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無塵微微低眉,頭稍微別了一下,霍瑾楓立馬就感覺到冷無塵察覺出了什麼,他沒有說話,只是十分注意觀察冷無塵。
片刻之後,冷無塵淡淡一笑,扭過臉,要繼續與霍瑾楓交談的意思。
可霍瑾楓不明白怎麼回事,皺了皺眉,揚了揚下巴,示意着後堂方向。
冷無塵擡手輕輕一擺,晃了晃,臉上還掛着笑容,就像是在告訴霍瑾楓,不打緊,不用太在意。
霍瑾楓會心一笑,點點頭,迴應。
可後堂那的李墨卻有些撐不住了,尤其是聽着這兩個人,突然就不說話了,還以爲他們走了呢!
這又突然聽見身後好像有人邊說話邊往這邊走來,李墨趕緊就往大堂裡躲去,躲就躲吧,還非得倒着躲。
也是,人的本能嘛!
可他這麼一冒出來,把霍瑾楓給楞了一下。
瞅着李墨身上穿的衣服,是自家府裡下人的衣服,只是怎麼突然就這麼冒出來了,還鬼頭鬼腦的,這就讓霍瑾楓尷尬了,太有失禮數了。
“放肆,你是誰底下的人,不知當家的在會見貴客嗎?”
冷無塵方纔便聽出了李墨的呼吸聲,這個時候冒出來,他自然不驚訝,只是心裡有些不悅,沒想到這臭小子醒這麼快,還逃脫繩索那麼快,這下次得再綁結實點了。
這一嗓子一喊,可給李墨嚇壞了,瞬間七魂沒了八魄,噌的一下子轉過身,他們怎麼還在這?
“你就是個災星,走到那都惹禍,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
冷無塵趕着說話,趕着站起身,迎上前,替李墨整理衣衫,這可給李墨嚇着了,怎麼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了,雖然說是自己是皇帝,可是這短時間裡,這貨一直跟自己對着幹,要不就是折磨自己。
…………
窗外有小鳥在嘰嘰喳喳地叫着,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在躺在睡在地上的‘女子’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李墨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
這是哪兒?難道穿越回去了?
可是不像啊!這裡明顯看着就很簡陋,不過這種古色古香的屋子,有點像韓國古代影視劇的樣子。
李墨揪着被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裳。
我去,這是棒子的衣服……
李墨愣了一下,猛地掀開被子跳下牀,湊到了梳妝鏡前面。
昏黃的銅鏡照出了他的面容,眉眼彎彎,眼若秋水,脣若含丹,是個美人,但這不是他的臉。
李墨整個人垮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他驚慌的嚥了一口唾沫,伸出手掀起衣裙,揪起褲腰,閉着眼睛不忍直視。
唉!有啊,老二還在啊!
“這到底什麼情況?”
李墨納悶,這身上的衣服被換掉了,然後臉就跟被整過容了似的,怎麼變成了個臉蛋像女人,身體器官是男人。
不會是……變性人!
等等!李墨又坐回了地上,低頭抓着腦袋,使勁回憶着,他記得自己又被那該死冷無塵給打暈了,然後……然後,然後呢!
天啊,自己的記憶裡竟然有一段空白,而且那一段似乎不止一天兩天的感覺,那段記憶是什麼?
李墨一邊想,一邊站起身,做着東西,視圖更加清晰的找回空白的記憶。
“咯吱!”
李墨這正回憶着呢,破舊的木板門被推開了,弓着身子走進來了一個穿着青色衣裳,盤着髮髻的圓臉婦人。
這婦人看到李墨好好的站在地上,愣了一下,然後立馬堆出要笑不笑的表情,語氣尖酸的說道:“呦!醒了呀,醒了就趕快乾活,別裝死人,青海伯府可不養白吃乾飯的人!”
李墨看着她,皺了皺眉:“你認識我?”
那婦人一愣,然後上下打量了會李墨,冷笑道:“我告訴你李墨,別以爲你生了場病就可以裝傻,老孃我可不是被騙大的!實話告訴你,既然賣身給了青海伯府,你就別想着出去,青海伯府這麼多護衛可不是擺設!”
李墨仍舊皺着眉,一語不發。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這個穿着朝鮮服裝的老女人到底是誰?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真實姓名,太就恐怖了。
什麼青海伯府,誰是青海伯?
天啊!該不會是又穿越到了另一個地方了吧!這是要鬧哪樣啊!
合着,折騰這麼多年,跟爺玩快穿呢!
那婦人叉着腰又說了會兒,專撿難聽的話把李墨裡裡外外的罵了好一陣。
李墨卻沒心思去計較,除了想辦法瞭解請,別無他法。
不對啊!她穿着朝鮮衣服,怎麼能說一樓流利的漢語啊!
哦,對了,貌似十五世紀以前,他們都是在用漢字的,一直到朝鮮王朝的第四代君王才發明了他們自己的語言。
“哎!我說,話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你就別再動什麼歪心思了,好好的幹活!不然有你好看的,聽到沒有?”
那婦人嘰裡咕嚕的又說了一大堆,最後略帶威脅的恐嚇了李墨一下。
剛纔這老女人都說了,這是青海伯府,有看家護院的呢,想跑是沒門了,先慢慢摸清狀況吧!
好歹得先搞清楚了,自己到底是有穿越了,還是怎麼回事吧!
李墨無奈的點了點頭,回了聲‘知道了’,那婦人這才揮着大膀子走了。
她走後,李墨把自己重重地摔回地上,思考接下來的出路。
李墨走出那小破屋子,見着這院子裡來來往往也有不少下人在做工,有洗衣服的女人,有劈柴的男人。
那一個個的穿的都是電視裡古代棒子的衣服,當然,還是略有漢服的一點苗頭。
李墨出了房門,才反應過來一件事,不對啊,自己剛纔說話是什麼聲音來着,好傢伙,怎麼自己的聲音都變了?
他低着頭一邊往那邊走,一邊琢磨,還在回憶着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破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見這個一看長相就是個好色之徒模樣的下人,走上前嬉皮笑臉的搭茬,一開始人家壓根不搭理李墨,還十分蔑視。
李墨這就納悶了,硬是厚着臉皮,臉面都不要了,媚笑一番,使出渾身解數,可算是套出來了。
這就奇怪了,合着自己現在漢陽,這不就是棒子的首都首爾舊稱嗎!
搞了半天,年份沒有任何跳躍,只是自己身處的地方有些偏遠了,難道是自己瞬間移動了?
可自己的這張臉怎麼就變成了這個女人的臉,還這麼趕巧,這女的也叫李墨!
他把能想到都想了個遍,就是不知道到底哪個是最佳答案。
管事的還不放過他,一個勁兒的讓他幹活,幹不好就打,做工慢了也捱打,簡直苦不堪言。
逼得李墨真心想怒吼一聲‘爺是大明朝的皇帝’,但又硬生生的給別回去了。
自己記憶裡的歷史片段可是這個時期,明朝和與朝鮮幾乎是在同一時期建國的,皆處於王朝初期的兩個國家,都保持着相當強大的軍事力量。
說白了,誰也不會輕易侵犯對方,可自己是否還在那個金時空是在不能確定,畢竟對朝鮮王朝的歷史還是知道的不是很多。
這種自己蹦高的舉動,還是不能有的,以免淪爲人質。
萬一,還是在金時空,明廷那邊,哪個不開眼的混賬東西,來句身先士卒的話,自己不就嗝屁了。
不行不行,還是先隱忍,隱忍,小心謹慎。
晚上,李墨做完了苦力,回了屋子,沒想到,屁大點的屋子,竟打通鋪睡三四個人。
幾個奴籍少女脫了衣服睡覺,李墨一不留神,差點血流不止。
這一晚上,李墨眼珠子轉了轉,不是守着三個女人睡不着,都什麼時候了,哪有那閒心思,他是在仔細的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結果,一直到月上柳梢頭,他都一動沒動,睜着倆眼珠子跟燈泡似的。
而晚上沒睡覺的直接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來,還要捱打。
身爲最下等的奴籍少女,每天都要幹無數的活,起的最早的是她們,睡的最晚的是她們,吃的最差,乾的活最髒最累的也是她們。
青海伯府的規矩是,凡奴籍少女必須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幹活。
只是李墨一個大男子不說,而且之前穿越都是錦衣玉食,就算再不濟東躲西藏也沒虧過嘴,更沒做過苦力啊!
這一時半會,還真沒有適應新的身份,對於這些東西更是一無所知。
他居住的屋子裡,那些奴籍少女就跟一個個是啞巴似的,從不跟他說話,更沒有人提醒他。
於是李墨很悲劇的被送到掌管刑罰的老媽子那裡捱了一頓鞭子,並且罰他一天不許吃飯。
傍晚的時候,李墨渾身是傷的被人擡回了小屋,被重重地扔在地上的時候,李墨委屈的差點想哭。
當王爺也好,皇帝也好,啥時候受過這種罪?
突然懷念當皇帝的日子了!
愛妃,你們可還好,會不會已經給朕帶綠帽子了?
一想到這裡,李墨就恨的直咬牙。
不過也許是悲憤產生力量,身上的傷倒顯得不那麼疼了,李墨迷迷瞪瞪的就睡了過去。
往後的幾天裡,李墨吸取了教訓,謹言慎行,再沒有捱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