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臉的齷蹉東西!”一聲元氣十足卻沒威懾力的低喝傳出,旋即一抹粉色奔來,直直撕下嬌兒面上的人皮。
侯谷蘭抓着那張人皮,眼中火光迸射,胸腔更是因着氣惱劇烈起伏。
這張人皮和她家小姐原本的模樣實在像,足有八成像,只是那氣度神韻拿捏不來,雖然她家小姐面容有所變化,但這人皮面具還是有六成像,尋常人一眼便能對上臉的正主。
一想到有人在肖想着她家小姐,還讓別的女子披着她家小姐的面做出這般齷蹉的事情,她就恨不得一掌拍死對方。
“谷蘭姑娘,莫要衝動!”千龍眼尖地瞧見侯谷蘭手上的小動作,當下上前將她往身後隔去。
“都別攔着我,這齷……”嘴被一隻小手捂住,麪皮的正主將手谷蘭往後一帶,面沉如水地看着慕容南朝,手一揚,將身上狐裘準確無誤地蓋在女子身上。
“……”女子囁嚅着脣,看向鳳盈的目光不再有敵意,而是對這雪中送炭的感激。
嬌兒的大哥亦是感激地看着鳳盈,可他腳下步伐僵着,不敢上前。
“下去!”朱脣微啓,鳳盈冷冷道。
“快下去!”侯谷蘭上前將女子帶了下去,這回,衆人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要說作爲當朝王爺,他尋歡作樂實爲常事,可今日馬車倒了,還暴露了他對鳳盈的心思,當下就顯得無比尷尬。
“三皇兄,本王與盈兒是何關係你早已曉得!”慕容南宇自馬車內緩緩而下,下顎處的牙印消失不見,依舊是一派沉穩的模樣。
他踱到鳳盈身邊,扣住她的手,淡淡道:“本王與盈兒早已私定終身,三皇兄這般覬覦弟媳是否有失妥當?”
此事已叫他心生膈應,沒想到鳳盈最終還是跑了下來,叫這本就複雜尷尬的事情更加複雜尷尬。
“既是私定終身,那便還未定下,還未求娶,本王如何不能覬覦她?”慕容南朝也不避諱,看鳳盈的目光霸道而炙熱:“鳳小姐,你說呢?”
他將問題拋給了鳳盈,鳳盈先是一愣,旋即展顏,如熹微曙光,美得不可方物。
慕容南朝一怔,看她的眼神愈發炙熱,帶着不加掩飾的獨佔欲。
不過是數十日的光景,她出落得越發精緻了,眉目間的英氣和冷然不曾褪去,卻越發耐看喜人。
“三王爺對本小姐生了這般齷蹉的心思,也好意思問本小姐?”鳳盈眉角一揚,將二人緊扣的手擡起,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這是鳳盈最後一次通知三王爺,鳳盈已心有所屬,還望三王爺端正自己的言行,不要做出叫人發惱和尷尬的事來,畢竟洛陽不是個大地方,指不定哪日就在街上碰上了!”
“……”眸光落在二人交扣的手上,慕容南朝面色如初,只是眼底的殺意揮之不去。
“小姐!”侯谷蘭將麪皮呈上,交由鳳盈處置。
“南宇,這東西便交由你處置吧!”鳳盈沒有接過,反而是將問題推給了慕容南宇。
他們三人之間,看起來最憤怒的是她,最淡然的是慕容南宇,然而事實是反過來的,只有與他十指相扣,才能感受到他隱忍的怒火。
“既是三皇兄的東西,那便還給三皇兄吧!”慕容南宇隨手將麪皮拋到慕容南宇的侍衛手中,神色淡淡,彷彿此事在他看來不過是個鬧劇:“本王不喜在這無意義的事情上多費口舌!”
二人相扣的十指已經證明了一切,他淡然地看着慕容南朝,沒有一絲規避,更沒有往日的虛與委蛇:“三皇兄若是要覬覦盈兒本王也沒辦法,只能讓盈兒儘快成爲皇兄的弟媳,好打消皇兄不該有的念頭!”
“六皇弟,事情尚未有定數,你最好不要太早下結論!”在一衆尖銳的目光中,慕容南朝轉身,闊步離去。
洛陽的局他早已布好,等鳳盈受了今日如嬌兒般的寵幸後,他看他還怎麼笑得出來。
是了,他不僅要得到鳳盈,還要公諸於世,哪怕他們猜到他是用詭計得到的又如何,他就不信發生了這樣的事,鳳盈還能不顧一切地嫁給慕容南宇。
“都散了吧!”慕容南宇手一揮,然,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散去。
“六王爺,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等定……定……”一將士憤憤然,可話未落,又不知該何從說。
慕容南朝不過是在寵幸他的姬妾,然後馬車翻了罷,給帶上人皮又如何,對鳳盈心生覬覦又如何,這都不是罪,只是有失德行罷!
“此事不過是場意外,戴上人皮也只是三皇兄的個人喜好,求之不得心常愛,本王又何須同皇兄的臆想過不去!”慕容南宇言罷,眸光落在兩人相扣的手上,他能感覺到她隱隱用力,捏了他一把,當下不由失笑:“諸位只需等到本王宴請大家的那日便可!”
“誰說本小姐要嫁你了!”知慕容南朝在聽着,鳳盈是個好面子的,他這番行爲無異於折辱她,當下故作嬌羞地同慕容南宇打情罵俏,嗔道:“不知羞!”
“是,本王面皮厚,不知羞!”慕容南宇微微傾身,親暱地颳了下她的鼻頭,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話低聲道:“本王可不是同你說玩笑的!”
“別動手,這麼多人看着呢!”輕輕踢了他一腳,鳳盈眼神閃躲得恰到好處,含羞帶怯,嬌得跟朵花似的。
衆人見二人並不在意,當下一面恭賀一面散去。
“慕容南朝!”鳳盈暗暗咬牙,耳畔傳來閒雲的密室傳音:“主上,慕容南宇他連誅殺肖想你的人的能力都沒有,您又何必同這種人在一處。”
“一有事便動武是莽夫行爲,本小姐相信他能讓慕容南朝跌落深淵!”鳳盈回罷,眼珠四下轉了轉,墊腳在慕容南宇脣角上啄了一下,而後將臉偏開,嗔笑道:“醋罈王爺!”
“……”眸光沉沉的看了鳳盈一眼,慕容南宇終是揚起脣角,眼底陰霾漸漸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