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門一開,安琴衝了進去,撲到鐵涼身前,她伸出冰涼的雙手擡起鐵涼的頭,輕語喚道,“鐵涼,鐵涼,你醒醒。”
那冰涼柔滑的觸覺喚醒了鐵涼,他緩緩擡起沉重的眼簾,竟看到安琴那絕色姿容。他不禁渾身發顫,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是我……是我害了你們所有人……”安琴已經知道,耶律乙辛的黑衣精衛全軍覆滅了。她心裡盈滿了愧疚和痛苦。
眼下,鐵涼幾乎成了她最後的希望。她絕不能讓鐵涼死在耶律浚的手裡!她發誓!
鐵涼怔然的搖了搖頭,卻不知該說什麼,他怕這是自己在發夢,只要他一出聲,夢就會碎,安琴就會消失不見。
這個鐵血殺手竟在這一刻,紅了眼眸。張了張口,又沒有出聲。
安琴雙手捧着他的臉,爲他擦去粘膩在臉上的污穢。
鐵涼眼前突然閃過那一幕,他親眼看到安琴被綁在牀上被昭懷太子凌|辱。那一幕,幾乎讓他窒息。他猛地搖頭,慌忙的胡言亂語,“我沒有……沒有……保護好主子……”
安琴努力的止住他,“別說了。看着我,看着我。”
鐵涼這才冷靜下來,專注的望入安琴雙眸。
她絕世美豔,雙瞳熱切,泛着盈盈淚光,楚楚動人。鐵涼心神頓失,差點忘記了呼吸。他從沒想象過,會與她如此親暱的互望着。
安琴聽到了身後一絲響動,她沒有側眸,微微點起腳尖,竟然擡頭吻上鐵涼乾裂雙脣。
鐵涼愣在了那裡,雙眸睜大,看着眼前安琴在他脣上熱吻。
安琴伸出軟舌輕輕的滑過鐵涼乾裂雙脣,激起鐵涼一陣顫抖。她張開淡色柔潤的脣,迎接他,他卻依舊發愣。安琴只好捧住臉,吻入他的口,香舌滑動,侵襲每一個乾澀角落。
過了許久,鐵涼熱血噴張,開始失去理智的迴應安琴。他雙手被綁在鐵鏈上,只能深深攫住她的脣,用力允|吸。他的熱烈差點讓安琴忘記呼吸,癱在他的胸口。
鐵涼喘息不定,發出悶哼聲音,他的吻不斷滑落,吻在了安琴的頸窩,一串輕咬。
安琴心裡驚痛。
她不知道自己在痛什麼,是痛鐵涼的愛,還是痛身後耶律浚的傷懷。
安琴知道耶律浚來了,就在她身後。她吻上鐵涼,就像是對耶律浚的報復,她就要讓他心疼,讓他和她一樣痛苦。
這分明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安琴心底揪痛非常。
鐵涼身下的悸動頂在身上,她面色緋紅,連連推開鐵涼,後退了兩步。
鐵涼看着安琴,雙眸裡全是被激起的情|欲,精壯胸膛起伏不平,沉悶的想要說什麼,張口卻無言。
安琴的雙脣被他咬得紅腫,她伸手摸了摸,知道這一次,她不僅傷到了耶律浚,更傷了鐵涼。她沒想到,鐵涼會這樣愛她。
在鐵涼心中,她早已不僅是趙王的妃,更是心中女神。平時見她和青光那麼親暱,鐵涼只是暗自嫉妒,卻無法說什麼。沒想到,今生今世,他鐵涼也可以親吻到她的香脣。
安琴退走,鐵涼知道自己逾矩了,他慌忙低下頭,“對不起……”
他是奴才,她是王妃。
天與地的差距,怎麼可能當做沒看見?這一吻,已是破了規矩了。能有這樣的回憶,其實也不後悔了。
安琴上前了兩步,擡手撫了撫鐵涼身上的傷,嘆了口氣,壓低了聲音,“好好活着,爲了我。”她一定會救他出去的!
爲了我……
這三個字猛地衝進了鐵涼的心底,活了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聽到有人要他活着。
還是他深愛的女神。
鐵涼點頭,沙啞了聲音,“我會活着。一定會……”
安琴燦然一笑,她真的不忍心這個男人爲她再多受苦,踮起腳尖,在他脣上又落下輕輕一吻。轉身離去,幾乎是跑開的,再不做停留。
耶律浚已經不在了,安琴沒有看見他。
安琴身上還殘留着鐵涼的味道,她跑到東宮石洲處,坐在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她想,她剛剛一定是瘋了,怎麼會……親吻鐵涼。當着耶律浚的面兒……
正當她喘息不定的時候,身後一道柔音響起。
“這可是趙王遺孀?”
來的人,一襲紫金色宮裙,華貴美豔。尖尖的下巴微微擡起。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妃,蕭氏。
安琴冷然回眸,她從沒見過這個女人,卻已經猜出了此人身份。
若不是這個女人的出現,也許當年安琴會拼盡一切力量找到太子,那麼,事情也不會走到如此悲涼境地。安琴一股腦將所有的罪過都放到了蕭氏太子妃的身上。
安琴起身,容顏冷豔,“就是我!”
太子妃被安琴氣勢一震,眸光有些微的顫抖,“趙王妃不爲趙王守靈,怎麼跑來東宮放肆?”
明知故問,這樣放肆的責問讓安琴發怒。
安琴走至太子妃的身邊,冷笑道,“太子妃爲何問我?我要是你,就該捫心自問,爲什麼綁不住自己男人的心和身,逼得他搶別人的女人!”
安琴發怒的樣子,陰狠冷酷,與耶律乙辛幾乎如出一轍。
太子妃被她說的面色漲紅,捂住胸口,“你……你……”
安琴冷哼一聲,丟下一句,“你不惹我,我不惹你。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說一句不中聽的,我定要了你的命!”
安琴甩袖而去,身姿搖曳,美得驚爲天人。
獨留蕭氏太子妃站在原地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女人果真不同凡響,蕭氏太子妃暗下決心,一定要除了她!奪回太子的寵愛,奪回應屬於自己的地位!
這夜,安琴留在寢殿裡,心裡盤算着怎麼救出鐵涼。
適時,小雪帶着一衆宮婢上來擺飯。
十多個婢女端來數十道菜色,小雪親自爲安琴佈置。笑道,“用飯了。今天都是您喜歡吃的,有雞汁竹筍,還有野鴨粥,用老湯煨了半日,特別入味兒。待會兒還有金乳酥,若是您還吃得下去,再讓他們做些杏汁燕窩來。”
小雪獻寶似的說了一堆,安琴則懶懶的問道,“耶律浚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