑邊看向殷玖夜:”西羅太子,你會後悔的,你會知道北邦的士兵究竟有多麼強大,你一定會爲你的所作所爲後悔的!“

殷玖夜面無表情,回眸卻是溫柔的將女子攬入自己的懷裡,那一瞬間的震撼讓無數人動容和銘記。

身後的衆多侍衛則是高舉手中的刀劍,齊聲高呼:”戰!戰!戰!“

人數不算很多,可是聲音卻足夠堅定和震撼,讓人永遠記得這難以忘懷的一幕。

青鋒劍何從,落花中,正相逢,美人一笑,只爲英雄。

那一日,豔陽高照,不刺目,卻和煦,那一日微風輕拂,不肆虐,卻柔和,那一日草長鶯飛,百花怒放,美豔無雙。

那一日,斷臂殘肢,不可怖,卻猙獰,那一日,鮮血橫流,不成河,卻決絕,那一日驚紅滿園,芍藥染血,決絕無雙。

那一刻,無數女子爲他癲狂,因爲這個男人衝冠一怒只爲紅顏!

那一刻,無數男女記住了她的容貌,因爲她便是那個讓他衝冠一怒的女子!

衝冠一怒只爲你,這世間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把你帶走!

三尺青鋒劍,出峭必飲血,這血染的江山,敵不過你眉間的一點硃砂,爲了你,我願征戰沙場,馬革裹屍,爲了你,我願烽火戲諸侯,做那商紂王,爲了你,我願成爲最聖明的君主,也願揹負這天下的罵名,你便是我畢生的信仰,我願爲你顛覆了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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