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鳳冠霞帔,殷玖夜做主,鳳冠選了一頂鑲嵌着十二支金鳳,數千顆珍珠的鳳冠,上面垂下無數金色的流蘇,奢侈異常,珍珠與珍珠之間的縫隙則是用藍色的寶石填滿,只一看,便覺得奪目生輝,把漫天的星辰都比了下去。
髮飾選取了兩隻九鸞釵,兩尾鳳穿牡丹的紅色瑪瑙,九隻藍寶石小釵,兩串流蘇。
而因爲種類繁多,首飾一類則被推後,並沒有急於在這一日就做出決定。
兩人的生活十分平淡,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唯一同以往不同的則是,沐寂北被鎖在這間奢華的屋子裡,手上的鐵鏈始終沒有被摘下,只是殷玖夜卻始終給予她最體貼的照顧。
沐寂北倒是也不在意,有這個男人一直陪着,她倒是也沒有覺得無聊,雖然行動的範圍只有那麼一點,日子卻是一日一日的過去。
隨着所剩的時間越來越少,蠱蟲的生命力似乎也越來越弱,隨之而來的則是沐寂北的精力也越來越不好,變得越發的嗜睡,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
殷玖夜對她依舊不去提及此事,更是極盡溫柔,沒有一絲脾氣。
只是除了沐寂北這裡,整座太子府都籠罩在濃濃的壓抑的氣息中,人人膽戰心驚,不寒而慄。
短短几日,殷玖夜已經不知殺了多少人了。
十日前,打翻了茶水的丫鬟被仗斃,七日前,將沐寂北給殷玖夜整理好的衣物重新整理過的丫鬟被亂棍打死,五日前,動了沐寂北珠釵的丫鬟被填了井,三日前,第七個廚子被拖去亂葬崗。
而就在今日,沐寂北剛剛睡下後。
殷玖夜就出現在了大廳,廳中站着一衆黑衣鬼麪人,個個大氣也不敢出,而屋子的地上更是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嘩啦’一聲,桌子上最後一隻茶壺也被甩了出去,正砸在初一腳下。
“人呢!沐寂晗呢!”殷玖夜怒斥道。
初一的頭垂的很低,他實在是低估了沐寂北如今的實力,拋開她自己不論,她身邊有着幾名武功極高堪稱怪物的老者,似乎是東榆的長老,他所帶去的人根本不是對手,而沐寂晗似乎有意放他們一命,否則不知要有多少人交代在那。
“回稟主子,沐寂晗說三日後邀主子在第一樓見。”初一垂頭道。
按照他們的性子,如果殷玖夜說要見誰,通常他們都會直接抓來,而非讓殷玖夜等着,所以如今人沒有帶來,反而定在了三日後,就只能說明初一所帶的人輸了。
殷玖夜沉默着,三日後,沐寂北的命不過只剩下七天。
“原來的聖女那邊情況如何?”殷玖夜強迫自己冷靜。
初二冷聲道:“原來的聖女如今處境也十分艱難,有心幫忙,卻受制於人。”
殷玖夜雷霆大怒,一掌將身旁的桌子拍成了碎片。
回手一把將初一和初二拎了起來,緊緊抓住了兩人的衣領:“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
初一和初二垂頭沉默不語。
殷玖夜一把將兩人甩向門口,初一和初二均是重重的摔在了門框上。
“滾!”殷玖夜沉聲道,裡面夾雜着無邊的怒火。
初一和初二以及下面所有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卻是安靜的腿了下去。
殷玖夜又兀自坐了一會,便有人來抱,說是沐寂北醒了。
殷玖夜仰頭喝了一杯茶水,鬆了鬆衣領,才一臉靜色的出現在沐寂北面前。
沐寂北身着白色的褻衣,三千青絲如水般披散着,十分柔美,略顯蒼白的臉上隨着殷玖夜的到來掛着淺淺的笑意,讓人忍不住趕忙將她放在懷中呵護。
“餓了嗎?”殷玖夜輕聲道。
沐寂北搖搖頭:“我又不是豬,一天吃了睡睡了吃。”
殷玖夜不置可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沐寂北摟在自己的懷裡,貼了貼她的臉頰。
三日後,殷玖夜等着沐寂北睡着來到了第一樓
到達的時候沐寂北已經在這裡等候,她選擇了一張臨窗的座位,能夠看到客棧下面的一切。
殷玖夜走進客棧正門的時候,便察覺到上面有人正在注視着自己,當即在原地站定,擡頭看去。
沐寂北對上殷玖夜那雙黝黑的眸子,心中微微一窒,似乎會想到了那日在巷子裡這個男人的無情。
那日殷玖夜走後,那些乞丐繼續對她做出那等猥瑣之事,她已然絕望,知道自己怕是活不過今日。
而正當那幾個乞丐快活後要殺了自己的時候,突然出現了兩名頭髮花白的老者,一名身形矮小,一名則是瘦高。
兩人迅猛出手,幾名乞丐輕易便沒了性命。
隨後,兩人將她帶回了客棧,其中一名老者爲她把脈看診,之後服用了一些藥物之後,她纔在精心調養下逐漸恢復。
等她完全恢復後,那人告訴她她乃東榆血統最純正的聖女,只是當年她的母親受人所害,纔會使得她流落民間。
而等他們將她帶回東榆之後,教了她不少東榆的秘術,同時將東榆原來的聖女推翻下臺,軟禁起來。
不過東榆之中也並非所有人都支持她,還是有很多勢力是支持原來的聖女的,這也是無法將原來的聖女殺掉的原因。
沐寂晗明白,扶植自己的這些人中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的看中血脈一事,其中有很多人則是覺得自己好掌控,可以堪當他們的傀儡,纔會如此大費周章的支持她。
不過那又如何,她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東榆的聖女,只要這些人能幫她報了仇就好,憑什麼她受盡苦難和屈辱,而沐寂北卻可以受盡寵愛應有盡有。
殷玖夜推門而入的時候,目光率先落在了沐寂晗身後的兩名老者身上,兩人內力頗高,一名只是略遜於他,一名則是比他弱上三分,若是兩人聯手,他幾乎沒有勝率。
有這般高手護航,就難怪初一他們也是要吃了癟再回來。
不過讓殷玖夜微微眯起眼睛的則是,那名很矮的老者他曾經見過,當日他同沐寂北參加秋獵,有一日他送沐寂北迴營,便察覺到身後一直有人跟蹤,等到沐寂北離開之後,他便劈出一掌,而那人草草接下,卻是摔了出去。
而後轉身逃開,雖然他不能完全肯定那人的樣貌,不過就如今來看,就是他無虞。
如果他是東榆的長老,就難怪會有那麼高的內力,也不怪自己始終沒有查出他的來歷。
“太子殿下,許久不見。”沐寂晗率先開口。
殷玖夜將目光落在了沐寂晗身上,一身黑袍略顯詭異,外罩同色黑紗,黑紗上用金線勾勒出詭異的圖騰,臉上也用黑紗圍着,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殷玖夜一臉平靜,依舊沉寂的沒有一絲表情,站在原地並沒有去桌前一同坐坐,開口便直奔主題:“解藥。”
沐寂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卻顯得有些詭異,起身走到殷玖夜面前,同他對視道:“太子殿下還真是一點沒變,還是如此寶貝我那個妹妹。”
殷玖夜始終抿着雙脣,看向沐寂晗的眼中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沐寂晗貪戀的看了眼殷玖夜的容顏,卻不由得的心悸的想起當初他的殘忍,殷玖夜,我是那麼愛你,你所給我的痛苦我都要一一付諸在你和沐寂北身上。
沐寂晗的手輕輕搭在了殷玖夜身上,殷玖夜蹙起眉頭一掌揮出,就在要打到沐寂晗之時,那日的那名老者突然出手接下了這一掌。
兩掌相會,老者連連退出數步。
殷玖夜的腳下則是多出了兩個坑,這一幕不由得讓那兩人認識道,殷玖夜的武功似乎比那時又高出了不少。
沐寂晗卻是笑道:“既然我們如此遭太子不待見,我看還是早些回去作罷。”
殷玖夜冷聲開口擠出兩個字:“解藥,條件。”
沐寂晗微微一愣,心中卻是冒出無數怒火,爲什麼她這麼愛他,他不理不睬,他卻願意爲了沐寂北付出無數的條件。
“好啊,解蠱的解藥是有,不過因着太過珍貴,我還是要好好考慮考慮這條件才行。”沐寂晗開口道。
殷玖夜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沐寂晗一愣:“怎麼,不打算要了?”
殷玖夜背對着沐寂晗開口道:“條件。”
沐寂晗冷笑一聲:“你這有一點求人的態度嗎?”
殷玖夜沒有動,沐寂晗卻是道:“求人不該有個求人的樣子嗎?還是說西羅的太子殿下連求人都要高人一等。”
殷玖夜的性子本就不好,若不是因爲她手中有解藥,哪裡會容得她這般造肆。
殷玖夜緩緩停下步子,看向沐寂晗的目光陰冷而冰涼。
沐寂晗微微後退了一步,不過卻是走上前去,雙手搭在了殷玖夜身上,看起來似乎是要靠在他身上一般:“你陪我一夜,解藥就給你如何?”
殷玖夜卻是詭異的笑了,上下打量着沐寂晗,而後開口道:“一隻被乞丐玩過的破鞋,竟然也妄想爬上我的牀,還是你以爲你成了東榆的聖女,身份就高貴了。”
沐寂晗微微一愣,臉色難看的厲害。
“好,殷玖笙,我看你囂張到幾時,總有你來求我的一日!”沐寂晗嗤笑道。
殷玖夜的眼中微微滑過一道光亮,他今日來只是想確定一番這生死蠱是否真的有解藥,而從沐寂晗的反應來看,是真的有解,這不由得讓他的心微微鬆了口氣。
“求你?你也配!”殷玖夜眼中的不屑顯而易見,沐寂晗的眼中則是陡然升起了一竄竄火苗。
殷玖夜黝黑的眸子之下閃過一絲算計,想起沐正德交給自己的七顆琉璃珠,不由得對於沐寂北身上的蠱有了些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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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們,這章少了點補昨天的,晚上還有一更今天的,不過可能會晚點,不能準時。明個我就滾回家了,後個開始偶就雄起了…嗚嗚,一天天的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