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裡,範燁喝醉了正在桂花樹上睡大覺。這個醉心於醫術的男人,他絕對沒有想到他的好兄弟就這樣把他賣了。
“燁哥,來來來,接着喝!”金晨安搖晃着酒杯,跌跌撞撞的趴在了身旁的樹幹上。
範燁躺在另一棵樹下,眼也不睜的拒絕:“不喝了,我喝得已經夠多了。”
聞言,金晨安開始嘲笑範燁。
“咱們三人中,你不是一向自詡酒量最好嘛?怎麼,今天連我都喝不過了?”
範燁躺着依舊動也沒動,他擺了擺手,謙虛的說道:“不是我喝不過你,是我有直覺會有事發生,歐胤大婚,我象徵性的喝個半醉就行了,男人嘛,無論何時都應該保持着三分清醒的,更何況我還是個醫生。”
說到酒量不如別人,範燁可是一點都不承認。
金晨安哼了一聲,語氣不滿的嫌棄:“喝酒就喝酒,要的就是一醉方休!還時刻想着要保持三分清醒,這樣喝酒如何盡興?”
話說完,金晨安撇了撇嘴,端着酒杯自飲自酌。
範燁不與金晨安鬥,他夢囈似的說:“酒這東西啊,是不會醉人的,喝得越多,心會越清醒,那些你想逃避的事情,就會不經你允許的鑽進你的心上來,想躲都躲不掉。”
金晨安沉溺於美酒,乍然聽到這樣一番說辭,毫無防備的心爲之一震。陳年往事的封印驀地被打開,疼得他差點拿不穩酒杯。
“在今天這樣美好的日子,你就不能好好喝酒,不掃興嗎?”
金晨安滿是怨氣的責怪範燁,飄上雲端的心情瞬間變得很重很重,摔得他頓時沒心情再賞花喝酒。
範燁打起了輕微的呼嚕,渾然不覺自己犯了錯。
金晨安倒在樹下,透過框架鏡框凝視着遠處那個似曾相識的身影,直到視線模糊。
“喲,在這裡懷念故人啊?”耳邊,驀然想起一道嘲笑。
金晨安收拾好情緒慌忙擡頭,眼神與來人相撞。
仔細辨認了一遍,金晨安纔將眼前的這個假洋小子給認了出來。
“小雪!”他詫異的高喊出聲,“你……”
你字還沒說出口,孟雪已經伸手捂住了金晨安的嘴巴。
“噓——你小點兒聲,別把範燁吵醒了!”孟雪看着遠處樹下的男人,使眼色讓金晨安注意收斂,“我可是來找你想辦法的,別幫倒忙。”
看着熟睡中的範燁,金晨安瞬間明白了孟雪的意思。他降低了聲音,重新好奇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孟雪笑了笑,輕聲回答道:“今天上午。”
“這幾天一直不見你,我還以爲你不回來參加歐胤的婚禮了呢。”金晨安玩笑着說道。
孟雪搖了搖頭,輕聲回答說:“我上個禮拜就已經收到歐胤的消息了,他這婚結得突然,我推掉了很多工作才趕回來。”
“確實是挺突然的,他與新娘認識不到一個月,又是結婚又是生孩子的,這節奏快得讓大家都措手不及。”金晨安略顯黯然的補充道。
他已經從範燁這裡知道了新雨懷孕的事情,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很擔心。
金晨安也說不清楚這
樣的擔心到底是因爲莫藍,還是因爲樑新雨本人,越是理不清楚,他的心就越亂。
“我怎麼聞到一大股酸味?你是不是抱着醋罐子啊?”孟雪開玩笑似的打趣兒,還鬼精靈的在金晨安身上嗅嗅。
金晨安的臉色變了變,還好這夜色夠黑,孟雪根本無法察覺。
“我哪有,就是覺得大哥挺沒心沒肺的,在你們眼中,或許覺得我習慣花心,是最容易放下過去的那個。事實上,我倒是羨慕你們。”
金晨安嘆息着說道,可能是因爲喝得太多的原因,話裡竟有酒後吐真言的味道。
孟雪像個男人一樣勾住他的肩膀,非常爺們的說道:“你們三個人中呢,歐胤深情,你花心,範燁就是個木頭。深情的人呢,會睿智,走過情傷之後就是晴天;而花心的人,不容易動真心,一旦愛上一個人,會專情,陷入一段感情之後,往往會在一條路上走到黑。至於那個木頭……他根本不會開竅!”
孟雪對金晨安的點評可謂入骨三分,金晨安聽完感動的淚流滿面。
他與孟雪互相勾着肩,痛哭流涕的喊:“小雪雪,你簡直就是我的知己啊。要是其他人也能這麼理解我就好了。”
金晨安的聲音不小,孟雪立刻捂着他的嘴,她緊張的看向範燁,見他在桂花樹下只是翻了個身,並沒有醒來才放了心。
孟雪松了一口氣,拍着金晨安的肩膀小聲道:“別急着感動,你先和歐胤一起幫我把範燁弄上車吧。”
金晨安不明所以的看着孟雪,正疑惑之際,歐胤已經叫上榮家兩兄弟往後院走來了。
幾個人在原地站着,不多一會兒秦天開着車出現在後院。
歐胤吩咐榮嚴榮威把範燁擡上了車,接着轉身讓金晨安護送孟雪去酒店。
金晨安喝多了酒,一顆腦袋糊塗的犯暈,他忍不住好奇的問歐胤這是怎麼回事。
歐胤擔心範燁酒醒後不好綁架他,非常冷酷的回答:“別那麼多廢話,負責辦事兒就是了。”
於是,金晨安也被拽上了車。
送孟雪離開的路上,範燁一直沒有醒來。直到將他送進酒店房間,孟雪抱拳向他道謝,請他離開,金晨安才似乎明白了點兒什麼。
“小雪,你該不會是想對燁哥用強吧?”金晨安拍着門大喊。
孟雪的大笑聲從屋裡傳來,嬌滴滴的魔音聽得金晨安爲兄弟捏了一把冷汗。
“晨安哥,今天晚上是少爺替孟雪姐和燁大哥安排的,你也知道,燁大哥這個人對感情太過拘謹,和孟雪姐認識這麼多年也沒有什麼進展,要是沒人推他們一把的話,很難有結果的。”
想着範燁與孟雪磕磕碰碰的感情路,吵鬧中的金晨安這才安靜下來。
“我還以爲他們兩個沒戲了,沒想到孟雪一回來就是算計燁哥,這個木頭男人真是幸福啊!”金晨安滿是羨慕道。
話一說完,他忽然感覺有些淒涼。
他們範歐金三人組,走着走着,就他一個人落單了。歐胤在這三天之內結了婚,而燁哥今晚也被孟雪承包了,唯獨還剩下他形單影隻,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是啊,少爺可是冒着和燁大哥絕
交的危險在做這事兒呢,晨安哥也清楚,這些年都是孟雪姐追着燁大哥,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醫院裡也有不少女醫生對他示好,孟雪姐要是再不下手的話,燁大哥就會失去一個對他這麼好的人了。”
說起範燁與孟雪之間的感情,秦天這小子也唏噓不已。
一個女人,如此用心用力的倒追一個男人十年,這心是要有多大,纔可以忽略掉疼痛呢?
經過這一晚,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了實質性的進步以後,有所進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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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家別墅,臥室內。
摘了一夜桂花後,又與哥哥拍了許多照片,樑新雨的心情非常好。
她一邊洗着澡,一邊哼着歌,難得這般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情緒。
歐胤親自動手鋪牀,換被子的時候,它才發現妻子的睡裙還在牀頭上。
他望着浴室的方向搖頭笑了笑,將衣服放在一旁,靜候着老婆大人的傳喚。
洗完澡後,樑新雨才發現自己粗心的往了帶睡衣。
從浴缸裡走出來,將身上的水擦乾,她打算光着身子走出去。
正要打開門的時候,樑新雨才忽然想起已經結婚的事實。
她記性不好,以前一個人住就常幹這樣的蠢事。
想到屋外有一個男人,樑新雨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呃……那個,歐胤……”
樑新雨出聲請歐胤幫忙,想拜託他將自己的睡裙拿來。
歐胤聽到樑新雨叫他,不慌不忙的來到了浴室門口。
“怎麼了,老婆?”歐胤假裝不知情,語氣淡定的問。
樑新雨不好意思的講述了自己的錯誤,非常誠懇的請求歐胤幫忙。
歐胤將手裡的睡裙交出去,要求樑新雨換稱呼。
樑新雨回憶了一下,纔想起自己叫的是歐胤的名字。
她腦海裡忽然閃過他要她叫他老公的畫面,忍不住笑完了眼角。
“老公,麻煩你幫我把牀邊的睡衣拿過來一下咯,謝謝。”她非常客氣、淑女的說話,溫柔盡顯危險的模樣讓歐胤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
歐胤敲門示意樑新雨把門打開,而後把睡衣遞了進去。
樑新雨穿好衣服走出來,歐胤忐忑的等待天罰的降臨。
等了好半天,樑新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歐胤感到奇怪的問:“老婆,你……”
樑新雨正在吹頭髮,沒有聽到歐胤的問題。
歐胤放棄追究,細心的上前去幫老婆吹頭髮。
樑新雨沒有與他多禮,答應了讓他幫忙。
歐胤執起她柔軟的髮絲,忽然想起他曾經的幻想。
“老婆,你的頭髮髮質真好。”歐胤由衷的稱讚。
樑新雨想起雜誌社裡的那一幕,有些羞澀的罵了歐胤一聲流氓。
被老婆罵,歐胤一點也不生氣,他繼續溫情脈脈的說道:“我只對我愛的女人耍流氓,老婆,爲我長髮吧,我想看你長髮飄飄的樣子。”
樑新雨聽完一呆,而後重重的點頭應下:“好,我從來沒有蓄過長髮,這一次,就長髮爲君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