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
金鑾殿上,坐在龍椅上身着明黃色龍袍的炎寂離一臉陰沉,他面無表情地端坐着,冷眸閃着金色光芒,那緊蹙的墨染細眉泄露了他內心的情緒。
殿內氣氛有些怪異,臺下朝臣官員戰戰兢兢一臉小心翼翼地,只因爲他們的炎天皇上心情不太微妙。應該說,自打皇上偷溜出宮從鳳天皇宮回來了,就一直怪怪的。原因是何,衆官員大臣搖搖頭,他們也不清楚,只能說,皇上好像暗地裡派暗衛在尋找誰,只是皇上近日身邊少了玄護衛的追隨。
“衆卿有本啓奏,無事退朝!”炎寂離陰冷得沒有一絲人氣的聲線自臺上傳來,那聲音中含着一股渾然天成的威嚴貴氣。
殿內的衆朝臣官員身子一哆嗦,一旁伺候着的宮女太監亦然,只覺殿內氣氛更加詭異,一股冷颼颼的氣體直直撲打來,從腳底躥上面門。
“臣無事可奏。”一大臣起先回答。嚥下皇上那口氣那表情,分明是心情不好,試問誰敢撞到槍口上去?
“老臣也無事可奏。”一身着官袍頭帶官帽的鬍鬚皆白的朝臣緊隨着開口。
其他官員朝臣見狀,紛紛開口:“臣等,也無事可奏。”
炎寂離眼皮也沒擡一個的,只擺了擺手。衆朝臣官員會意,大呼了一聲臣等告退,又福了一禮,這才紛紛轉身朝殿門口離去,只是那腳步輕快,頗有落荒而逃的樣子。
衆朝臣官員離開後,整個金鑾殿便陷入了沉寂,氣氛更加詭異,殿中央盤旋着一團陰沉霧氣散不去。守在殿門口或拿着拂塵守在皇上左右兩邊的太監,還有幾名宮女們都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一個不留神龍椅上那滿臉肅穆的人便會噴出火來。
“皇上,皇上!”侍衛焦急的呼喚響徹殿門口:“屬下有急事稟報!”
這聲音宛如一場大雨滋潤了乾旱的田野,衆侍衛太監個宮女們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龍椅上的炎寂離聞言這纔有了一絲鬆動,他眯了眯金色琉璃眸,輕輕嗯了一聲。
一旁的太監會意,拂塵一甩,尖利的聲音刺破天際,“一一傳!”
語畢,門口那帶刀侍衛急急忙忙地走進來,對着臺上的炎寂離拱手躬身,道:“稟告皇上,據屬下的探子來報,今早上夜景女皇被攝政王要挾進了攝政王府邸,而後夜景女皇在攝政王府門口大吃大喝,吃喝完畢又數落起攝政王的罪責,還讓太史令司馬於要記載下。”
炎寂離眯了眯金眸,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暴戾脣角微微一勾,“呵呵,攝政王的罪責?你倒是給朕說說,夜景指責了攝政王什麼罪責?”
侍衛一拱手,又答:“女皇陛下口出狂言,下令懲罰攝政王一年不許吃葷食,洗茅廁一個月,打掃女皇的寢殿裡裡外外一個月,在端茶送水跪地大呼女皇陛下萬萬歲一年!”
侍衛說完,擦了擦額頭汗跡,女皇陛下真可謂是膽大包天啊!攝政王是誰?那可是鳳天國炎天國乃至慕天的神!那可是祖宗級別的人物!
別說是罵了,就連說話都沒人敢對攝政王大聲說話,誰見了攝政王不是畢恭畢敬的,不管是官員大將亦或者是別國帝王。可夜景女皇不僅不尊敬攝政王還以下犯上,更膽大包天地想讓攝政王打掃寢殿?端茶送水跪下大呼女皇陛下萬萬歲?
連殿內值班的衆宮女太監也熱不住嘆一聲一一夜景女皇您可真是白日做夢!膽大妄爲!
“她倒是想象力豐富!”炎寂離眨了眨金色冷眸,從那薄脣中吐出一句話。
言外之意: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一白日做夢!
殿內衆人琢磨完畢這句話,臉上表情忍俊不禁,要笑不笑,憋得一臉通紅!
“皇上,女皇陛下後來被攝政王懲罰去東廂房內學習畫畫,並臨摹攝政王大名一千遍,可女皇陛下不知是怎麼的,又惹毛了攝政王殿下,攝政王殿下現在派暗衛在鳳天皇宮全力追捕女皇陛下。”侍衛想了想,又道。
炎寂離聞言,俊美非凡的臉上洋溢着陰測測的笑容,他擡頭,看着外頭熾熱的驕陽,略有所思地道:“看來她確實要從朕手裡逃脫了。可惜了朕的這枚一一好棋子了!”
“皇上,咱們可要做些什麼?”帶刀侍衛試探性地開口道。
“不…”炎寂離擡擡手,俊美的臉上笑容陰森:“她此刻對朕有隔汗,朕若是出面,或者出現在她視線內,只會令她對朕更加反感。朕還需要她,就等着她來找朕,怎麼能功虧一簣呢…”
……
攝政王府邸
玄奕手執劍站在窗櫺邊,看着美人榻上的自家殿下那脣角的趣味盎然的笑意,冷峻的臉上是大寫的汗顏。自打他們家殿下派了暗衛去尋找女皇陛下的蹤跡後,自家殿下就手託鬢的坐在美人榻上,鳳眸遠遠地眺望外頭,一動也不動的。
而哭了這些擡美人榻的暗衛們,一個個手腳胳膊痠麻痠麻的。他們自打擡攝政王殿下進來,殿下跟女皇陛下鬥了好半天嘴,又與女皇陛下探討了閨房春宮樂趣,而女皇陛下又惹出葵水等等一系列事情,直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擡了殿下兩個時辰,連歇息都不曾歇息過!
“****!鳳今我你大爺!馬勒戈壁!詛咒你以後生兒子沒屁眼娶個媳婦兒三眼塌鼻厚脣醜八怪!”突然不知從天空的哪個方位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啕聲,而這嚎啕夾雜着怒罵,這聲音自然是熟悉無比的一一女皇陛下的聲音!
試問,在世間,除了女皇陛下,誰還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大呼攝政王殿下的大名?還連人帶着未來的攝政王妃,與小王子殿下一塊兒罵上了…這怒罵的詞彙,也實在令衆人新鮮,眼前一亮!
“報一一”遠遠地傳來一道急切聲音,隨着這聲音的響起,一名衣袍暗衛出現,他臉上似乎帶着幾分驚恐錯愕。
“何事?”攝政王終於懶懶地擡起眼皮,又道:“如此毛毛躁躁的!”
那暗衛噗通一聲跪下,臉上驚恐未散,驚慌失措地大呼,“不好了殿下,屬下等人本來已經找到了女皇陛下,也準備把女皇陛下帶回來見您,可誰知半路上冒出了個非白皇貴君,二話不說抓着女皇陛下就跑了!”
話落,殿內一靜,衆人臉上表情倉惶…
“跑了?”狹長鳳眸折射出濃郁殺氣,只見攝政王身子一掠而起,“跑了,孤就親自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