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慕容懿去了青樓?”御書房內,黃埔晨鳴吃驚的盯着眼前一襲黑衣的人,瞪大的雙眸猶是不敢置信,再確定一句,“你沒有看錯?你確定是慕容懿?”
被人這樣質疑,黑衣人有些不悅的眯起眼睛:“難道宸國還有兩個攝政王不成?”
黃埔晨鳴此時光顧着震驚了,也沒去計較黑衣人的無禮,震驚過後,慢慢放鬆身體靠在龍椅上,眼中劃過一抹疑惑:“好好的,他去青樓做什麼?那個青樓你可查過,有什麼奇特的地方沒有?”他不相信慕容懿是貪戀美色之人,好端端的突然去青樓,絕對另有所圖。
對於這點,黑衣人也滿是不解:“我已經命人去盯着了,如果他有異動,我的人定然能第一時間發現。”
“你確定你的人不會被他發現?他可是攝政王慕容懿。”黃埔晨鳴懷疑的瞅着他。
“我的人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自然不能和皇宮的那些廢物相提並論,你的人是飯桶,不代表我的人也是廢物。”
“你上次想用蠱蟲毒殺慕容麟也是這麼說的,結果還不是被發現了,平白引人懷疑不說,還讓朕處於被動。”黃埔晨鳴冷哼一聲,滿目譏諷。
“上次那只是個意外。”被人戳到痛處,黑衣人也有些惱怒,冷冷的看向黃埔晨鳴。
“希望這次不會也出現意外纔好。”黃埔晨鳴揮揮手,“你先回去吧,最近朕不叫你,你不要過來了。上次事件後,慕容懿加強了對皇宮的警戒,真被他的人逮住了,朕可不會救你。”
給慕容懿下完毒,心情總算舒暢點的寒寒抱着小狐狸回到屋子,手戳戳小狐狸肉嘟嘟的小身子,再伸手摸摸,白白的,嫩嫩的,軟乎乎的,上面一根狐狸毛都沒有,彷彿天生就長成了這樣似的,忍不住讚歎:“這麼好這麼快的刀工,不去做理髮師真是可惜了。”
“吱吱”小狐狸扭頭瞪着寒寒,舉着前爪不滿的抗議,不許誇他,我都被剃成禿狐狸了,你還誇他,太過分了!
“好好,我不誇它。”寒寒忍不住再伸手捏捏小狐狸身上的軟肉,再摸摸那毛茸茸的狐狸頭,完全不同的兩種觸覺和視覺效果,看的寒寒直想笑,“其實,不給你做衣服也是可以的,你這個樣子不但涼快,看起來還很可愛,造型又特殊,出去了絕對是一大亮點。”
“吱吱”胡說八道,都成禿狐狸了怎麼還會可愛!
小狐狸瞪着一雙狐狸眼盯着寒寒,看寒寒只顧着笑話自己,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憤憤的撅起小屁股,腦袋藏在肚子底下,被剃成這個樣子,沒臉出去見人了。
“咳,好好,我不笑話你,趕緊出來。”寒寒摸着小狐狸的脖子,把狐狸腦袋挖出來,“你是怎麼招惹他了,以至於讓他把你的狐狸毛剃掉?”壓根就沒往自己身上想。
“吱吱”我纔沒有招惹他,我一回來他就把我剃光了。想想那一幕小狐狸就滿眼淚水,都怪自己跑的慢些,被他逮住了。
“沒有原因他就把你給剃了?”寒寒眨眨眼,“你不會是偷吃了他什麼寶貝藥材吧?”這貨一到藥庫,淨撿着好的吃,要不是那些名貴藥材收的嚴實,早全進了它的肚子。
“吱吱”小狐狸搖頭,好東西都被收起來了,它能吃到什麼珍貴的東西。
“姑娘,您要的布料拿過來了。”碧霄手捧着一批紅色的輕羽紗進了屋子。
“嗯,放桌子上吧。”寒寒拿起料子看看,顏色很適合小狐狸,“你也過來幫忙,給我把這料子裁剪一下。”
“裁剪?”碧霄有些猶豫,她以前雖然爲了出任務,學過一段時間女紅,但也緊限於是人的服裝,這給狐狸做衣服,她聽都沒聽過,怎麼裁剪啊?
“沒事,我畫樣子,你剪,咱們一起做,很簡單的。”做衣服,寒寒也不會,不過比起碧霄來要強一些。
想着前世時自己給自家小泰迪買的小衣服的樣子,寒寒抱着小狐狸比劃幾下,很快劃出圖形,和碧霄一通鼓搗,不到半個時辰,一件小小的狐狸衣服做了出來。
“來,試試,合不合身。”抱着小狐狸抻着爪子給它穿上,衣服做的略肥些,總體來說,還是不錯。
小狐狸第一次穿衣服,覺得渾身不自在,扭着身子來回蹭蹭,蹦兩下,看起來似乎不太影響自己的行動,這才勉爲其難的接受,雖然不自在些,總比光溜溜的好。
碧霄第一次見狐狸穿衣服,覺得稀奇的不行,也圍着小狐狸看個不停,只覺得比那毛茸茸的樣子更可愛一些。
兩人正在這裡興奮着,晴空從外面端個果盤進來:“這是今年新上貢的水果,於管事命人送了些過來。”
寒寒扭頭瞅一眼,見是滿滿的一盤子水晶葡萄,個個晶瑩剔透,色澤亮麗,一看就知道是精挑細選的。
古人糧食產量不高,平時有點地全都中了糧食,所以種水果的就要少許多,更何況葡萄產量並不高,比較起來,這時候像這樣顆粒圓潤飽滿的葡萄就是個稀罕物,但這是對於古人來說的,前世時葡萄寒寒不知道吃了多少,雖然沒有吃膩,卻也沒有多少吃的慾望,因此看了一眼就讓晴空放桌子上,並沒有多麼歡喜,倒是看晴空一臉恍惚的樣子有些奇怪。
“晴空,你怎麼了?”晴空雖然沒有碧霄穩重,但也是一個穩妥的人,突然這副心有所思的樣子,真的有些奇怪。
“啊?”晴空一驚,回過神來,忙將托盤放下,“沒,沒事。”
“沒事你會這個樣子?”寒寒不信。
碧霄和晴空是雙生姐妹,見晴空這樣,就知道定然出了什麼讓晴空無法相信的事情,但看晴空只有疑惑,不見焦急,就知道不是什麼壞事。
見寒寒問,也在一旁道:“出了什麼事情嗎?”
晴空瞅瞅寒寒,又看看碧霄,有些猶豫的思索了一下,才吞吞吐吐的道:“我剛纔去於管事那的路上,聽下人們議論……說王爺跟着沐神醫去青樓了。”
“什麼?”碧霄驚呼一聲,眼睛瞪大,完全不敢置信,“你沒有聽錯吧?那些下人們是不是胡說八道的,王爺怎麼會去青樓?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看,你也不信是吧?我也不信,但是王府的下人哪個敢非議王爺,肯定是看到了…。”說到最後,晴空聲音低下去,仍是不敢相信。
她們跟了王爺這麼些年,連女人王爺都排斥,怎麼會去那煙花之地?要不是相信王府的下人不敢亂說話,她也不會相信。
“你說慕容懿去了青樓?”寒寒小臉浮上一抹怒色,連王爺都不叫了,直接叫他的名字。
這混蛋前腳輕薄了自己,後腳就去混青樓,還真把自己當成和青樓女子一樣的人了!還有,該死的,他能逛青樓,憑什麼不允許自己出去,自己又不是賣身給他的奴隸!
一看寒寒變了臉,晴空碧霄就知道要糟糕,雖然不明白王爺上青樓莫姑娘生氣什麼,但是想想莫姑娘生氣了,連王爺的面子都不給,萬一一會鬧起來,她們兩個該怎麼攔着啊?
“我再問一遍,慕容懿去了青樓?”寒寒盯着晴空,小臉越發冷凝,“你要是不說,以後就不用伺候我了,這樣不聽我話的人,我用不起。”
晴空看碧霄一眼,知道自己躲不過,心裡後悔怎麼就在莫姑娘這裡表現出來了,點點頭:“奴婢也是聽下人們渾說的,沒準說着玩的,當不得真。”
寒寒脣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剛纔都說了,王府的下人哪個敢非議王爺?想來應該是真的了。”抱着小狐狸就要往外走。
“姑娘,您要去哪?”碧霄一驚,忙追着問。
“出去走走。慕容懿都能去逛青樓,我爲什麼不能出府!”
“可是王爺有令……”
“第一,我不是他的奴才,第二,我沒有犯法,他的命令還管不到我!”寒寒半分都不退讓,心裡憋了一股火幾乎要炸開,只想找個地方發泄。
見寒寒真的動怒,碧霄也不敢攔,急的跺腳,忙着追上去。
王爺說是讓她們姐妹伺候莫姑娘,其實是爲了保護她,王府裡還好,外面牛鬼蛇神的太多,萬一哪個不長眼的將莫姑娘傷到了,她們可擔待不起。
晴空也知道自己的話惹寒寒生氣了,心裡一時沒了主意,見碧霄跟着,也忙跟上去。
寒寒抱着小狐狸出了落暉苑,迎頭就見慕容仙領着幾個丫鬟走過來。
東院與西院雖然沒有嚴格的界限,但平時西院的人很少過來,第一是因爲平時慕容懿不怎麼在東院呆着,慕容懿不在的情況下,落暉苑一律不準人進入;還一個是因爲就算慕容懿在東院呆着,不見她們,她們也進不去落暉苑,只能沿着外面走走,還不如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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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慕容仙帶了人過來,也是因爲聽了下人的議論,知道自家大哥出去逛青樓了,驚訝之餘,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小廚娘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不知道會是如何反應!
那個賤婢不是一直仗着大哥的喜愛囂張跋扈,目中無人麼,現在大哥居然撇下她去了青樓,看來這小丫頭失勢的日子不遠了!
越想越興奮,等不及叫上曾凌兒,慕容仙就先帶了人過來瞧熱鬧。
沒想到剛拐過外面的一片竹林,就看到寒寒抱着小狐狸滿面怒容的走出來。
“喲,莫姑娘,這大晚上的,你抱着一隻畜生是打算去哪啊?”慕容仙掩嘴而笑,毫不掩飾眼中的尖刻。
寒寒正滿肚子怒火沒地方發,見慕容仙不怕死的撞上來,也不客氣,冷冷睨她一眼:“你母親的院子不鬧鬼了?讓你有時間來這裡嘰嘰歪歪。”
“你個賤蹄子渾說什麼,你的院子才鬧鬼!”慕容仙叱一聲,臉色有些白,前幾日她母親院子裡鬧騰的厲害,她也嚇的連做了兩宿噩夢,後來不去鶴居請安了這纔好點,現在被這賤丫頭提出來,忍不住心裡發毛。
“你怎麼知道我的院子裡鬧鬼?”寒寒驚訝一聲,接着陰森森笑笑,“知道我的院子裡鬧鬼你還過來,真是膽子大啊,瞧瞧,那鬼都在你背後跟你打招呼呢。”
“你少渾說,我纔不信你的呢!”慕容仙牙根哆嗦一下,皺着眉毛色厲內荏的喊,僵着身子不敢回頭。
“真的不信麼?”寒寒走近兩步,聲音壓的低沉詭異,“不信你抖什麼?你瞧瞧,那隻鬼都趴上你的脖子,準備咬你呢……你就沒有覺得脖子上面涼颼颼的?”
慕容仙本就心虛,現在被寒寒這麼一嚇,頓時魂都沒了兩個,仔細感受一下,彷彿真覺得脖子上面冷颼颼的,頓時細密的汗滲了出來。
看寒寒滿臉可惡的笑容,心裡陡然涌出一抹火氣,竟將那恐懼沖淡幾分:“你少嚇唬我,有鬼你怎麼會不怕。”
“因爲我從不做虧心事啊。”寒寒眨眨眼,回答的相當無辜,“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呢本性善良,最好行善積德,惡鬼遇到我都繞着走,好鬼都來保佑我,我有什麼好怕的?”
“渾說,你會行善積德?”慕容仙咬牙,“你根本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不要臉的賤人,現在我大哥去了青樓不要你了,看你以後還怎麼得意…。”話音未落,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寒寒收回手吹兩下:“真是皮糙肉厚,打的我手都疼了。你說你好歹也是一個大家子小姐,說話行事怎麼跟大街上的潑婦似的?果然是被鬼附身了,現在清醒沒?”早就想打這個囂張跋扈的東西,以前一直顧忌着身份不敢動手,現在連慕容懿她都敢下毒,還怕這個只會仗勢欺人的狗屁小姐麼!果然打完後心情爽了許多。
沒想到寒寒會突然動手,慕容仙捂住半邊臉火冒三丈,聲音尖銳而高亢:“你個賤蹄子敢打我,你找死!”怒向身後的丫鬟吼一聲,“都是死人麼?還不給我把她抓起來!”
跟着慕容仙來的丫鬟們本來也被寒寒關於有鬼的言論嚇得發抖,因此一個個措手不及,眼見慕容仙捱了打這才反應過來,顧不上害怕,七手八腳的涌上來就要捉寒寒。
剛一動就被晴空碧霄制住了,只聽“哎呦”聲和“噗通”聲不斷響起,眨眼間幾個丫鬟都倒在地上哀嚎。
“反了,反了,你們給我等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慕容仙氣的發抖,捂着威脅兩句,知道自己再留下來也佔不了便宜,恨恨的咬咬牙,轉身回去。
她一走,幾個丫鬟也忙爬起來跟上去。
“呀,這就走了,不過你走就走唄,把鬼也帶走算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晚上太寂寞了,讓他陪你?”
寒寒話音剛落,就見慕容仙身子一抖,幾乎摔倒,然後迅速走起來,頗有些逃竄的味道。
“膽小鬼!”寒寒鄙夷一句,被慕容仙這麼鬧一出,心頭的火氣反而散去不少,見碧霄晴空一臉緊張的看着自己,安慰道,“放心吧,就她這段數,還傷不到我。”
晴空碧霄無語,她們哪是緊張這個,她們是緊張莫姑娘如果就這麼出去了,自己該怎麼和王爺交代。
幸好寒寒沒讓她們爲難,話說完後就抱着小狐狸往回走。
晴空一喜:“姑娘你不出去了。”
“嗯,今個天晚了,明個再出去。”剛纔光顧着一肚子火的往外走,根本沒想過去哪裡。現在冷靜下來,這大晚上的,街上的商鋪差不多都打烊了,逛也沒地逛,還是王府呆着比較舒服些。
聽寒寒這麼說,晴空碧霄鬆口氣,明天有王爺在,莫姑娘真要出去,也不用她們攔着了。
這邊慕容仙被寒寒打了一巴掌,又被嚇破了膽,回到自己的容仙居時,臉白的不成樣子。
曾凌兒聽說她去找莫寒寒了,正坐在屋裡等着,見她一身狼狽的回來,忙上來攙扶:“你是怎麼了?怎麼臉這麼白?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
看到曾凌兒,慕容仙心頭的惶恐總算消散一些,白着臉吩咐丫鬟們點上安神香,這才扯着曾凌兒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末了咬牙切齒道:“我長這麼大,從來沒人彈過我一手指頭,現在這個賤婢居然敢動手打我,明天我稟明瞭母親,一定要這賤婢吃不了兜着走!”
聽完慕容仙的話,曾凌兒忙着安慰:“她是騙你的,鬼神之流,哪裡是我們這些個凡人能看到的,故意嚇唬你的言論你也信!”簡直是白癡,“還有,你明天就是找姑母也沒有用,沒看前幾天她把姑母都氣病了麼?”
“那怎麼辦?難道就由得她這麼囂張?”慕容仙滿臉不甘,要是別的丫鬟,她大不了多帶幾個人過去也就處置了,但那賤丫頭身邊的兩個賤婢,一看就知道是個武功高的,她帶人過去只有捱打的份。想到這,又忍不住抱怨慕容懿,自己纔是他的親妹妹,怎麼算也是自己親,竟然幫着外人一起欺負自己,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怪不得母親討厭他!
“當然不。”看慕容仙一臉的憤怒,曾凌兒笑一下,身子歪過去湊近些,“王爺不敬姑母,全王府的人都知道,你讓姑母去收拾他的丫鬟,怕是他要站出來護着,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咱們,但若是讓姑丈出面就不一樣了,姑丈是王爺的親爹,王爺再不樂意,也得給姑丈三分面子。”
“可是,爹爹這幾年從不管內院之事,成天的窩在後宅裡面也不出來,我去找他,真的有用麼?”慕容仙有些猶豫。
“姑丈不管事,是因爲這幾年內院一直平安無事,現在那賤蹄子纔來了兩天就鬧得王府雞飛狗跳,又是鬧鬼又是打人的,更可惡的是居然連表妹你都打了,你是姑丈的掌上明珠,你親自去找,姑丈一定會爲你出氣。”
慕容仙點點頭,臉上劃過一抹惡毒:“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父親,看那賤蹄子還能囂張!”
郢城東邊的一條花街,是郢城各色青樓楚館聚集之地,一到晚上就熱鬧異常,迎來送往,綵緞飄搖。
慕容懿擰着眉擡眼看眼前一座高大的閣樓,門匾上飄逸着春雨樓三個無限風流的大字。
“吶吶吶,這就是春雨樓,看起來是不是上檔次?”沐風雙眼放光,擡腳就往前走,走兩步扭頭見慕容懿還皺着眉站在那裡,眼珠轉轉,“你不會是反悔了吧?”
慕容懿冷魅的眸子沉沉,擡腳大步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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