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靈機一動

老太妃遠遠的看着安月恆消失在假山之後,心思不由得有些複雜,六皇子同安月恆這兩人註定只能是敵人,可爲何沐寂北卻紛紛與兩人扯上關係?

兩人找到北北又所謂何事?老太妃回頭看了看一直低垂着頭不做聲響的沐寂晗不由得有些慨嘆,這姐妹二人的差別還真是大,不過許是她老了,還是覺得寂晗這樣沉靜的性子好一些,北北縱然外表乖巧,可是看看乾的這些事,接觸的這些人,一下子便會明瞭這是個惹事生非的性子。

縱然非她本意,只怕將來少不得要成爲禍水,老太妃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爲何北北這孩子明明與她不親,她卻還是會忍不住喜歡她,不過也僅僅如此,比不得日日陪着她的沐寂晗。

而另一面,安月恆再次開口:“北北,難不成就因爲這次的事你就真的要與我爲敵?”

沐寂北似笑非笑的看着安月恆,心中卻也明瞭,若不是自己身後有着丞相府的勢力,安月恆又知道自己心思深沉,怕是纔不會這樣對自己開口吧。他總是這樣,對於能夠利用的一切,從來不會浪費掉一點一滴。

沐寂北嗤笑一聲,開口道“王爺這話似乎有些過重了,難道王爺還不瞭解北北?誰能給北北最大的利益,北北便會幫誰,如今看來,王爺似乎只是把北北當成了自己手中的一個工具,北北心裡可是十分的不快呢”

安月恆也勾起嘴角,這個沐寂北真是太和她的心思了,不強硬也不做作,有野心但又不盲目,若是有朝一日自己稱帝,封她爲後倒也未嘗不可。只不過,有這樣一個皇后,後宮的妃子怕是要倒黴了,不過他安月恆一向信奉成王敗寇的格言,有命的自然活着,沒命的只能怪自己太蠢,怨不得別人。

安月恆明白了沐寂北的意思,她並沒有因爲這次事件就真的投靠了六皇子,而是因爲此次利益不同,這也說明,在這日後,她可能會同自己合作,針對六皇子,也可能同六皇子合作,對付自己,端看利益的多少。

安月恆瞧見沐寂北身上的披風,眼色一深,看來殷玖笙也在打着讓沐寂北動心的主意,他可不能遲了,否則沐寂北真的倒戈了該如何是好。

“北北,金絲銀線出了不少款式的新衣,不若明日我陪你一同去看看。”安月恆笑的溫和,帶着成熟男子的穩重內斂。

殷玖夜的臉色自從見到安月恆就沒好過,見他開口,終於沉着臉走了過來,開口道“既然王爺要大婚了,還是好好陪陪自家夫人,免得遭人話柄。”

安月恆同殷玖夜的眸子在空中交匯,一個閃爍着詭異的精光,一個蘊藏着無邊的黑暗。

沐寂北看着兩人沒有開口笑彎了眼睛,她確實是在以利益衡量,殷玖夜能幫助他對付安月恆,也能給她愛情,她怎麼也是不可能選擇前世害死他的安月恆,所以這道選擇題,其實根本就不用選。

見着兩人沒有要有的意思,沐寂北柔聲道“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深情對視,我就不在這裡叨擾了。”

兩人眼角一抽,看着淡然離開的女子各自收回目光。

沐寂北走到老太妃面前柔聲道“姑母久等了,我們也早些回去吧。”

老太妃看了一眼乖順的沐寂北,開口道“有些人還是不要走的太近,傳了出去對名聲不好。”

沐寂北點點頭“北北知道了。”

一行人這纔回了相府,因爲天色已經很晚,各自收拾好便都去睡了。

沐寂北坐在牀邊,想起了半月後正是安月恆和伍青青大婚的日子,那含笑的眼角都滲出了絲絲冷意。

伍家第七女,伍青青,終於要出嫁了,不用想,這一定是一場盛世大婚,萬人矚目,安月恆怕是要將是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搬到她面前了吧,只是她真的很想知道,伍青青踩着她的屍體搶走她的男人,這滋味到底如何,想來一定是妙不可言吧。

不多會,殷玖夜果然來了,沉着個臉,似乎十分不悅,沐寂北也不看他,只當這個人不存在,只是卻躺在了牀的裡側。

最近她得罪的人有點多,不知會不會遭道多倫和盧家瘋狂的報復,還有安月恆和伍青青的大婚,她可要好好想想,一定要送一份大禮,她的心裡才能舒坦。另外,殷玖夜將赴邊疆,只怕也是前路多艱,但是若這而二十萬的人馬到手,識破韓木的陰謀,將銅鑼國趕出西羅,那麼殷玖夜一下子就可以揚名西羅,得到無數士兵的追隨甚至可以收穫一些可靠的副將。

殷玖夜梳洗之後,很自然的掀開被子就躺到了牀上,轉頭看着女子一臉認真的再思索着什麼,也沒有開口打擾,只是享受着這片刻的寧靜。

半響之後,沐寂北轉過臉來,對着殷玖夜開口:“殷玖夜,即使我不愛你,你也不能去愛別人。”

殷玖夜一愣,似乎一時間理解不了沐寂北的思維,沐寂北卻只是轉過臉自言自語道:“若是你愛了別人,我不會祝你們不幸福的,我只會詛咒你妻離子散,孤獨到老…。”

殷玖夜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將沐寂北攬到自己的懷中,讓她的小腦袋靠在自己的胸膛,輕輕拍打着她的脊背。

可沒過一會,沐寂北突然將腦袋伸了出來,澄澈的雙眼閃着晶亮的光芒,對上那雙黑到寂寥的眸子,固執的開口道:“是你說的你會愛我一輩子。”

www● ttкan● ¢ ○

本是有些微醺的殷玖夜無奈的點點頭,輕聲道:“會的。”

是誰說他固執,可是這個洞悉世事的女子還不是一樣的固執,她固執到要對每一句去認真,這樣的不安,讓他莫名的心疼。

氣氛一時間靜謐起來,就在殷玖夜以爲懷中的人睡着之時,卻只見自己的胸膛處又發出悶悶的聲音,帶着絲委屈:“我要是過的不好,所有人都別想過好。”

“嗯。”殷玖夜的臂彎加大了力度,看着女子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心頭一軟,他始終不懂,是誰讓她變成了這副樣子,連他這般狠心的人都捨不得去傷她一毫,可誰卻把她遍體鱗傷。

沐寂北終於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一手緊緊攥着殷玖夜胸前的衣服,拼命的汲取男人所能帶來的溫暖,她想,是不是當有一天這溫暖變成了習慣,便可以稱之爲愛情。

第二日一早,沐寂北醒來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已經不在,她便在被子裡縮成一團,好像一隻蟬蛹,拱啊拱的,就是不想起來。

青瓷推門進來,發覺自家主子那迷糊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起前世的寂晴無論是嚴冬酷暑,總是天一亮便起來練功,不由得生出幾分感嘆,愛情之於女人真的是一場劫數,可是讓你成神,也可以讓你成魔。

“小姐,你怎麼還不起來。”青瓷忍不住開口道。

沐寂北皺皺眉:“被子外面太冷了。”

青瓷有些落井下石的道:“我就說多留幾個爐子吧,可是某人偏要說什麼冷一點才能保持清醒,現在還不是自己遭罪。”

沐寂北耷拉着個腦袋,眨着長長的睫毛,一臉的茫然,好似在說,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臉坦然的賴在被子裡不肯出來。

青瓷無奈,只好讓婆子多加了幾個爐子進來,沐寂北這才肯坐了起來。

偷得浮生半日閒,屋子裡暖和了,沐寂北更是賴在屋子裡不肯出來了,閒來無事,走到書桌前,沐寂北忍不住提筆作畫,想了想,便勾勒了起來。青瓷端着茶水走進來的時候,沐寂北已經畫了半盞茶的時間,神情專注,沒有受到一絲干擾。

青瓷一面將手中的茶壺放下,一面探頭看向自家小姐所做的畫。

畫中是個一身黑衣的女子,挽的是最簡單的髮髻,手中拿着一柄利劍,背景是蕭瑟的秋風,捲起漫天的塵埃和落葉,十分淒涼,女子滿身風塵和肅殺,讓人一瞧就覺得十分心痛。

只是,沐寂北並沒有爲女子添上五官,而是空白着,不由得讓整副畫多了些詭異。

青瓷喃喃的開口“小姐…”

沐寂北畫的不是別人,正是前世的自己,她只是想,爲什麼自己都被自己

感動了,可安月恆還是無動於衷呢。

沐寂北隨手將筆一扔,烏黑的墨化成了巨大的一團黑點,迅速的在紙張上暈染開來。

“走吧,咱們去瞧瞧崔姨娘。”沐寂北不再看一眼費了不少時間的畫作。

青瓷嘟囔了一聲“見崔姨娘做什麼”

“有人越發的不安分了,總要去敲打敲打。”沐寂北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青瓷關上房門,跟着沐寂北走向崔姨娘的院子。

陽光明媚,春風拂面,柳枝萌發出幾顆綠芽,帶着幾分春暖花開的微醺,偶爾還能聽見幾聲嘰嘰喳喳的鳥鳴,沒了昨夜的寒風呼嘯,一切似乎都變得可愛起來,沐浴着暖暖的陽光,沐寂北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沒等兩人走到崔姨娘的院子,便聽見了熹微園中傳出了吵鬧聲。

“繼續打,打到我說停爲止。”帶着得意的女聲傳來,卻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沐寂北和青瓷對視一眼,便踏進了熹微園之中,院中是一片水榭,連着兩座小瀑布,發出嘩嘩的流水聲,而庭院中三三兩兩的立着半人多高的水池,每一座都能噴出四射的水花,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若不是兩人離的近,怕是還聽不見這崔姨娘得意的聲音,想來都會被誰水聲給覆蓋。

這院中的不是別人,正是兩日前纔剛放出來的崔姨娘,雖然崔姨娘的臉色依舊呈現着病色,可是卻似乎因爲有個深受皇寵的女兒,已經有了幾分莫名的神采。

沐寂北站在園前,遠遠看去,崔姨娘正躺在一張軟榻之上,身上蓋着薄毯,曬着陽光,好不愜意,整個人也流露出一種歡快至極的氣氛,而她的四周似乎聚集了不少的奴才丫頭。

而跪在崔姨娘面前被掌嘴的是一個臉已經不成樣子的小丫鬟,甩着巴掌的是崔姨娘身邊的一個嬤嬤。

青瓷在沐寂北耳邊輕聲開口道:“小姐,那丫頭是咱們院的三等丫頭。”

沐寂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現在有些好奇,她安排的給崔姨娘喂藥的那個丫頭是不是把藥給換了,不然這崔姨娘怎麼出來之後,反倒是越發的蠢了?難不成是把腦子給撞壞了?

其實崔姨娘的想法也很簡單,現如今,這府中的姨娘已經不多,主母柳芝蘭也成不了氣候了,而她卻有一個深受皇寵的女兒,在這府中,還有誰敢欺她?

自然要發發一發威風,整治一下府中的下人,纔好在府中立威。

沐寂北終於邁開了腿,走進了院子,笑道:“姨娘真是好興致。”

崔姨娘一個戰慄,從軟椅上坐直了身子,笑的有些尷尬:“是五小姐來了。”

沐寂北一步一步的朝崔姨娘走近,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崔姨娘的心上,崔姨娘心下不安,笑的越發勉強。

可沐寂北卻截然相反,笑的極爲燦爛,府中的奴才們反應過來,連忙問安,可心中卻在計較着,這崔姨娘打了五小姐的丫頭立威,而五小姐又向來得寵,可是如今丞相大人又不在家,不知兩位之間的鬥爭會是誰輸誰贏。

直到事情結束衆人才發現,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糾結的餘地。

沐寂北站在那臉腫的老高的丫頭旁邊,仔細打量了一番,而後皺着眉頭開口道:“看着有點眼熟呢。”

那丫頭只是低聲啜泣,卻是沒有開口。

“哦?崔姨娘,這是你院中的哪個丫鬟啊?”沐寂北笑着對崔姨娘開口,好似真的不認識這個自己院子中的丫鬟一般。

衆人的心裡一時間紛紛猜測,這五小姐是打算息事寧人,還是打算藉此追究?

崔姨娘卻是直接把話給接下了:“不過一個粗使丫鬟罷了,哪裡還勞煩五小姐憂心。”

崔姨娘已經從軟榻上起了身,帶着絲小心翼翼站在沐寂北身邊,她還真倒黴,不過是想整治一番沐寂北的丫頭藉此立威,卻不想這麼倒黴竟然被沐寂北瞧見。

“那還真是不巧,我怎麼覺得這丫頭是我房中的呢?”沐寂北對着崔姨娘發出疑問。

崔姨娘有些忐忑,開口道:“姨娘也不知她是哪房的,只是這丫頭手腳不利索,竟然偷了我的玉簪,這玉簪可是寧嬪娘娘賞賜的,我自然是要教訓教訓這個手腳不乾淨的丫頭。”

沐寂北看着崔姨娘似笑非笑,而後轉過頭看向之前那個揮着巴掌起勁的嬤嬤,笑道:“嬤嬤似乎沒有權力擅自打我的人?”

沐寂北一臉疑問,甚至也沒有用本小姐自稱,似乎真的只是不解的開口。

那嬤嬤去有些忐忑,皺巴巴的臉剛擠出一絲笑意,一個巴掌便甩了下來,‘啪!’的一聲,那嬤嬤的嘴角立刻出現血跡。

院中的衆人一下子就懵了,甩出巴掌的不是別人,正是沐寂北身後的青瓷,青瓷上前一步,仗着身量高,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嬤嬤:“我手下的人就不勞嬤嬤教導了。”

那嬤嬤捂着臉低着頭,不敢出聲,自從上次小姐從宮中回來,衆人都知道了跟在小姐身邊的那個漂亮丫頭竟然是之前那個醜八怪,出手狠辣,囂張的狠,自然是能避着就都避着的,誰知今日這嬤嬤爲崔姨娘辦事卻觸了黴頭。

不少人悄悄望向崔姨娘,這嬤嬤可是她的人,而她說到底也是半個主子,難道就這麼任由一個小小的丫鬟打了臉。

崔姨娘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終於開口道:“主子還未開口,你一個下賤的丫頭竟然敢出手打人,莫不是真當自己是這府裡的主子了?”

雖然崔姨娘終究開了口,可是卻儼然氣勢不足,沐寂北退到一邊,不再開口,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青瓷則是向着崔姨娘走近了幾步,冷冷的目光讓崔姨娘一瞬間覺得自己周身爬滿了毒蟲,忍不住踉蹌着後退一步。

青瓷冷着臉,可不如沐寂北的溫軟,一把拽過崔姨娘的頭髮,冷聲道:“我就是打你怎麼了!”

崔姨娘吃痛,發出一聲尖叫,可頭髮卻被青瓷狠狠的揪在手裡,整個身子也因爲頭皮吃痛,跟着青瓷的步子踉蹌了兩步。

青瓷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一把將崔姨娘的頭摁進了那噴着水的池子裡,衆人一個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崔姨娘的整個腦袋被浸在水中,開始劇烈的掙扎,可是無論怎麼撲騰,卻也脫離不開青瓷的手心。

起初還好,可是直到崔姨娘嗆進了不少水,青瓷卻還是沒有放開她的意思,崔姨娘掙扎的越發劇烈,撲騰起的水花甚至有不少飛濺到了沐寂北身上。

衆人默默的看着,心中卻也有些驚恐,難道這個五小姐的丫鬟真的這麼囂張,這是想要了崔姨娘的命嗎?沐三小姐現在畢竟是皇帝的寵妃,難道這五小姐就不怕遭到報復嗎?

崔姨娘心中升起一股子懼怕,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讓她深深的陷入恐慌,一瞬間,她覺得死亡離自己是那麼近,口腔和鼻腔裡都灌滿了水,只覺得肺子似乎都要炸了開來,她昂要然開始後悔,她甚至想要回到被禁足時所關進的那間屋子,哪怕整日被灌着湯藥,可總歸是活着,而現在,她絲毫不懷疑這個人會殺了她!

崔姨娘的意識漸漸渙散,青瓷卻將她的腦袋拿了出來,一把將她甩在了地上,崔姨娘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出了不少水,卻還是覺得難受異常,雙眼通紅,呼吸也極爲不穩。

沐寂北笑看着眼前這一幕,開口道:“前日參加宮宴的時候,北北的琴似乎被人動了手腳,不知姨娘是否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崔姨娘的瞳孔本就渙散,這一聽,卻是驚的微縮,只是更加劇烈的咳嗽起來,似乎想要掩飾些什麼。

沐寂北看了青瓷一眼,青瓷再次將崔姨娘的揪了起來,崔姨娘立即驚慌的躲閃,驚呼道:“是齊家的人找到的我,讓我在你的琴上注些鹽水…”

沐寂北勾起脣角,可青瓷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依舊是將崔姨娘的腦袋摁進了水池,而這次,衆人似乎知曉沐寂北不會真的要的崔姨娘的命,便也沒有之前那般惴惴不安了。

然而,事情似乎總是事與願違,隨着時間的漸漸流逝,衆人的心再次吊了起來,眼看着那崔姨娘已經不再掙扎,可那青瓷卻依舊沒有鬆手的意思,直到崔姨娘徹底沒了動作,青瓷才鬆開了手。

崔姨娘的整個身子後仰下來,倒在地上,已經沒了生氣,衆人震驚的看着沐寂北和青瓷,這是公然殺人,殺的還是這府中的姨娘!這五小姐的丫鬟未免有些囂張過頭了,難道真的不會有人追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青瓷將崔姨娘的屍體拖到了水邊,直接扔了進去,而後開口對衆人道:“崔姨娘不慎失足落水,你們可都是見證人!”

僕人們面面相覷,最後之前那嬤嬤率先開口道:“是啊,姨娘本是帶着老奴來這散步,誰知一不小心腳一滑就落水了!你們還不趕快去救人,還等什麼呢!”

這嬤嬤心中忐忑至極,剛剛她可是打了這五小姐的丫鬟呢,五小姐連崔姨娘都敢殺,更何況她一個下賤的奴才呢!

隨着嬤嬤的話落,不少人開始爭相去撈崔姨娘的屍體,沐寂北只是淡淡的開口道:“你們不要這麼拘謹,其實我真的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今天不過是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個道理,這是相府,你們都是相府的奴才,若是吃裡扒外,勾結外人,無論是誰,都只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死,而我相信,這個下場一定是你們不願見到的。”

沐寂北明明語氣溫和,可那些奴才們一個個卻噤若寒蟬,心裡直打鼓,甚至仔細回想着自己以前是否做過什麼對不起相府,對不起主子的事情來。

沐寂北的視線輕飄飄的落在了這些人的身上,哪些神情閃爍,哪些真的問心無愧,一目瞭然。她笑着開口:“你們也不必這麼擔心,畢竟人都有過往,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以後的事,我眼裡容不得沙子,否則這崔姨娘便是你們的下場。”

衆人一個勁的點頭,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五小姐輕而易舉的就要了一個姨娘的命,若是這次她都能屹立不倒,從今往後,就算是她的粗使丫鬟,都足夠在這相府之中橫着走,再也沒有人敢對她不敬。

沐寂北帶着青瓷轉身離開,餘下的衆人卻開始賣力的演戲,一個個高喊着“救命啊!崔姨娘落水了!”

“快去報告老太妃,請大夫!”

沐寂北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帶着青瓷回了自己的院子。

其實今日她本未想要崔姨娘死,不過是想給她一個警告罷了,可是她這人最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囂張跋扈,若是當場能捏死的,她一定會捏死,若是當場捏不死的,事後她也會踩死。

今日她不僅僅是爲了殺崔姨娘而殺,她爲的更是今後在這相府中的絕對權力,她要從今往後,無論這個家做主的人是誰,只要她沒死,這些人便只能將她供着。

白鷺是後來趕過來的,瞧見這一幕也有些膽戰心驚,對着青瓷更是甘居其後。

她也算是殺手,雖然不是嚴格意義上最正規的殺手,她也曾殺人,而且殺過很多人,她也知道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殺,但是她依然做不到青瓷那般,在無數厭惡恐懼之中輕易的結束一個人的性命,卻這般坦然。

“主子,你不怕沐建寧報復嗎?”白鷺開口道。

沐寂北沒有看她:“沐建寧現在沒有能力報復,所以她不會報復,而等到某一天,她有了報復的能力,她便會報復,所以無論崔姨娘死沒死,結果都是一樣的。”

白鷺點了點頭,退到青瓷身邊,青瓷轉過頭看着白鷺開口道:“你覺得我承受了無數厭惡和恐懼的目光,囂張跋扈到了極致,卻不知,那些厭惡和恐懼我的人,她們之中的每一個都正渴望着成爲我這樣的人,只是她們卻缺乏承擔後果的勇氣。”

白鷺愣了愣,陷入沉默。

崔姨娘死了,老太妃不是沒收到消息,畢竟奴才裡面總是會有她的人,但是同樣的,沒有人肯作證,每個人甚至將崔姨娘落水的經過描繪的異常逼真,老太妃自然不會追究什麼,再者來說,老太妃也是十分惱火崔姨娘在琴上動手腳的事情,要知道,若是沐寂北真的中計,事後一定會有人借題發揮,將髒水潑到丞相府身上,只是她沒想到,那個孩子竟然囂張狠辣到了這種地步,想想,便會不自覺的蹙起眉頭,可實在是不知該拿這個孩子如何是好。

等到下午,沐寂北帶着青瓷白鷺一同出了府,打算四處逛逛,沐寂北想着再給青瓷做上幾件衣裳。

現如今,青瓷在相府的地位是絕對的高超,即便是沒有發生這件事之前,青瓷穿的也是綾羅綢緞,和沐寂北身上的料子都是一樣的,只是因爲常常行動,爲了方便,所以樣式要簡潔一些,那些個下人,自然也都是捧高踩低,見到青瓷一個個跟老鼠見了貓,否則,一巴掌呼過去,讓你有理也沒處說。

帝都的長街之上,商鋪林立,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穿梭着不少行人,有綾羅綢緞,也有布衣破襖,或者悠閒或者忙碌,好不熱鬧。

幾人倒是也愜意,沐寂北卻是忽然想起了給自己做鐲子的那個老人,想着不知能否再遇,若是再遇,倒是希望他能爲青瓷做上一件。

“收起你這副仁善的嘴臉,這件東西本就是本公主先看中的!”一道張揚至極的聲音想起。

“我們還是去別處看看吧。”伍青青對着身後的丫鬟開口道,神色平靜。

沐寂北順着聲音看去,不由得笑了,那張揚至極的聲音出自一名女子之口,女子一頭黑髮,被編成了無數條精緻的辮子,上面繫着漂亮的七色緞帶,有的緞帶上還墜有幾隻紅線穿成的玉墜,格外好看,而額前卻是一件白玉的裝飾,橢圓形的白玉被紅線以及串珠串起,正好繞系在額前。

女子的衣服似乎同西羅的百姓有些不同,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豹紋的單袖小襖裙,長度到膝蓋上方,寬鬆的小褲被塞進了一雙精緻的紅色小靴,女子一手掐腰,一手拿着一隻精緻的小皮鞭,神情跋扈,卻別有一番美麗的風情。

沐寂北靠站在一個攤位旁,靜靜的看着這一出好戲,那女子對面站的不是別人,正是伍青青。

“你這個強盜,那玉鐲明明是我家小姐先看中的?”說話的是伍青青身後的一個丫鬟。

誰知那自稱公主的異族女子甩手就揚起了自己手中的鞭子,一把抽象那個丫鬟:“本公主說話何時輪到你插嘴!”

皮鞭重重的甩在了那丫鬟的臉上,瞬間便帶出一道血痕,衆人一陣驚呼,好驕橫的女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這樣毀人相貌。

“寶香,你怎麼樣?”一身白裙的伍青青滿臉憂心,根本不去理會那個異族女子,只是專注的替那個叫做寶香的丫頭查看傷勢。

“小姐,那玉鐲明明是你先看中的,卻被這個蠻橫的女人搶走了!”寶香撅着嘴不滿的開口。

伍青青微微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我帶你先去醫館看看,然後我們再去別家瞧瞧就是了。”

可那丫鬟卻突然向那異國女子撞去,趁着她未曾注意,似乎想一把將那女子手中的鐲子搶下來。

可誰曾想,那女子身後的兩名精壯男子,突然上前,一把將那丫鬟踹飛出去,沐寂北挑挑眉,真不錯。

寶香被踢飛出去,重重的吐了一口血,伸出手指指着異族女子,斷斷續續的卻沒有開口說出話來…

圍觀的衆人似乎也看出了個大概,一個個對那異族女子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聽說被欺負的那位就是未來的攝政王妃呢?遇到這等惡人,竟然還這般忍讓”

“那可是伍家的七小姐,自然不會差的,聽聞她心地良善的連只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單純善良,總是給乞丐們送飯,從來不嫌棄他們髒。”

“是啊是啊,有些人真是太惡毒了,怎麼能對伍七小姐那樣的女子下毒手,真是不知從哪來的蠻橫女子。”

沐寂北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果然伍青青眼中含着水霧,正一臉無助的看向被踢飛在地的寶香,哽咽着:“寶香,你怎麼樣,你不要嚇我啊?”

衆人見此,不由得更加議論紛紛,分別表達着對這個異國跋扈女子的不滿,那女子氣的臉色通紅,啪的一甩手中的鞭子,剛要開口,卻被一道溫軟的女聲打斷了。

“這位小姐,你的侍衛真是不錯,若不是他還不知這爭端要鬧到何種境地。”沐寂北淺笑着走上前去。

衆人不由得一愣,那異國女子也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在衆人紛紛指責自己的時候,還會有人誇讚自己。

“這位姑娘,我看你也是年輕貌美,怎麼能說出這麼狠毒的話,你瞧瞧那姑娘都被打成什麼樣子了,只剩下一口氣了,你怎麼還能說這不知從哪來的蠻夷做的好呢,你到底還是不是我西羅人?”一書生狀的男子有些氣憤的開口。

那公主似乎對於有人這般教訓維護自己的人有些不滿,甩手就要甩出一記鞭子,卻被沐寂北身後的青瓷捏住。

那公主身後的大漢有些詫異,似乎在驚奇於青瓷的武功有些出乎意料,不過見着青瓷似乎並沒有傷害自家主子的意圖,便也沒有再動手。

wWW✿t tkan✿℃O “正是我是西羅人,我纔會說這侍衛打的好纔對。”沐寂北不急不緩。

那書生皺起眉頭,衆人也都議論紛紛。

“敢問小姐此話何解?”那書生似乎也見沐寂北氣度不凡,又不似找事之人,隨即再次開口。

沐寂北對着那書生笑着點點頭,那書生卻是紅了臉。

“我說打的好自然是有原因的,之前伍七小姐明明已經說了再去別家瞧瞧,這已經是矛盾的化解。可那丫鬟卻罵我西羅外邦友人是強盜,甚至還要生硬的搶下這外邦女子手上的鐲子,這哪裡會是我西羅的待客之道?傳了出去,只當是我西羅不知禮數,蠻橫至極,到時,恐怕一直以文明自詡的西羅才成了真正的蠻夷之地。”沐寂北柔聲解釋道。

圍觀的衆人不由得止住了聲響,生怕再給弄什麼把戲,沐寂北再次開頭道:“之前伍家小姐本已經相讓,也已經息事寧人,可那丫頭卻罔顧主子意願,擅自做主,這要是傳了出去,還不說我西羅欺負外邦友人?挑起國際紛爭?到時,別國誤會,因爲此事誤會我西羅,出兵攻打,可要如何是好?”

衆人這下子都沉默了,是啊,之前伍家小姐明明已經退讓,那丫頭卻咬着不放,不僅如此,還率先動手,這是要挑起戰爭麼?要知道這外邦女子,一看便知是有來頭的,不由得也不再同情之前那個丫頭了。

“在下受教了。”那書生紅着臉再次開口,沐寂北微微點點頭。

在沐寂北的一番話下,衆人沒有再對那異族女子指指點點,紛紛散去,而那異族女子則是有些驚奇的看向沐寂北,似乎對於這個比自己瘦弱許多,卻幾句話就將人都打發走的女人十分感興趣。

那女子走到沐寂北面前,雙手將小鞭子背到身後,繞着沐寂北打量了一圈,沒有說話。

沐寂北只是淺笑着,也不躲閃,舉止溫柔。

“你叫什麼?”那女子率先對沐寂北開口,畢竟不管怎樣,之前都是沐寂北替她解了圍。

“沐寂北。”沐寂北看着女子開口道。

那異族女子重複了一遍點了點頭,倒是也可愛。

“我是北邦的公主,此次同兄長前來西羅覲見西羅皇帝。”那女子簡單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沐寂北只是對着她點了點頭,並沒有再次說話,可這北邦公主卻再次開口:“剛纔那個女子是誰?竟敢容本公主搶東西,真是不要命了!”

沐寂北看着女子姣好的面容,幽幽開口道:“那是伍家的女子,即將大婚,口碑極好,所以公主還是不要輕易招惹,否則縱然她一味退讓,公主也只會得不償失。”

那公主臉上露出一股子陰狠之色:“本公主最是討厭這種惺惺作態的女子,找到機會,一定要給她好看!”

沐寂北沒有做聲,那北邦公主卻是將她拉進一家客棧,似乎想要共飲一杯。

沐寂北心頭冷笑,這可是北邦的公主,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同伍青青對上,果真是時也,命也。

“等本公主找到機會,一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她,讓她嚐嚐本公主的厲害!”北邦公主再次開口。

沐寂北垂着眼眸,她突然萌生出一種想法,這種想法在她的心裡蠢蠢欲動,生根發芽。

------題外話------

謝謝寶貝們的票票,花花,鑽鑽~mua~愛你們

而後,庭院中…。竟然出現了禁詞後庭…囧

第193章 百般算計第27章 解決後患第79章 婚事驟變第90章 溫情之後第63章 障眼重重第75章 宴會終結第96章 丞相歸來第200章 翻手爲雲第77章 心思暴露第93章 蠢蠢要動第202章 假戲成真第71章 絕地反擊第121章 齊暉現身第120章 引蛇出洞第144章 不會娶你第29章 花中布偶第43章 死而後生第221章 一個卒子第102章 插圈弄套第28章 主母心思第118章 強勢登場第193章 百般算計第134章 銀錠子啊第72章 兵權之謀第137章 技驚四座第91章 心思轉變第50章 孫露受過第75章 宴會終結第118章 強勢登場第154章 狼煙四起第33章 計謀未成第18章 是誰所爲第131章 參透機關第83章 倍受擎制第186章 毀容之痛第133章 暗流涌動第42章 父輩交鋒第224章 八方來朝第99章 衆矢之的第199章 一箭三雕第46章 跋扈孫露第50章 孫露受過第116章 剝絲抽繭第94章 追查下去第1章 兩年之後第206章 鉅額欠款第216章 比舞奪命第49章 下毒者誰第215章 南喬賀禮第16章 魚咋死了第148章 夜探阿三第170章 計高一籌第34章 大砸一番第44章 幽冥院主第160章 開始奪城第146章 風起雲涌第202章 假戲成真第212章 寧嬪之變第138章 談婚論嫁第78章 安府婚事第152章 因果循環第81章 正在進行第67章 多倫公主第83章 倍受擎制第一百八十三章第134章 銀錠子啊第67章 多倫公主第113章 瘋狂追殺第58章 給你添堵第1章 宿命之死第98章 針鋒相對第11章 回府之後第214章 伺機而動第188章 青國之死第186章 毀容之痛第218章 盛世婚嫁(上)第163章 風雲變幻第209章 突然進宮第205章 他的安心第41章 雙雙入獄第56章 合謀出宮第2章 寒毒如刀第216章 比舞奪命第108章 樹林相見第173章 決戰天明第135章 塵埃落定第62章 霧裡探花第205章 他的安心第38章 初到宮門第219章 塞翁失馬第49章 下毒者誰第235章 凝霜之死第49章 下毒者誰第216章 比舞奪命第169章 深井投毒第192章 連連落敗第37章 趙家來訪第214章 伺機而動第1章 兩年之後第18章 是誰所爲
第193章 百般算計第27章 解決後患第79章 婚事驟變第90章 溫情之後第63章 障眼重重第75章 宴會終結第96章 丞相歸來第200章 翻手爲雲第77章 心思暴露第93章 蠢蠢要動第202章 假戲成真第71章 絕地反擊第121章 齊暉現身第120章 引蛇出洞第144章 不會娶你第29章 花中布偶第43章 死而後生第221章 一個卒子第102章 插圈弄套第28章 主母心思第118章 強勢登場第193章 百般算計第134章 銀錠子啊第72章 兵權之謀第137章 技驚四座第91章 心思轉變第50章 孫露受過第75章 宴會終結第118章 強勢登場第154章 狼煙四起第33章 計謀未成第18章 是誰所爲第131章 參透機關第83章 倍受擎制第186章 毀容之痛第133章 暗流涌動第42章 父輩交鋒第224章 八方來朝第99章 衆矢之的第199章 一箭三雕第46章 跋扈孫露第50章 孫露受過第116章 剝絲抽繭第94章 追查下去第1章 兩年之後第206章 鉅額欠款第216章 比舞奪命第49章 下毒者誰第215章 南喬賀禮第16章 魚咋死了第148章 夜探阿三第170章 計高一籌第34章 大砸一番第44章 幽冥院主第160章 開始奪城第146章 風起雲涌第202章 假戲成真第212章 寧嬪之變第138章 談婚論嫁第78章 安府婚事第152章 因果循環第81章 正在進行第67章 多倫公主第83章 倍受擎制第一百八十三章第134章 銀錠子啊第67章 多倫公主第113章 瘋狂追殺第58章 給你添堵第1章 宿命之死第98章 針鋒相對第11章 回府之後第214章 伺機而動第188章 青國之死第186章 毀容之痛第218章 盛世婚嫁(上)第163章 風雲變幻第209章 突然進宮第205章 他的安心第41章 雙雙入獄第56章 合謀出宮第2章 寒毒如刀第216章 比舞奪命第108章 樹林相見第173章 決戰天明第135章 塵埃落定第62章 霧裡探花第205章 他的安心第38章 初到宮門第219章 塞翁失馬第49章 下毒者誰第235章 凝霜之死第49章 下毒者誰第216章 比舞奪命第169章 深井投毒第192章 連連落敗第37章 趙家來訪第214章 伺機而動第1章 兩年之後第18章 是誰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