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琴笑着挑眉,“你只需做給朕吃就好。一日三餐,不能重樣。要是讓朕吃得不高興,你就等死吧!”縱然是笑,含在嘴角,深深望去,又散如薄霧。
“好啊。”趙延美眸色愈深,帶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兩雙眸子對視,誰也不能猜到彼此心裡絕不會透露半分的心思。
婢女上來回報,“長將軍有事在殿外求見。”
安琴收回自己的目光,將手中的碗塞給了趙延美,她從牀裡面拽出來自己的外衣,胡亂披上就光着腳往外面走去。
長亭在正堂上獨立,現在的長亭不僅僅是禁軍將軍,更是女帝眼前的紅人,身份自然不同。他一身戎裝傲然挺立,俊顏無雙,安琴看着他,依舊是心動不已。
長亭低着頭,看她光着的雙腳不禁皺了一下眉,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安琴一下子撞入懷內,他下意識的像從前一樣將安琴整個抱了起來。安琴一副得逞的樣子在他懷裡嘻嘻哈哈的樂了起來,她在黑着臉的長亭耳邊說道,“管你有什麼計劃,現在這裡,朕做主!”
長亭將她橫抱着,似有說不出的無奈,眼角卻依舊透出絲絲的暖笑之意,“萬歲,末將以爲您以後還是把鞋穿上的好。”
安琴咬了咬下脣,故作思量片刻的模樣,隨即展顏說道,“朕準了!”
趙延美端着安琴吃剩下的粥碗走了出來,笑意依舊,“見過將軍。”
長亭不知安琴是何意,他瞥了一眼趙延美,抱着安琴往裡面走去,穿過了趙延美,安琴一手勾在長亭的脖子上,一雙眼睛只放在了長亭的臉上,好像對其他人她都不屑一顧似的。
趙延美把碗遞給了身邊的婢女,眸光漸漸寒冷了下來。
長亭抱着安琴進入房間,後腳一蹬,門便關上了。他轉身又把另一扇門帶上。
安琴在他懷裡透出壞壞的笑,嘟囔着說道,“這是大白天啊……”
長亭翻了下眼皮,哼了一聲,把安琴放到了牀上,他坐於牀邊,壓低着聲音說道,“昨天有人看見趙謙和趙延美私下會面了。這個趙延美不簡單,你帶他回來,真是引狼入室。”
安琴卻不以爲然,她捧起長亭裹着白布的右手,心裡很疼,他的手指再也不會長出來,那麼有力的一雙手,安琴無盡的自責中。
“你倒是說話啊,你到底想怎麼辦?我們的人手雖然不多,但是都是一頂一的,你要是決定硬碰硬,也是有勝算的。”長亭貼近了安琴的身子,深深望她。
他眼裡的專注和深情讓安琴有些沉淪了,她在長亭脣上一吻,笑道,“這不是遊戲,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不能輕舉妄動。”
“那你想怎樣?”長亭心中想着,卓翎的辦法真的不好,讓安琴去和趙謙親近,長亭想想就覺得難受。
安琴笑靨如花,朗朗說道,“朕想做一個風流的皇帝!”
長亭被她弄的糊塗了,還未緩過神來,安琴已經勾上他的身子,將長亭的身子壓在牀上,即便是大白天,她也不顧了。
長亭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要搞什麼,只覺得自己身上所有的渴望都被安琴撩撥起來,他暗暗罵了一句,該死。他坐起身來,安琴還以爲他又要假正經,誰想長亭雙臂一擡將身上的衣服都脫了下來。
安琴坐在牀上,笑得彎了腰。
長亭已經忍不住了他翻身上牀,將安琴拽了過來,壓在身下,狠狠的折磨了一通。
安琴這次格外的小心,就怕弄疼他手上的傷。
他們在殿內胡鬧,也不去遮掩那歡樂的聲音,一波一波,全部傳入趙延美的耳朵裡。他氣的拂袖而去,本以爲這個長亭已經沒戲唱了,他大錯特錯了。趙延美心裡暗暗思量,當初安琴竟然可以爲長亭拋棄皇位,受盡江湖流浪之苦,那麼對這個長亭就不會輕言放棄。到底,要怎麼才能分開他們兩個?
從那一日起,安琴再不過問朝政。一心在千生殿內享盡榮華。
她半靠在芙蓉軟墊上,勾了勾手對着趙延美笑道,“早就知道你是南方第一名伶了,你憑什麼做這個第一!”
趙延美右手持扇,妖嬈而立,嬌媚一笑,反問,“怎麼,萬歲沒看出來。”他故意扭了一下身子,纖盈有型的腰部微微一側,美麗的容顏綻放出媚人的微笑,他要告訴安琴,我這個第一,名副其實。
安琴不屑,“皮囊而已,早晚有看膩了的一日。”但是安琴心中卻打了個寒戰,他比女人還美,美得讓人氣憤。老天造出來這個男人的時候是不是搞錯了!偏要讓他是個男人,偏又讓他這樣的美豔無雙。
趙延美就知道單靠長相是打動不了安琴,他左手擡了一下,兩側樂師一起奏樂,樂聲婉轉,如甘冽泉水緩緩流動,冬日深夜,竟能聽到這樣的旖旎之聲,讓安琴不禁心下一舒。
趙延美低下頭,眸中帶着一絲未明的深意。
他的眼睛裡,總有安琴看不懂的光。安琴一直以來對趙延美這個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後來他的燕山樓被卓翎一句覆滅,安琴才留下了些許的同情之心。但是安琴一想到這個人有殺卓翎的心,安琴就不能平靜,她要看住了這個人,絕不能給他機會!必要時刻,安琴絕不會心慈手軟。
引狼入室,一直是安琴最後悔的事情。
正在安琴出神之際,樂聲越來越急,越來越急,趙延美還是紋絲未動。他似在等待一個極點,一個最高處,只有到了那個點,他纔會有所動作。
砰地一聲,安琴循着斷裂的聲音看了過去,原來是樂師的琴絃斷了,她微微皺眉,卻不知,這正是整篇樂章的開始!
趙延美在這一瞬間,雙手一擡,他身上素白的外衫刷的一聲被他揚在身後,迅速墜落在地上,他舞若驚鴻,翩然而起。安琴撫了下榻上的墊子,不禁坐直了。
他冷凝的眉目,如女子含嗔帶怨,卻又比之更爲淒涼。右手持握摺扇扇柄,左臂擡起,在身體的一側張開一個柔軟的弧度,人的身體竟然可以美成這樣,安琴早已忘記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男人。
他身形緩緩定住,腰身有力的支撐住身子,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細樂凝住,所有人的呼吸也跟着停了下來。
大殿之上,沒有一絲動靜。
安琴緊緊凝視著趙延美的身影,趙延美忽的擡起的雙眸,與她的視線在半空中相互交纏,他面上無波無瀾,心卻澎湃。此時此刻,安琴的眼中只有一個他,趙延美。看她冰瞳中的倒影,瞳仁深處,散發着莫名的吸引力。趙延美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人都要被吸了進去。
安琴坐在那裡,不可思議的望着趙延美,她腦子是空的,情緒也只隨着趙延美的舞而紛紛然莫名流轉。
聲音停滯的片刻功夫,讓所有人都在這一時間接受了平靜,可卻又在下一刻,砰砰砰三聲將這平靜殘忍的打破了。
趙延美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安琴輕輕抽氣,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一下。
他轉身一躍,不復剛剛的溫柔婉轉,激烈的盛樂,他激轉的舞步一步不差,每一步都正巧踩在了樂點上。好似一曲大夢歸,趙延美的身後,白草黃沙,是大漠的荒涼和壯麗。孤煙直直刺入瑰麗黃昏,安琴的身體也被刺痛了,她撫住心窩,雙脣微微張開,呼吸的凝滯讓她面色泛着紅暈。
一舞的驚豔,讓整個皇宮都爲之傾倒。
經年之後,年長的宮娥偶然也會聊到這一夜,她們都記得,那時紫禁之巔的夜空之中,奇異的閃着金色流火。女帝就是在那一夜,留了那個伶人在寢宮。可是,過了太久了,他們也已經忘記了那個伶人的名字。一切都發生的那麼不真實,又那麼確切的存在過。
安琴雙手疊握着,坐在白色虎皮之上,她驚豔的眸光,只跟着趙延美在轉。
趙延美右腳輕點了幾下地,躍上龍階,在安琴猝不及防之際將安琴攔腰抱起。安琴被他擁在懷裡,發出一聲低呼,他看起來那麼輕盈,手上卻出奇的有力,安琴被他緊緊的擁着,他摺扇舉過頭頂,刷的一聲打開。他低下頭,在安琴鎖骨處似有若無的輕吻流連。
暗處的一個黑衣人緩緩抽出了腰間的大刀,目光也跟着寒冷了下來。這個人,就是鐵甲。他並沒有離開皇宮,他隱遁在暗處,守着安琴。
只要安琴微有抵抗,鐵甲就準備上去一刀砍了這個該死的伶人。鐵甲的眸子死死的盯住了安琴,可是安琴沒有,她癱軟在趙延美的懷中,竟綻出一抹動人的微笑。她的眸光有些迷亂,動情之間,她竟然也可以如此溫柔。
鐵甲將大刀放回刀鞘,轉身離去。接下來的事情,他不想再看了。
趙延美身上竟然不住的散發着一種幽香,安琴起初不覺,此刻親暱相擁,那股香味順着他的懷抱涌進了安琴的鼻子。她身體好無力,她看着趙延美的眼眸,覺得他的臉一會兒清晰一會兒模糊。他好美,安琴情不自禁。
安琴雙手緩緩擡了起來,環住了趙延美的肩膀,她愈發熱烈的眼神已經告訴了趙延美,她需要的更多。
趙延美嘴角淺笑,他身子低了下去,將安琴的身子打橫抱起。安琴沒有抵抗,她甚至在渴望,需要着他更加有力的動作。
樂師們都立起了身子,深深低着頭,不敢再看。
安琴被他抱進了內殿。趙延美的摺扇已經被他甩了出去,不知遺落在哪裡了。他的呼吸愈發急促,一聲一聲,一聲一聲,他的隱忍已經走到了極限。
安琴的身子落在牀上,她脫離了趙延美的胸口,一下子竟有着落空的失落,她雙手擡起,將趙延美一勾,兩人雙雙滾落在寬大的龍牀之上。
輕紗落下,掩住那一片的旖旎之色。
安琴胡亂的撥開趙延美胸前的衣物,她想要的更多,想要深深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這令她迷亂髮狂。趙延美不去反抗,他的身子被安琴壓在了下面,安琴坐在他比一般男子細些的腰上,他的滾燙,已經高高揚起。
趙延美在安琴身下,他不住的笑着,他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了。
不用再去撩撥,安琴早已是渾身滾熱,按捺不住了。像是着了他的魔,安琴腦子裡再沒有別的什麼人,沒有生死與共誓死相守的長亭,沒有她心底沉沉愛着的卓翎,沒有了一切可以成爲理智的東西。她扔掉了最後一件衣服的阻隔,跨下一沉,他們兩人的身子一同顫了一下。輕呼,婉婉的低吟,輕輕地疼痛之後,是翻江倒海的快意。
水到渠成,儘管安琴並非真心的愛他,趙延美不管了,他差點失守差點在摩擦的一瞬間一瀉千里,還好,他緊咬着牙,上身他微微拱起,使勁忍耐住。
待兩人沉穩下來,安琴握住他放在身前的雙手,上下律動着,他的滾熱穿透一切阻隔,深深的在身體裡晃動。
趙延美不許安琴掌握主動權,他雙手掙開,托住了安琴的腰身,將她猛地壓在了身下。安琴再要起身,趙延美按住了她柔軟白潔的雙峰,###之間,更入癲狂之境。他的身子那麼有力,每一次深入,都讓安琴不住的低聲喊着。
“女人……你的聲音真好聽……”在他身下承歡的女人是雲棠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是他夢寐以求,期盼多時的女人。她的味道真好,冰涼清香,讓他沉溺其中不想去救贖自己。雖然趙延美知道,一旦跨過,他的路,便會走向懸崖峭壁。可是,他也絕不能讓自己停下來。他享受這樣的感覺,像是臨死前的最後擁有。
安琴追着他的動作而動,心急的像個貪吃的孩子,趙延美久經沙場,他早已不急,他竟帶着滑膩退出了安琴的身體。安琴被他的抽空弄得心癢難耐,擡起泛着燒紅的臉看着他,他身下依舊雄風揚起,她想伸手去抓,趙延美卻將她的手死死固定住。
趙延美不知從哪裡抽出了一條絲帶,將安琴的手綁在了牀欄上。安琴竟然任他爲所欲爲。
他笑着看住安琴,喑啞聲音泄露了他心底的急躁,“別急,別急,讓我好好服侍一下你,我的萬歲……”
安琴迷亂的看着趙延美,他身子緩緩下移,她那已經亂成一片的隱秘之處,伸出靈舌,深深探入。安琴的身子隨着她的一聲驚呼勾了起來,但是她的雙手仍被縛住,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身子不聽的顫。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舌從裡面收了回來,在安琴的小腹上,肚臍邊上,畫着圈。取而代之的,是趙延美的兩根手指。速度快到讓安琴無法承受,她簡直癱軟了。再也忍受不了了。
大聲叫着,“快點,快點………”
安琴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趙延美看她實在是受不住了,只好解開系在牀上的絲帶,安琴的手失去的束縛,她想抓住趙延美,卻被趙延美翻了個身,她滾落下牀,上半身趴在牀上,下半生落在了地上,趙延美在她身後猛地一頂,精準無誤的刺入進內。
不得不說,趙延美的花招真多,讓安琴都已經應接不暇了。整整一夜,他帶着安琴領略了太多樣式,這都是以前和長亭從沒做過的。畢竟勾欄酒肆裡的東西,長亭那樣的男人還是不懂得。
直到黎明破曉,天際最後一絲的夜色漸漸退下。
安琴沉沉睡在了趙延美身側,那股他身上的異香也散了,她累極了,睜不開眼睛了。
趙延美以手捂住了眼睛,笑意濃濃。
兩人褪去狂亂,都是大汗淋漓,昏昏而睡。
婢女守在殿外,聽了一夜,面紅耳赤的。殿外的侍衛也緊咬牙關,清冷女帝發出的聲音讓每一個聽到的男人都揚起了渴望。想象着,強忍着。
一個眼尖的婢女看到自外殿走進來的金色身影,她趕忙上前攔住了那人,“將軍……萬歲還沒有起……”
長亭一皺眉,有些納悶。整個皇宮都已經知道了安琴與他的關係,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可以穿着只屬於帝王的金色。那金色戰甲是安琴欽賜。他出入安琴寢宮大可以隨心所欲,從未有人攔過他,今天是怎麼了?他皺眉答道,“我知道。”
長亭一邊答道一邊往裡面走着,面上已經泛起不悅的冷光。
婢女急匆匆的以身子攔住了長亭,“將軍……將軍……將軍您真的不能進去。”婢女都快哭出來了,這要是讓長亭闖進去,那麼以後怪罪下來,她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得。
長亭心裡發急,他還以爲安琴出了什麼事,長亭哼了一聲將婢女狠狠的推倒在地上。他大步向前,誰知門外的守衛也橫起了大刀,將長亭攔住,長亭沉聲喝道,“放肆,連我也敢攔!”
趙延美沒睡下多久,昏昏迷迷之間聽見了外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