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降臨,我們五人在幾名士兵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走回了軍帳。
士兵們一離開,我們醉醺醺的雙眼立刻變得清醒,精光四射。
我壓低了聲音道:“兄弟們,是生是死就看今天晚上了,要麼殺了成吉思汗,回到我們生活的那個年代。要麼化成一胚黃土,埋骨在這裡…。”
聽了我的話,四周變得鴉雀無聲。良久後,王二麻子目露兇光道:“源源,你直接說怎麼辦吧。”
我說:“我們先把門口站崗的兩名士兵解決掉,換上他們的衣服,然後到堆放物資的地方找到炸藥和桐油。牛鐵板、王二麻子和高胖子,負責到處製造爆炸。我則和爪子龍趁亂闖入成吉思汗的帳篷,殺掉他。”
牛鐵板等人點了點頭,我們和衣躺下,鞋子都沒有脫。越是大戰在即,越要養精蓄銳。
不過,我剛掐滅手中的菸頭,緩緩閉上雙眼,體內那白色的骷髏突然動了一下。這讓我一陣不安,又隱約有些興奮。
一股灼熱從我的胸口傳來,順着我的血脈,快速涌向我的大腦,我的雙眼轟得一下陷入到了一片黑暗當中,然後….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很奇特,很詭異,像是一個人突然擁有了特異功能,在審視自己的身體內部。
我睜大了雙眼,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體內那具白色的骷髏。它安靜的呆在我的心口處,像是一個潔白的嬰兒。一團耀眼的白光突然從它體內升起,我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大腦一陣暈眩。
白芒過後,一些令人驚悚的閃回片段。詭異的浮現在我腦海裡,讓我的思緒,瞬間陷入到了另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歷史上完全沒有記載的遠古文明,我看到浮空的電磁車穿梭在天空,看到一堆堆的零件組裝成了機器人類。
一羣穿着詭異。面部彷彿有團霧,讓人看不清樣子的男女,不斷把一些年輕男女綁在石牀上,像是在做什麼實驗。
散發寒光的手術刀,切割着一具具肉體,大量的血液涌出染紅了我的雙眼。雖然我聽不到任何聲音。但我卻能感覺到那歇斯底里的吶喊求饒聲,和令人顫抖的呻吟聲。
經過改裝的青年男女,大部分都失去了生命。少數存活下來的,則變成了半人半機械的怪物,它們有了一個代號,名爲仙。而那羣穿着詭異的人,則被稱爲神。
神統治着這個社會,它們把普通人稱爲凡人,把它們當成最低等的生物,任意凌辱宰殺,只有極少數幸運兒,纔會成爲仙。地位略有提高。
神爲了研究如何使人長生不老,如何讓人擁有無盡的生命,不斷用活人做實驗,終於引起了民憤。
無數的人類開始反抗,一些仙們也不滿神的統治,成爲了凡人的頭領,慢慢凝聚成了幾股強大的勢力。那些成爲頭領的仙,改掉了自己的稱號,稱自己爲聖人。
爲了鎮壓人類和反叛的仙們,神派出了大量機械人。並研製出了無數詭異的東西。有一帶到臉上,就能把人類變成吸血怪物的黃金面具,有能讓人變成野獸的丹藥,還有數不清奇形怪樣、大小不一的器具,和十二具不知爲何物的骷髏…..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正想繼續往下看下去。四周突然再次陷入到一片漆黑當中,白色的骷髏又陷入到了沉睡當中,像是沒有了電源的機器。而我則從睡夢中驚醒,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點上一根菸,狠狠地吸了兩口,讓濃濃的煙霧,平復我那滔天巨浪般的心情。
我清楚的知道,剛纔絕不是夢,而是真實的影像空間,這是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留影方式。歷史的長河,確實有斷層空白的地方。如史前文明亞特蘭蒂斯、瑪雅古國,以及近乎妖魔化的商周古國。這十二具骷髏,基本可以斷定是遠古文明留下的產物。
可惜,這白色的骷髏好像能量不足般突然停電,不然我倒是可以進一步確定它們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不過我並不是一無所獲,剛纔這些片段提醒了我許多事。這十二具骷髏,很有可能是一種現代科技難以解釋的能量產物。雖然我不知它們需要吸收什麼能量才能啓動,但這具白色骷髏既然呆在我的體內,那說明它們很有可能需要吸收生命能量。
這個發現讓我一陣不安,倘若我的推斷是正確的。那麼我的生命力正在流逝,我很有可能會縮短生命,甚至暴斃。那麼歷史上的活人血祭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釋,而非盲目的迷信行爲。
一根菸抽完,我看了下手錶,已經半夜兩點了,我忙把高胖子等人叫醒。軍帳外,依然燈火通明,高胖子謊稱肚子疼,需要軍醫。我忙把一名士兵叫進軍帳,讓他找一名蒙古大夫來。
打發走了一名士兵,剩下的一名就好解決了。爪子龍的鐵手從背後抓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擰,刺耳的骨頭斷裂聲響起。這名士兵頭部一歪,閉上了雙眼。爪子龍忙順勢把他拖進了軍帳內。
這名軍士的個子有些高,和王二麻子相符,麻子換上了盔甲,壓低了鉄盔,站到了軍帳外。那名軍士剛帶領大夫走進了軍帳,他就裝作無意間腳步一挪,堵住了軍帳的大門。我和爪子龍等人則同時動手,乾淨利落的把這名軍士和大夫送回了老家。
高胖子換上了這名軍士的盔甲,牛鐵板則換上了大夫的服飾,背上了木製的藥箱。
我們只有一小時時間,一小時後,換崗的士兵出現,到時我們只能硬拼。
王二麻子和高胖子護着牛鐵板,大搖大擺的走出軍帳,爪子龍和我則躲在暗中,快速向堆放物資的地方移動。
我和高胖子、王二麻子成功吸引了看守軍用物資士兵的注意,一名士兵嘴裡嘀咕着蒙語。像是在說你們是哪一隊的士兵,口令是什麼。躲在暗中的爪子龍突然出現,雙手在空中一抓,血液四濺,兩名士兵捂着喉嚨。痛苦的倒了下去。
另兩名士兵剛想呼喊,一名士兵被躲在暗處的我從背後捂着嘴抹了脖子。另一名則被牛鐵板乾淨利落的一刀從嘴巴捅入。猙獰的刀尖從士兵後腦鑽出,他吐了一口夾雜着腦漿的鮮血,轟然倒地。
爪子龍面無表情的換上了死掉士兵的盔甲,他的雙手早套上了虎爪,輕輕一揮。即可讓人皮開肉裂。我也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液,重新插入腰間,換上了盔甲。
不過,軍資重地,有重兵把守,軍帳內尚有數不清的士兵在沉睡。一旦驚醒。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忙快速找到馬車,取出了木板下掩藏的大量簡易炸藥包。
我們對了下表,約好五分鐘後同時動手,然後分頭行事。牛鐵板和高胖子、麻子負責到處放置引爆炸藥包,製造混亂。我和爪子龍則趁亂衝進成吉思汗的帳篷,殺掉他。
牛鐵板等人離開後,我給了爪子龍一個眼色。我們拿起盛放桐油的罐子,在堆成山的物資上灑了不少桐油。又拿了幾罐桐油,灑在了駐守在軍資旁的士兵帳篷上面。
無毒不丈夫,爲了保證計劃的順利進行,我咬了咬牙,猙獰的拿着幾個炸藥包,放在這些帳篷的門口處。
我要最大化的殺死這些蒙古士兵,從而保證他們無法抽出太多人馬追趕我們。或許我是一個心慈手軟的男人,但面對這些劊子手,我不需要手軟。
戰爭。就是要不擇手段。我非常欣賞白起的作戰方式,不以佔領爲目的,不以勝利爲結果,而以殺死消滅對方主要戰鬥力爲目標。
假設對方國力強盛,國土面積大。短時間內無法征服。只要想辦法殺死這個國家大部分的青壯男人,那麼這個國家起碼二十年內不足爲俱。成吉思汗的蒙古大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採用的這種戰術。
這次刺殺我們等於封死了自己的退路,不成功就成仁,一旦成功,我們將面對大量憤怒的蒙古士兵。可營地內勢必要留下足夠的看守,這部分士兵是不可能追擊我們的。
那麼其餘的士兵,每多殺死一人,我們的危險就少一分。若我們能炸死絕大部分士兵,那我們可能只會面對極少的一小隊士兵追殺。
雖然蒙古騎射震古爍今,但我不相信我們五人,會死在一隊蒙古士兵手裡。任何小看我們的人,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盯着手腕上的機械錶,雙眼一眨不眨。隨着秒針的轉動,我的心跳不斷加速。離約定時間尚有最後三十秒,我緩緩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菸,狠狠吸了兩口。
一道流星劃過,我狠狠彈出了手中的香菸。沖天的火焰瞬間蔓延,與此同時,營地內傳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血肉橫飛,到處一片混亂。負責守護軍資的士兵,剛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陷入到了火海當中,頓時驚恐的爭先恐後向外衝。可惜,迎接他們的是一連串劇烈的爆炸。
我和爪子龍忙趁亂快速向成吉思汗的軍帳靠近,不過我們顯然低估了蒙古軍人的素質和反應能力。守護成吉思汗的侍衛並沒有自亂陣腳,而是更加密集的緊緊守護在了成吉思汗的帳篷前,連那些睡覺的侍衛都穿上盔甲加入到了其中,這顯然和我的預期相反。
更加讓我無語的是,還有大量的士兵正在不斷向成吉思汗帳篷四周靠近,我實在太低估偉人的號召力了,在這些蒙古士兵心裡,成吉思汗就是長生天,就是神。他們寧可自己死,都要保護成吉思汗的安全。我不該打草驚蛇,採用趁亂刺殺成吉思汗的戰術,這是我的失誤。
我心急如麻的混在士兵當中,不知該如何是好。作爲一名普通士兵,只能守護在成吉思汗帳篷的外圍處,早知道我該換上侍衛的衣服,先偷偷靠近成吉思汗,殺死他。然後讓牛鐵板等人到處放火引爆炸藥。趁亂逃出去。
當然,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我們沒有退路了。等待我們的,只能是冰冷的長刀,和奪人心魄的利箭。難道我們真要死在這裡?我悲哀的長嘆了一口氣,有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但讓我未想到的是,歷史還是回到了它應有的軌道。或許天無絕人之路,一聲淒厲的慘叫從成吉思汗帳篷內發出,隨即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從帳篷內傳出,四周霎那間亂成一團。
我不懂蒙語。但我不是傻子,帳篷內顯然出了大事,歷史正朝着正常的軌跡發展,我忙趁四周混亂之際,跟在一羣士兵的後面,衝進了軍帳。
成吉思汗雙眼圓睜。倒在血泊中。他的眼神中有迷茫、有驚恐、有不捨、還有憤怒和不甘。我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的眼神竟然可以如此複雜,而在他旁邊,坐着衣衫不整,哭泣的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和麪色土灰的幾名親衛。
我皺了皺眉頭,心裡隱約猜出發生了什麼。我和爪子龍雖然沒能趁亂刺殺掉成吉思汗。但未曾想東方不亮西方亮,給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製造了刺殺的機會。她抓起擺放在桌子上用來割肉的匕首,一刀捅進了成吉思汗的心口。
而那些親衛,可以防住突然出現的刺客,但無法防衛成吉思汗的枕邊人。只是歷史上記載,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咬掉了成吉思汗的香腸和蛋蛋,但現在卻變成了一刀捅死,看來歷史還是多少發生了一點變化。
牛鐵板在高胖子和王二麻子,以及一羣軍士的護送下來到了帳篷,我頓時一陣驚恐。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長刀。
牛鐵板顯然被士兵當成了大夫,可他壓根不懂蒙語,萬一一會露餡,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只能魚死網破了。我寧可和兄弟們一起戰死。也不想因爲膽怯,眼睜睜看着兄弟們死在自己面前卻不敢動手,日日夜夜的受良心的折磨和譴責。
牛鐵板裝作古代大夫般把了把成吉思汗的脈,又探了探他的呼吸,翻了翻他的眼皮。四周霎那間變得異常安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牛鐵板裝模作樣的檢查了一番後,裝作痛心的嘆了口氣,衝站在他旁邊焦急的親衛們搖了搖頭,兩行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那些親衛頓時面色慘白,有些膽小的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神麻木。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當着他們的面殺了成吉思汗,等於宣判了他們的死刑。不管他們有多麼委屈,有多少理由,都改變不了成吉思汗死亡的結果,他們必須以死謝罪。
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心裡把牛鐵板鄙夷了一番。這丫真不愧整日裝慫蛋,扮豬吃老虎的高手,演技還真不是蓋的。就這演技,得奧斯卡都沒問題。
當然,牛鐵板之所以能成功,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那些親衛門心亂了。否則,只要那些親衛和他一開口交談,他必露餡無疑。
這時,一名像是頭目的親衛顫抖着身體,手指點了一些士兵,像是在下達着什麼命令。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他的手指頭,赫然指向了我和爪子龍,以及高胖子和王二麻子。
我壓低了軍盔,眯縫着眼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難道是看出了我們四人是奸細?這效率也太快了,不太可能。
那些被親衛頭領點到的士兵,站了出來,押送着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和牛鐵板走向帳篷外,我忙跟了上去,我已經猜出了那名頭領說什麼了。正發愁沒有機會逃跑,沒想到天助我也。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是重犯,肯定要多人看管,等待下一任皇帝的審判。
而牛鐵板作爲一名大夫,沒能救下成吉思汗的性命,一樣要死。這個時代是沒有平等可言的,任何牽涉到帝王的事件,都會變得異常複雜,稍有不慎,就會造成血流成河。這次成吉思汗死亡,許多根本無關的人都會莫名其妙陪葬,不知要死多少人。
我們來到了一處空蕩的帳篷,一進入帳篷,我和爪子龍等人同時動手,有心算無心下,瞬間殺死了那些隨行的軍人。四周都是嘈雜的救火聲,壓根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慘叫聲,我們暫時還很安全。
但爲了以防萬一,爪子龍等人還是忙站到了帳篷外負責警戒,我則讓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換上一套盔甲,趁她換衣服的時候,詢問事情的經過。
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邊哭泣邊告訴我,成吉思汗是個變態,逼着她舔那個地方。可成吉思汗是個太監,根本沒有男人該有的東西。她受盡了成吉思汗變態的折磨,直到爆炸聲響起,她才脫離了魔爪。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該怎麼安慰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她傳達給我的訊息,實在太過於聳人聽聞,成吉思汗竟然是個太監,這讓人完全無法相信,也無法理解。如果說成吉思汗真的是太監,那他那些兒女從哪來的?難道說是收養,這明顯有些自欺欺人,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不多時,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換好了盔甲,和我走出了帳篷。在走出帳篷的那一霎那,我突然間想起了在成吉思汗陵墓看到的那四副畫。
一個成吉思汗,兩個影子….
詭異的婦人拿着剪刀正在剪嬰兒的小JJ….
歷史上記載成吉思汗被古爾伯勒津郭斡哈屯咬掉了那話,雖然歷史不可靠,可….
我突然面色大變,驚恐的渾身顫抖道:“我們麻煩大了,成吉思汗可能根本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