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卡洛斯.古鐵雷斯卯足了力氣打算說服林鴻飛給民族足球俱樂部提供些贊助的時候,曹軍抿着嘴,一言不發的走過來了,在諸位烏拉圭『政府』核心成員的衆目睽睽的注視下,遞給林鴻飛一張紙條。
這是出事了?望着曹軍的表情,林鴻飛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按說這個時候不管有天大的事情曹軍也不應該表『露』出來的,但如果是林鴻飛事前的吩咐,根據事態的不同嚴重等級而做出不同的表情,那自然就要另當別論。
飛速的掃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儘管臉『色』微變,林鴻飛的心中的怒火卻已經熊熊的燃燒起來:一羣不知好歹的混蛋!當真以爲老子好欺負麼!
“林先生,是不是你們公司出了什麼事?”總統路易斯.卡列拉卡列拉關切的問道。
林鴻飛臉『色』不變,不動聲『色』的將紙條裝進自己的兜裡,笑着道,“沒什麼大事,國內那邊的汽車生產基地建設過程當中出了點安全事故,有兩個工人受了點傷,幸好沒有人死亡,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哦,那真是萬幸,大家都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在烏拉圭拉來了建設大幕的同時,也在他們自己的國家正在進行一個宏大的、據說將來的年產值將會超過1000億美元的超大的汽車工業基地的建設計劃,在一個佔地面積13.4平方公里的龐大建築工地上,發生一點安全事故並不奇怪,只要沒有人員死亡,一切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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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一個讓一個烏拉圭人饞的狂流口水、甚至某種程度上而言想都不敢想的龐大計劃,但他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這麼龐大的一個汽車工業基地根本不是烏拉圭人能夠擔得起的。烏拉圭沒有這麼龐大的市場,南美也容納不下這麼龐大的市場需求。
……
望着林鴻飛的背景,路易斯.卡列拉的目光閃爍着,片刻後,忽然向站在自己身後一步的卡洛斯.古鐵雷斯問道,“卡洛斯,你相信林的話嗎?”
“不是很相信,”卡洛斯.古鐵雷斯知道自己的老闆問的是什麼,毫不猶豫的說道,作爲『政府』的商務部部長。他自然有着相當傑出的判斷能力,低聲對路易斯.卡列拉道,“也許我們的中國朋友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但我相信他會解決的。”
“是這樣的嗎?”路易斯.卡列拉笑了笑,不置可否。林鴻飛的年齡會讓任何一個第一次碰到他的人不由自主的對他輕視,但當路易斯.卡列拉輕輕的按了按胸口的那張價值100萬美元的支票的時候。他立刻下定了決心:政客從來沒有讓自己的金主失望的傳統。“卡洛斯,讓人跟蹤一下這個事,林和他的公司是我們烏拉圭人最好的兄弟和夥伴,不是嗎?”
“沒錯,總統先生,您說的太正確了。”對於老闆的話。卡洛斯.古鐵雷斯無比贊同。
情況確實很嚴重,嚴重到了什麼程度呢,嚴重到了作爲總承包商,自己下面的一些分包商竟然陰謀聯合起來玩“客大欺店”的遊戲了。若非林鴻飛一開始就對這些公司抱着一分警惕,否則這會兒被人賣了說不定還在幫人數錢。
當然,若說情況已經嚴重到了無法解決的程度,那卻也未必,不管怎麼說,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還是作爲所有在烏拉圭的、有華資背景的企業的總承包商的身份出現的,有了這麼一層“婆婆”的背景,下面的“媳『婦』”們聯合起來打算反抗“婆婆”的想法沒有被發現也就罷了,可既然“婆婆”已經發現了有人膽敢反抗自己的統治,那這個“婆婆”也不介意讓某些人知道,這個家裡還是自己這個婆婆說了算。
林鴻飛的“工作檢查”十分突然,當林鴻飛已經在工地上轉悠了半天之後,胡老闆才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臉上的表情那真是要多諂媚就有多諂媚了,不停的搓着手向林鴻飛道歉,“哎呀呀,林總您來了怎麼也不跟咱老胡說一聲?您看這工地上『亂』糟糟的,萬一……哎呀,瞧我老胡這張嘴!”
說着,老胡輕拍了自己的臉一下,忙轉移了話題,向林鴻飛問道,“林總,您今天過來是……”
“老胡你別多想,”林鴻飛擺擺手,目光打量着繁忙的工地,滿意的點了下頭,“我就是隨便過來看看……看你們工地上夠忙的啊,怎麼樣,有什麼困難沒有?”
這話是什麼意思?胡老闆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他纔不信林鴻飛這麼忙的人會專程到自己的工地上“隨便走走看看”,可若說林鴻飛是來故意找茬的,似乎也不像啊。『摸』不準林鴻飛到底真的是隨便過來看看呢還是“打算隨便過來看看”,更何況他自己心裡還有鬼,連忙笑着對林鴻飛說道,“忙了好啊,咱們做工程的,就怕沒有活兒給咱們忙,只有有工程做,咱們這心裡就踏實了……”
說到這,胡老闆話題一轉,一臉感激的對林鴻飛道,“林總,說起來還要多謝您啊,要不是您帶着咱們大家夥兒出來賺外國人的錢,老胡我還真沒有想到外國人的錢竟然這麼好賺。”
一張胖乎乎的油臉硬生生的被胡老闆給笑成了狗不理包子,很有薄皮大餡十八個褶的風采。
“嗯,老胡你還記得是誰把你們帶出來的啊。”林鴻飛擡頭看着遠處,沒有回頭,似乎有些感慨。
這話是什麼意思?小說和電視上看多了類似情節的老胡心裡頓時就是咯噔一下,心裡有鬼的他自然心虛,不可避免的往不好的方面想,臉『色』一白,強笑道,“林總,瞧您這話說的,我們當然記得是您將我們帶出來的,您對咱們這些人的幫助,咱們心裡都記得呢。”
“記得就好。”林鴻飛淡淡的點點頭,大步向自己的車隊走了過去,看上去似乎林鴻飛這次來就是爲了來看看工地的建設情況的。
胡老闆心裡『摸』不清林鴻飛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裡有鬼的他怔怔的出身,等林鴻飛走了好幾步之後發現自己竟然沒送送他,心中頓時大爲懊惱,狠狠的瞪了一下身旁的那位漂亮的女人一眼,低聲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這才忙不迭的扭動着肥胖的身軀追了上去。
作爲自己公司的上一級的總承包商,如果林鴻飛總的時候自己都不送一下,不說基本的禮儀問題,單單是以後林鴻飛給自己穿小鞋都足以穿的自己欲仙欲死,自詡見多了陰謀詭計的胡老闆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忙追上去大聲喊道,“林總,我送送您……哎呀,您再指導指導我們的工作嘛……”
“神經病!”胡老闆身邊的漂亮女人低聲咒罵了一句,卻又不得不跟着小跑上去。
……
一直走到車子的跟前,林鴻飛這纔回過頭來望着這片建設工地,忽然向胡老闆問道,“老胡,你說,這片工程如果不合要求,全部要返工的話,你要賠多少錢?”
聽到林鴻飛的這個問題,胡老闆當真是被嚇的肝都顫了,一張油乎乎的肥臉被嚇的直打哆嗦,話都說不連貫了,“林……林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咱老胡可沒有敢做一點偷工減料的事兒啊,合同上提出的什麼樣的建設要求,老胡我就是按照什麼要求來施工的,您這話可不能『亂』說。”
“是嗎?”林鴻飛呵呵笑着搖搖頭,心中卻徹底對這個胡老闆沒了耐心,既然到現在他還死不回頭,那就讓他一條道走到黑吧,深深看了胡老闆一眼,轉身上了車,“胡老闆,你就當我是在胡說八道好了。”
林鴻飛若不這麼說還沒事,林鴻飛一這麼說當真是將胡老闆給嚇壞了,工程到底有沒有偷工減料的習慣他自己最清楚,眼看着林鴻飛上了車,關上了車門,胡老闆忙不迭的敲打着林鴻飛的車窗,希冀林鴻飛能夠放下玻璃來和自己好好說道說道。
若說在外國輸出勞務的國企還能秉承着咱們國內出口商品的核心原則“最好的用於出口”的話,那麼如胡老闆這樣的私人老闆可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了,資本的原始積累階段充滿了血腥這一句話從來都是爭取的。
可是面對這麼一個反骨仔,林鴻飛又怎麼可能給他機會?
呆呆的望着已經駛遠了的林鴻飛的車隊,胡老闆忽然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從自己的包裡翻出移動電話來,神情惶恐無比,“老孫,剛纔那姓林的小子到我這裡來了,還說了一通陰陽怪氣的話,你看是不是咱們的事情發了?”
“林鴻飛那小子來了?”電話那頭的孫老闆聽到自己的“戰友”的這番話,頓時大驚失『色』,“不會吧,他說了什麼話了?”
“他說……哎呀,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明白,乾脆,我到你那裡去吧!這事兒咱們得好好嘮嘮。”胡老闆一臉惶急的道,這個時候的胡老闆,哪裡還有前幾天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