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兒!”鳳陟一聲喚,鳳盈起身上前。
“成叔,這位便是二妹鳳盈。”鳳陟方介紹完,就見被稱作成叔的掌櫃撫掌大笑:“難怪你小子捨得將珍藏取出,這丫頭當真是不二人選啊!”
“成叔!”見鳳陟對他禮遇有加,鳳盈自然是恭敬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雪戎布並非我不願取出,是您老舍不得吧!”對於這匹布,鳳陟本是存了天價賣出的心思,奈何這織布的成叔不願,非說要等待配得上這雪戎布氣度的人。
“那要看什麼人用了,有的人用了是糟蹋,自是不能給。”成叔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鳳陟一眼。
“成叔說得極是!”鳳陟點頭,面色溫雅柔和,帶着絲絲笑意。
當初鳳容覬覦這匹布許久,向他開口討要過無數次,他心中不忍,欲將雪戎布取走,成叔怒極摔玉,表示他若將雪戎布給了鳳容,污了這無瑕通透的布匹,他就離開布莊。如今他只是開口一說用雪戎布給鳳盈裁衣,成叔便欣然同意,可見玲瓏剔透,歷經風雨的老者確能一眼洞悉一切。
“二哥?”鳳盈反應過來,二人這是打算用雪戎布給她裁衣呢。
她聽過麻布、錦布、雲錦、凌光耀,就是沒聽過雪戎布,這布匹看起來只是普通的白布罷了,竟有珍藏和糟蹋一說。
“來來來,鳳小姐,老夫幫你量量尺寸。”
“去吧!”鳳陟眸光幾不可見地沉下,輕輕推了她一把,鳳盈蹙眉,有些不情願地跟着成叔進去了。
量身實在是件麻煩的事情,尤其是成叔動作磨蹭,比柳宗來得還要溫吞。他一雙笑眯眯的眼灼熱地打量着她,像是一個三餐未食的人盯着擺在眼前的滿漢全席。
“你……”
“鳳小姐可知老夫爲何會在鳳二公子的手下做事?”成叔忽然開口,未等鳳盈接茬便露出神秘一笑:“因爲鳳小姐。”
鳳盈蹙眉,神色詭異地看着他,像是在瞧一個怪人。
若說因爲她曾經的赫赫威名她信,可這間鋪子的掌櫃從未換過,也就是說成叔最少跟了她二哥六、七年,那時她別說是當元帥了,就連牙都還缺一顆。因爲她?簡直是無稽之談。
“鳳小姐現在大可不信,但來日方長!”他笑得越發莫測,收起量身的工具,率先出去了。
“二哥!”鳳盈後他幾步出來,但已然看不到成叔的身影。
“布匹已經選好了,我們去下一家吧!”鳳陟飛身下了樓,鳳盈足尖一踮,追了上去。
“二哥,我總覺得那掌櫃的怪得很!”二人並肩行着,鳳盈回想起成叔灼灼的目光,奇怪的言語,還有那諱莫如深的笑,總隱隱感到不安。
這個世間太多未知了,她分明是清醒着的,在成叔一席話後她忽然覺得自己纔是陷於迷茫中的那個。
“成叔素來如此,他言行看似荒誕,卻是有所依據的,若他對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不妨記下,指不定這事很快就成真了。”鳳陟話落,鳳盈有些暈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