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對杏仁小酥餅,莫瑾泓只動了一次筷,雖然他還挺喜歡這餅的味道,但是見到喬綰一副肉疼的表情,也就沒有再吃了。
一頓飯下來,喬綰見小酥餅還剩下四塊,一陣開心,那得到小確幸而欣喜異常的嬌憨樣子,讓莫瑾泓看得心神一醉,用右手食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樑,然後順勢溫柔的吻了一下喬綰的脣。
“傻丫頭,朕回甘露殿了,想與你的婢女吃小酥餅,便放開吃吧。”
哎呀,莫瑾泓果然猜到了。
喬綰也無暇顧及那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站起身恭送莫瑾泓離開。
即使喬綰是一個琬修儀,可現在誰敢只把她當修儀看,先不說以前的榮寵,就憑她竟然能在絕地起死回生,惹怒了陛下被連降兩級後,還再得寵,這其中陛下對她的心思和她自己的手段就不容小覷。
按楚婕妤的說法,“那個狐媚子一定是不知道在西遙帶來了什麼狐媚的妖術,把陛下迷得七葷八素的。”
其實後宮的人總是把人妖魔化,把一切都歸到是喬綰使勁獻媚,卻不知道喬綰是實打實的幫了莫瑾泓一個大忙。
說起來連楚婕妤她自己,就是個很不得寵的,但是因爲她家勢在那裡,後宮上頭又有人撐着,照樣是威風八面,就連一些嬪位的看到她,也得喚一聲“楚姐姐。”
七月初二,立秋。連日悶熱的天氣,在一場應時而降的陣雨過後,終於有了一絲清涼舒爽。
炎夏未央,秋日已至。
喬綰走向立政殿,沿路遇到幾個同去立政殿的妃嬪。
她們見到是喬綰,都萬分親熱地湊上去與喬綰打招呼,喬綰也就和她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就這樣走到立政殿,顯得喬綰是被衆人簇擁着。
進殿發現來的人不少,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討論一般。
衆人坐定,只聽皇后說道:“這日子過得快,眨眼本宮又得老一歲了。”
賢妃一臉驚訝:“皇后娘娘怎麼這麼說,妹妹覺得娘娘和當初還是太子妃時的容貌,沒有一絲變化。”
皇后名叫陸琴瑜,祖父陸堯是三朝元老,她還未及笄就被指給了莫瑾泓。
聽到賢妃的話,知道是恭維,就一笑,說:“哪還能和當年比呀。今年本宮的千秋宴想把各家族的姑娘們請來皇宮,人多也能熱鬧些。”
座下各妃不說話,心裡卻知道皇后這樣做哪是爲了熱鬧,想熱鬧的話宮裡那麼多人還不夠嗎?
怕是因爲三年一次的選秀到了,先弄個千秋宴,讓適齡的女孩進宮來讓她們瞧瞧,也好爲正式選秀做準備。
淑妃便說:“自然是好了,宮裡也很久沒熱鬧過了,怪悶的,讓些丫頭來吵吵也能有生氣些。”皇后之下的妃位就輪到這淑妃了,她也不等皇后開口問她,自己先說一大堆,話語之間也有棱有角的,整個後宮怕只有她敢這麼說話了。
皇后點點頭,又依次詢問了賢妃、德妃,賢妃笑吟吟地贊成,德妃沒什麼笑容,只說了句:“也好。”
喬綰聽着,覺得德妃給人的感覺就像她的話一樣,硬邦邦的。
“那琬修儀覺得如何?”猝不及防的,皇后跳過了喬綰前面的好幾個妃嬪,在德妃回答後就問到了喬綰。
不止喬綰意外,在座的妃嬪動作都是頓了頓,楚婕妤直接手一抖把喝着的茶水灑在了隔壁許貴人的裙子上,許貴人有些生氣,但是礙於對方是最愛作威作福的楚婕妤,就忍着沒有發作。
皇后管理後宮多年,雖然許多事情隻眼開隻眼閉,不如淑妃在宮中的呼風喚雨,但是心裡門兒清,如今對喬綰這看似簡單的一問,實際上包含了很多內容。
喬綰反應過來後,笑着說:“皇后娘娘的主意甚好。”
笑容裡卻沒有多少真心,她雖然入宮時間短,也知道不久就是選秀了,更多的人進到這後宮來,更多的紛爭,永無止境,她又能有多少期待呢。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說好。
皇后點點頭,眼中也含着笑意:“既然你們都沒有異議,那便這麼辦吧。”
最重要的這事說完,衆人聊了幾句也就散了。喬綰跟在淑妃後頭出殿,兩人的面前是賢妃。
喬綰留意到賢妃的侍女虛扶着賢妃,十分的小心翼翼,倒是賢妃自己神色自然,看不出什麼來。
這個樣子,怎麼那麼像……喬綰停了停腳步,仔細思考着。
在她旁邊的淑妃眼角一眯,出了殿。
被楚婕妤潑溼了裙子的許貴人拍着那塊茶漬,心裡只罵晦氣,,剛踏出宮殿,就見面前兩條路,一條路上走着楚婕妤,一條路上走着喬綰,許貴人剛剛被楚婕妤潑溼了裙子,心裡有氣,又知道楚婕妤和琬修儀不對付,沒有多思量就快步走到了喬綰身邊。
來到喬綰身邊,許貴人大聲地說:“琬姐姐,剛剛皇后娘娘在問完德妃後,立刻就詢問你的意思了,看來皇后娘娘對姐姐可是高看幾分呢。”
這聲音吼得藍嵐耳朵都疼了,可知不是說給喬綰聽的,而是說給相距不遠,另一條道上的楚婕妤聽的,果然楚婕妤聽到這話,臉色一青,跺了跺腳,加快了步伐。
喬綰聽見身後的動靜,就立刻猜到許貴人是藉着自己打擊楚婕妤了。
但反正自己與楚婕妤之間的樑子已經解下了,這一吼對自己也沒損失,便不太在意的應了許貴人一聲,然後擡頭看了看天空。
晴空一碧,天高雲淡。
喬綰長呼一口氣。
賢妃的事情就歸不了自己管了,畢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接下來該給那個坑害自己的楚婕妤一點教訓了,好讓她知道,哪些人,不可以惹!
楚婕妤剛回到自己宮中,卻沒有坐下,遛了個彎去了賢靈宮。
由宮女引着繞過幾個彎,楚婕妤來到賢靈宮的正殿,明間的軟榻上坐着一個女子,鳳眼凌厲,雲鬢高懸,一身大紫縷金挑線長裙,正是淑妃。
楚婕妤整個人都十分恭敬,隱約還有幾分巴結之意,坐下後,與淑妃聊了幾句家常,就說道:“淑妃姐姐,那個琬修儀,我怎麼感覺皇后娘娘好像很重視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