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章 漫天紅色迎接
來的時候，山雞駕着馬車她坐在馬車內，一路走上多個日子，但是有山雞在，倒是歡聲笑語。
如今回去，山雞依舊是駕着馬車，只是這隊伍的前列有聞人墨，一路無聲無息。
山雞是自己要求的，做了她的車伕。
龍雲沁靠在馬車上，閉眼，睜眼，如此反覆。眼前閃過些念頭，最後無聲息的笑了下。她想這麼多做什麼，對她來說凌澈和聞人墨都是一無所知的，她都是從頭開始認識。而她心裡喜歡的那個人是凌澈，愛上的也是凌澈。
她不能因爲龍雲沁以前和聞人墨的承諾，而出現什麼心思不定。她不可能迴應聞人墨任何，她只想好好地喜歡一個人，那就是凌澈。
忽的，女子低頭，不知道想起什麼臉頰有些紅暈。龍雲沁擡手按在臉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嘴角抿着止不住上揚，她想凌澈了。
馬車走了大半日，太陽落山，他們要在林子旁紮營。也就是說，她要在外頭住宿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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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簾子被掀開，山雞靠在車門上身體往裡面仰了仰，眼睛卻是看向了另一方，聲音傳進馬車內，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哼，不就是個將軍，得意什麼勁兒！指使人倒是頭頭是道！”
龍雲沁從車簾處嚮往看去，只看到林外一處空地，一個背影對着她，正在指揮這士兵就地紮營，傍晚的霞光落在林間，投落下無數的斑駁影子，聞人墨的身影被拉的很長，卻仍舊如此的鶴立雞羣。
她直接從馬車裡下來，朝着聞人墨那邊走去，身後是山雞無數的嘀咕聲。
“聞人將軍。”
聞人墨聞身轉過來，和她算是點頭，指着不遠處的一個營帳說道，“從這裡出發到最近的城鎮還需要走上一日，今夜只能再次休息一晚，還請公主將就一晚。”
她倒是不在意這些，只是那營帳？龍雲沁望去，果然是當中最好的，也是搭建最成功的，只不過她搖頭拒絕了，她不習慣睡營帳。
“本宮今晚睡在馬車上。”說完和聞人墨告辭。
聞人墨看着遠去的身影，一直望着，直到最後才轉身，沉聲道，“中間這一間，留給隊列中的將領。”
“將軍您？”一旁士兵有些不適應，既然公主殿下不用，那將軍可以用啊。
聞人墨只是看了眼那營帳，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晚上用的都是乾糧和清水。所有的士兵都是清一色的靜默，就連龍雲沁也沒有多說什麼。
期間，山雞反反覆覆出去幾趟，最後被黑虎拽走了。簡言之，太吵！
龍雲沁坐在，身邊是林青雲。
他們周圍並沒有人，那些士兵只是保持一定距離守着他們。林青雲看着這些，最後轉頭望着她，“你真的決定了？”
帶着他一同回京，就等同於帶着一個危險，她真的一點都不怕？
怕，她怕什麼？
“你是想在京城爲非作歹殺人搶劫？”
李青雲搖頭。
“那是要趁機將我的命奪去，還是要進宮行刺帝王？”
林青雲依舊搖頭。
龍雲沁隨之聳聳肩，說道，“那你告訴我，我爲何要害怕。林青雲，你只是一個人而已，若是你又那麼一點心思要對我不利，你信不信，即便是我不出手，你就會死的很難看。”
她對此深信，除了青衣衛，就凌澈和龍青陽兩方的人，也夠將林青雲捏在手心。她對他們兩人，很信任。
只是她還是有些好奇，林青雲爲何要執着上京？
“你想得到認可，可以，那就將你的信任先交出來。這是相互的，在此之前不要說我，就是黑虎和山雞，都會對你嚴加防範。”
林青雲神色一閃，最後沉默不語。
聞人墨走過來時，便看到龍雲沁靠在一旁的大石上，身邊坐着一個男子，看不清楚模樣，而顯然，那男子對人很防備，將他來了，立刻起身朝着一個方向離開。
他望了眼，卻沒有去探究。對龍雲沁帶什麼人回京，他沒有資格過問。
不過今晚，他的職責就是守護她。
龍雲沁聽到身邊聲響，不由得睜開眼，眼前放大的容顏讓她有些吃驚，他怎麼過來了？
“聞人將軍？”
“我守着你。”說着聞人墨就坐在了原先林青雲坐過的位置，順手拿起一些乾柴扔進火堆上。看了眼一直注視他的女子，他還是作了解釋。
“公主的安危是臣的職責。今夜需要守在公主身邊，直到天明。”
也就是說，她要是睡在馬車內，他就要守在馬車外？
龍雲沁忽然就沒了什麼睏意，整個個人打了雞血一樣，她根本睡不着。一想到自己不足兩米的距離居然有一個男人守着，她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她不習慣這樣的距離。
“本宮……”
“臣以爲，這是最基本的，若是公主覺得無法睡的安穩，可以去營帳那邊，臣會派人在四周把守。”
“……不用。”
一時，兩人都沒有在說話。
龍雲沁看着不遠處的火堆，一直看着那跳躍的火苗，有些冷的尷尬。她不知道如何和他相處，總覺得每一次的相處模式都是很奇怪，而且不是她擅長的。
看着看着，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遠在京城的男人，若是身邊守着的人事凌澈，她大概可以肆無忌憚的睡的安穩，甚至，可以耍賴的抱着凌澈，順便蹭着他的溫度。
可這些，也就是想想而已。
聞人墨一直注意着龍雲沁，看她望着火堆發呆，隨後一個人靜靜地微笑，眼神柔情似水，這幅樣子讓他有些覺得悶。
她，想到誰了嗎？是……凌澈？
“夜深了，公主早些進馬車休息。”
龍雲沁坐在馬車內，外頭是一棵大樹，聞人墨守着馬車的同時靠在樹幹上，閉目。她透過些縫隙望去，只看得到他的身影，看不清聞人墨的神情。
良久，她放棄了，何必折磨自己。
她應該放自然一點，和之前一樣，好好睡覺。
……
她是被吵醒的，睜開眼感覺到一絲光亮，隨即整理一番就走下馬車。
外頭，山雞和聞人墨面對面站着，山雞少年指着聞人墨，不知道哼唧什麼，聞人墨則是一臉嚴肅，表情嚴肅。
“我告訴你，就算你是鎮北將軍，也不要望向靠近主子，主子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山雞尤爲火大，昨夜被黑虎大哥拉出去查探了下地形，明明囑咐那什麼勞什子的左雲好好守着主子，怎麼他回來就變成是聞人墨了。而且看到聞人墨望着馬車出神，甚至一步步靠近，山雞不淡定了。直接衝過去……
比小白臉更可惡的男人，死開！
聞人墨看了眼山雞，隨後淡淡的說道，“本將只做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就是守着馬車靈魂出竅？我倒是要好生佩服了，鎮北將軍真是不一般的行爲。”
聞人墨眉頭一蹙，不悅，“請注意言辭，公主殿下的安危，是本將的責任。另外，作爲公主殿下的侍衛，你，”聞人墨指着山雞，“顯然很失職。”
山雞一時被梗住，他昨晚確實失職了。該死！
“那也輪不到你。”
山雞四下去找左雲的身影，那小白臉呢，死哪去了！找到了非揍死不可！
“山雞，不可同聞人將軍無力。”
龍雲沁算是聽明白了，山雞爲人直接，做事也直接，但是這件事聞人墨並沒有做錯。她是不知道山雞昨晚做什麼去了，只是昨夜已經過去。
“去找黑虎過來一趟吧。”
將山雞打發走，龍雲沁這纔回身，聞人墨昨晚？
“昨晚左雲來過。”聞人墨也不打算隱瞞，“臣讓左雲回去守着自己崗位，他現在是臣的兵，不是左公子，一切只有服從命令。”
見龍雲沁不出聲，聞人墨只是最後說了一句，“若是公主問罪，臣願承擔。”
“你沒錯。”
龍雲沁看着另一邊，淡淡的說道。她是有些意識的，左雲昨晚確實來過，不過她想不到是山雞委託的。
一番收拾妥當，隊列再次出發。
山雞顯然被黑虎教訓了，直接代替黑虎和林青雲在一道，而她的車伕，成了黑虎。
車簾子被挑開，黑虎彪悍的身軀直接將整個車門堵住了，龍雲沁望着眼前一點點亮光的天空，無奈了。
這樣堵住車門好麼！
“主子，昨晚是屬下的錯，山雞是屬下叫出去的。”
想到什麼，黑虎直接扭過頭和龍雲沁說道，他這個人一根筋，但是明顯比山雞想得多，對聞人墨敵對防備，卻不會直面起衝突。
“這是昨晚收到的。”黑虎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龍雲沁。
她接過，坐在馬車內，看着空白的信封面，傻傻的不知道拆開。黑虎等了好一會都聽不到什麼聲音，回頭一看只見龍雲沁對着信封發呆。
他不由得咦了一聲，“主子不看？這是王寫的。”
龍雲沁嗯了一聲，這纔打開，凌澈力透紙背剛勁有力的字體躍然眼前，她只是看着，心裡就感覺一陣溫暖。
忍不住捏住紙張，她看的有些激動，又期待。
看完整封信，龍雲沁有些歉疚，她離開時匆忙，只是留了一封信，而那封信是她離開前一晚在公主府寫的。她讓影交給魅代爲轉交。
如今，他回信。
信的底部，龍雲沁看着最後一句話，眼眶不自覺溼潤，凌澈說的不對，他纔是啊！
“沁兒，你是我的嚮往，若離開，心不安。”
這樣直白的表達，卻又帶着如此深厚的情感，讓她感覺甜蜜之時，又一次將自己深餡幾分。他，總是有本事讓她一點點的沉淪進去，即便是一句話，一個動作，亦或者現在，連人都不在身邊，卻讓她迷糊了眼。
他說她是他的嚮往，而他何嘗不是她的。
在這個世上，她孤身一人，有的嚮往大概也就是他吧。
黑虎忍不住回頭，卻看到林雲沁哭溼了眼，一時驚訝萬分，他從不見過主子居然會有這樣柔弱的一面，是因爲王的信嗎？
想着，黑虎忽然對凌澈的身影感覺更大高大，徹底崇拜了。王是知道這一路上有聞人墨在嗎？所以一封信八百里加急，直接將主子搞定了。
果然，好厲害。
看主子小心翼翼的收藏着信件，黑虎忍住笑，趕馬車。
龍雲沁擦乾眼淚，心裡卻被填滿了。甚至，想要快些回京。
“還有幾日能到？”
“三五日時間，主子若是想要加快時間，可以……”
“不用。”
一連幾日相安無事，直到快接近京城時，林青雲突然提出了離開。
龍雲沁望着他目光幽深，看着他許久，說道，“你若離開，便是陌路。”
她不介意帶他進入京城，也不介意讓他在她身邊，如果需要，可以借她的勢力。也算是，回報他給她無極草的報酬，即便是要她幫忙，她也不會推辭。
畢竟，無極曹對她而言，很重要。
她雖然要挾了林青雲，卻知道知恩圖報。
可是不代表他這樣莫名離去，而後又回來找她，這樣未知的危險她不會做。
林青雲聽到這些身體頓了頓，驚訝的望着龍雲沁，隨後說道，“你會這樣說，讓我意外。”
她輕笑，打斷他的話，“你幫了我，我回報你，如此而已。但是你若離開，那麼再遇見，也就是陌生人而已，我從不會留下危險和未知。”
林青雲不在意，反而湊近一些和龍雲沁打趣，“也許到時候，你還是有求於我，即便是陌路，也可以再做認識。不過進京，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龍雲沁不做挽留，直接給了林青雲一些銀兩和乾糧，林青雲沒有拒絕，一個人離開。
山雞望着離去的人，拋下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龍雲沁不做計較，也不理會。
本就是一次面緣，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馬車行駛了許久，只聽到一聲籲聲……整個隊伍突然停住了。
龍雲沁在馬車內一個停頓，險些摔倒，不由得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到京城了，要……進城了。”
她點頭，而後等着，可是等了半響，也不見隊伍有任何行動，不由得將車簾打開，“怎麼回事？”
山雞卻一臉興奮打了雞血似的指着前方，隨後眉飛色舞，“主子，王來了！王在那邊！”
龍雲沁心頭一顫，順着山雞手指的方向望去，城門前方馬背上，最前方的一個人，一身豔紅衣袍隨風飛揚，邪魅張狂桀驁不羈，整個人宛若天神傲立。
龍雲沁忽然就感覺身邊一切都是靜默了，她什麼也看不見，眼前只剩下那濃濃的漫天的紅色，還有那人俊逸冷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