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的夜晚很快就被破曉取代,所有的不安跟無奈都被留在了這個夜晚,當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開始了周而復始的生活,有的人開始忙忙碌碌,有的人開始醉生夢死,有的人繼續帶上面具行走在陽光下。
莫府的清晨向來都是喧鬧的,尤其是莫笑笑住的地方,若是往常肯定能見到司徒睿的身影或者是小銀跟小白上躥下跳的情景,但是今日莫笑笑的住處卻一反常態的安靜,小銀不在,司徒睿還沒有來找莫笑笑,小白感覺到主人情緒的低落也悶悶不樂的趴在桌子上,不敢喧鬧。
“今兒這麼安靜是怎麼了?”就在莫笑笑一個人靜靜的看着鏡子裡毫無血色的自己發呆的時候,司徒睿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後響起。
“偶爾我也是會想要做一回文靜的女孩子的。”莫笑笑動作迅速的上妝,不讓司徒睿看到那樣憔悴的自己。
“今兒我們要去趟雲曦樓,孟冬昨天傳來消息,齊樂派去調查那個人的夥計已經活着回來了,我想我們很快就能知道真兇是誰了。”司徒睿對莫笑笑溫柔的說道。
“好,我換一身衣服就出發。”莫笑笑回頭對着司徒睿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要是還沒睡醒的話不用勉強。”司徒睿拉住莫笑笑的手心疼的說道。
“我沒事的,要是不活動一下的話,我倒是真的要生病了,我很快就換好了,你等我一下啊。”莫笑笑甩開司徒睿的手急匆匆的拿了一件衣服走進了屏風後面。
莫笑笑很快換好衣服,然後從自己的櫃子裡拿出一顆固元丹服下,避免出現昨天那樣的情況讓司徒睿擔心。
“我好了,我們可以走了。”莫笑笑俏生生的站在了司徒睿的面前。
“清晨露重,穿好。”司徒睿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來披到莫笑笑的身上,帶着他的體溫的披風溫暖了莫笑笑的心,但是司徒睿這樣體貼動作更讓莫笑笑害怕自己有什麼之後司徒睿會受不了。
“今天子墨也跟我們一起去嗎?”莫笑笑岔開話題。
“既然是陛下親派的人自然是從頭到尾參與其中的,他會在雲曦樓等我們。”司徒睿抱着莫笑笑上馬。
雲曦樓的外面,白子墨已經提前到了。
“白公子,少爺有吩咐,讓您去裡面等。”喬樂被抓,芽兒再次擔任了雲曦樓的臨時掌櫃。
“我知道了。”白子墨點點頭走進了雲曦樓。
“芽兒姑娘,我感覺今天白公子有些不一樣了。”一邊一個夥計挪到芽兒的身邊。
“今天沒有帶面具啊。”芽兒看着白子墨的背影說道。
司徒睿跟莫笑笑也很快來到了雲曦樓,跟芽兒打過招呼之後去了白子墨所在的地方。
莫笑笑跟司徒睿進入房間就見到了一個正安安靜靜的喝着茶,穿着一身內斂沉穩的墨色衣衫的白子墨。
“你們來了啊,可以帶我去看看那個人情況了嗎?”白子墨見到司徒睿跟莫笑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說話動作都透露着老成跟穩重,但是卻讓感覺到了深深的疏離感,這樣的白子墨跟平日熱情的白子墨簡直是天壤之別,讓莫笑笑一時有些不習慣。
“在拍賣場。”司徒睿打開房間的機關帶着白子墨跟莫笑笑去了地下拍賣場。
白子墨他們剛剛來到拍賣場就看到了孟冬帶人在屍橫遍野的會場裡處理屍體的情景,鋪面而來的化屍水腐臭跟空氣中濃郁的血腥味還有那還未消散的殺氣都刺激着他們的感官,早在下來之前司徒睿就已經捂住了莫笑笑的眼睛不讓她看到這種恐怖的畫面,但是莫笑笑還是能聞到血腥味跟感覺到這種氣氛和殺氣。
“是已經追到這裡了還是你特意讓人引到這個不存在的地方解決掉的?”白子墨面不改色的確認了屍體上的傷口之後冷靜的問司徒睿,如果他剛纔看的沒錯的話,這些人都是死在上面甜甜的笑着的芽兒的手裡。
“孟冬,儘快處理乾淨,別耽誤了過幾日的大型拍賣。”司徒睿對着白子墨笑而不語,轉頭對一邊忙碌的孟冬吩咐了一句就帶着莫笑笑跟白子墨遠離了這個如同人間煉獄一般的地方。
司徒睿帶着白子墨跟莫笑笑穿過長長的,幽深的走廊,來到了最深處的密室裡。
密室裡面坐在一個夥計打扮的男子,正低着頭思考着什麼,聽到司徒睿他們的腳步聲靠近,警惕的站起身來。
“是我。”司徒睿在夥計動手之前先行出聲。
“少爺,少夫人,白少爺。”夥計恭敬的對着他們行禮。
“蒼蠅已經清理乾淨了,說吧,你查到了什麼。”司徒睿隨意的靠在牆邊拿起一件精緻的擺件翻弄着,這個密室原本是用來放置司徒家的各種密寶跟雲曦樓的壓軸拍品的地方,隱秘性十分的好,機關經由司徒睿的機關師傅奇巧閣的老閣主跟司徒睿師徒兩個人共同設計,在不知道開啓方法的情況下,就算是司徒睿跟百里無念兩個人聯手都不可能闖入這裡。
“是,少爺。”夥計恭敬的點頭。
“說吧。”白子墨靜靜的看着夥計。
“那日掌櫃的讓小的去調查那位形跡可疑的客人,小的就一路跟蹤着他,那位客人從雲曦樓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在別的地方多做停留,一直走出城,出城之後去了城外的寺廟呆了半日,中間有幾個長相非凡但是卻是普通農戶打扮的女子帶着一些東西出來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從寺裡出現過,小的在那裡守了一夜,那位客人是次日清晨回城的,回城之後直接去了雲桂街的一處寫着雲府的府邸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小的本想繼續查下去,但是卻在那時候遭到了追殺,一直在國都城東躲西藏的,回來之後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那個夥計一溜煙的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了。
“雲桂街的雲府?好像沒有聽說過啊。”白子墨微微皺眉。
“雲桂街多爲朝中大人的私宅,也有用來金屋藏嬌的地方,至於這個雲府,又是不知道哪位大人用來掩人耳目的假名字了。”司徒睿笑着說道。
“還有別的線索嗎?”莫笑笑見那個夥計好像還有話要說的樣子。
“是,少夫人,小的跟蹤那個人的時候從他接觸過的人那裡截到了一封信。”夥計將一封有些舊的信恭敬的呈了上來。
“這是給丞相大人的?”司徒睿看着信上的內容脣角微勾。
“不過說起來,你家的夥計還真是能幹啊,司徒家,暗影宗,莫家三大國都巨頭查了這麼久都沒有什麼頭緒,他才幾日就查到了這麼多的重要線索,多到甚至可以直接結案了。”白子墨淡淡的看着一邊的那個夥計。
“是啊,我可不記得我雲曦樓的夥計有這麼大的能力呢。”司徒睿將那封信隨手撕掉,沒有拆開看。
“少爺?”那個夥計不解的看着司徒睿。
“我最不喜歡有人冒充我們家的孩子了,雲曦樓的每一個人上到掌櫃下到雜役都是本少爺親自選出來的,本少爺可不記得着雲曦樓招過這麼厲害的夥計。”司徒睿將莫笑笑往後拉了一步交給白子墨一把掐住了夥計的脖子。
“他服毒了。”莫笑笑冷靜的看着已經失去了性命的夥計。
“死人的身上總是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的。”司徒睿嫌棄的將那個人的*撕掉,看着他臉上的刺青冷笑一聲。
“該說他們是太自信了還是太小瞧我們了?”白子墨上前看着眼前的屍體,
“狂妄自大是朝廷衆人的通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託這個傢伙的福,我倒是想起了一個被遺忘很久的線索。”司徒睿說話的時候,莫笑笑已經上前淡定的拿出自制的化屍水倒在了屍體上,很快屍體上就升起了白煙,白煙過後地上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剛纔的人噴到地上的血跡都消失不見了,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的乾淨,連氣味都沒有留下。
“我倒是忘了他了,最近比較忙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跟他談談剩下的事情呢,他還活着嗎?”莫笑笑知道司徒睿說的是關在司徒府地牢裡的冒牌貨。
“活的好好的呢,娘子沒說讓他死,我怎麼可能會讓他有機會痛快的解脫呢。”司徒睿託着下巴笑着說道。
“事不宜遲,我們去跟他玩玩吧。”莫笑笑對司徒睿笑着說道。
“這次爲夫親自來,娘子就休息吧。”司徒睿用沒有碰過剛纔的那個人的手捏了捏莫笑笑的鼻子寵溺的說道。
“好啊,那我就旁觀。”莫笑笑的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跟司徒睿兩個人一副誰也介入不了的恩愛樣子。
“那就走吧。”白子墨將自己那點點的小受傷小心的藏了起來。
“走了,走了,我們先去找那個冒牌貨玩一玩吧。”莫笑笑興沖沖的拉着司徒睿跟上了白子墨的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