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勢難兩全

巢南子唰的一聲,抽出長劍,道:“果然有人,在下去瞧瞧。”

王修低聲說道:“不用急,咱們守在這裡等他,這人的腳步聲,有些奇異。”

巢南子寄道:“那點怪異?”

王修道:“一個學過武功的人,步履聲,不會這麼沉重這人的腳步聲來的如此之重,分明是想叫咱們聽到了。”

巢南子怔了一怔,道:“不錯,這人的腳步聲,果然十分沉重。”

但聞那腳步聲愈來愈沉重。已到了幾人不遠之處。

江曉峰想到這場大禍,是由自己招來,忍不住高聲說道:“什麼人?”

隨着喝聲,突然向前行去,同時,拔出長劍,擋住了去路,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孩子,是你嗎?”

江曉峰一聽那聲音,已知來人是呼延嘯。只覺心中一陣激動:叫道:“義父。”

放步奔了過去王修、方秀梅、巢南子,齊齊行了過去,道:“呼延兄!”

來人正是呼延嘯,但他穿的一身衣服,去是十分怪異,如非從他的聲音聽出他的身份,任何人也無法瞧出他的身份。

呼延嘯緩緩推開江曉峰,道:“孩子,我還有事情未完。原來不準備和你見面,但聽到你的呼嘯之聲,忍不住走了過來。”

王修道:“呼延兄,你怎麼穿了這樣一身衣服?”

原來,呼延嘯穿着一件黑色的長衫,頭上也戴了一頂黑色的帽子,而且把頭臉都遮了起來,只露出兩個眼睛來。

呼延嘯道:“爲了避人耳目,藍天義幹算萬算,算不到我呼延嘯會穿着這樣一身衣服……”

王修接道:“怎麼樣,呼延兄見到了藍天義?”

呼延嘯點點頭,道:“藍天義派出了一些暗柱,就穿着這麼一身怪模座樣的衣服,他只想予人古怪詭秘之感,卻忘記這一來,也留給人以可乘之機。我傷了他一個暗樁。脫下這身衣服,混了進去。”

王修道:“藍天義在作些什麼?”

嚇延嘯道:“藍天義帶領着不少人,在一廣場之中。似乎是在排演一座陣圖……”

王修道:“十絕陣。”

呼延嘯道:“大概是吧!我因爲不知曉他們的通話暗記,不敢直往裡混,悄悄退了出來。”

王修道:“藍天義演練十絕陣,分明是也覺得情勢嚴重,大約他們已吃了十二金釵不少的虧。

呼延嘯道:“十二金釵?是些什麼人?”

王修道:“呼延兄,一言難盡。藍天義既然在排十絕陣,一時之間,大約是不會到這裡來了,咱們到茅舍中談談。”

方秀梅道:“呼延嘯來的正好,小妹正有着一件事,悶在心中,除了你呼廷兄外,這世間再也無人能夠解答了。”

呼延嘯道:“什麼事?何不請教王修兄。”

巢南子道:“王兄雖然最博古通今。但這件事也無法答覆。”

方秀梅道:“這件事,大約只有你呼延見何以答覆,你如果不能回答,世間再也無人知曉此事,而且,這也將成爲千古懸案了。”

呼延嘯繳微一笑,道:“這樣重大麼,姑娘請說說看。”

方秀梅道:“你號稱鳥王,見過天下各種各樣的烏,世上所有的鳥,大約你都見過了?”

呼延嘯道:“就算我沒有見過,也應該知道,你說說看,什麼樣的怪鳥?”

方秀梅道:“鳳凰,不知呼延兄是否見過?”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沒有見過,不過在下倒見過不少種彩羽巨禽。”

方秀梅道:“彩駕、大鵬、坐山雕,這些鳥呼延兄都見過了!”一呼延嘯道:“不錯,兄弟役鳥攻人的主力,就是以巨雕和鷹、鷂一類田禽爲主。”

方秀梅道:“連你鳥王也沒有見過鳳凰,那是鳳凰這種神禽,已經絕種了。”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也不盡然,鳳凰乃鳥中之王。棲息深山大澤,如是它不肯飛入兄弟役鳥木範圍之內,兄弟也是沒有法子見到。”

方秀梅道:“羣鳥之中,除了鳳凰之外,還有什麼鳥能夠使羣鳥聽它之命?”

呼延嘯笑道:“綵鸞和大鵬,都可以沒使一些鳥兒……”

語聲一頓,接道:“方姑娘這等問法,不但要問的我無法回答,而且姑娘也向的辛苦的很,乾脆你說明白吧,你見到了什麼樣的怪鳥?方秀梅道:“小妹也沒有見過,但卻遇上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當下把經過之情,很仔細說了一遍。

呼延嘯道:“也許世間真的有鳳凰這種鳥……”

方秀梅接道:“‘你有舉世無匹的役鳥之術,何不招鳥兒問問?”

呼延嘯道:“姑娘說的是。此件事完之後,在下定要查個明白。”

王修微微一笑,道:“事完之後,此事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咱們進人茅舍中坐坐吧!”

羣豪魚貫入室,坐息一陣,天色已經大亮。

王修表面上和羣豪談笑如常,內心之中卻是焦慮萬分。

因爲目下情形,雙方面已成了短兵相接的情勢,兩天相對,自己已失去了運用之能,雙方是否已打了起來,何時動手,如何一個打法,自己已是完全不知道了。

方秀梅望望天色,道:“王兄,天色已亮,雙方似乎是已動上了手。”

王修道:“在下亦在想這件事。”

方秀梅道:“如是韋剛和藍天義聯起手來。咱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修道:“這個不至於吧……”

談笑之間,突聞步履之聲,傳了過來。

這時,因昏睡羣豪已作安排,王修心中安穩很多,只是暗中自己運氣戒備,並未出言喝問。但見人影兒閃七燕直人茅舍。

呼延嘯不識七燕霍然站起,揚手劈出一掌。

他掌風強猛,一股強大的暗勁,直撞過去。

七燕閃身避開,右手一招,已抽出身上佩劍。

王修急急說道:“自己人!”縱身而起,擋住了呼延嘯。

江曉峰神情肅穆,沉聲說道:“七燕姑娘,鳳姑娘好麼?”

七燕點點頭,未回答江曉峰的問話,卻住聲對王修說道:“王老前輩,藍姑娘請你去一趟。”

王修從七燕神色之間,已瞧出有些不對,事情可能有了意外的變化,藍家鳳遣人來此,卻不肯說明內情,這事情的變化,自然不讓別人知道。

心中念轉,口中應道:“好,咱們立刻動身……”

正待回身吩咐江曉峰等幾句話兒,七燕卻又開口說道:“有一位方姑娘麼?”

方秀梅站起身子,笑道:“是我,小妹子有什麼吩咐?七燕回劍人鞘,欠身道:“姑娘的名諱是……“

方秀梅接道:“我叫方秀梅。

七燕道:“那就對了,藍姑娘吩咐,一定要小婢問清楚,才能帶姑娘一同去。”

方秀梅笑一笑,道:“你們姑娘還能記得我這個老姊姊,很難得啊!”

七燕自從解除身上之毒,恢復了清醒,盡還她一個少女的本來面目,啓齒一笑,道:“我們姑娘近日中,常和小婢握起方姑娘,聽她口氣,早已把方姑娘引作她閨房中的唯一知己。”

方秀梅道:“好甜的小嘴巴!這叫強將手下無弱兵,絕世玉人的藍家風,才配用你這樣美麗玲瓏的小姑娘呢?”

七燕微泛羞意,道:“方姑娘誇獎了。”回身行到江曉峰身前,福了福,道:“江公子,姑娘說,請王先生和方姑娘去研究一下和藍天義動手的謀略,公子不便同行,所以,不請你去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我明白。”

七燕轉過身子,道:“我們姑娘正在候駕,咱們走吧。”

舉步向前行去。

王修卻回顧了巢南子一眼,低聲說道:“道兄,咱們要準備一下最壞的變化,設法把另外一批人手集中於此,以這茅舍作防守之點,屋外樹林,用作爲抗拒藍天義航戰場。但是不可輕舉妄動,不論外面變化如何,只要他們不找上門來,都不可擅自出戰。呼延兄及時而至,實力增強不少,有什麼變化,道兄情和多星子老前輩及呼延兄研商而行。”

巢南子點頭道:“這個貧道知道,但望王兄早去早回。”

王修道:“我儘快趕回來。”

巢南幹道:“貧道這就去招呼兩位師弟和門下,帶他們集中於此。”

兩人談話之間。方秀梅和七燕已經快步行出行出樹林。

王修大步追了上去。直奔巫山下院。

只見韋剛和藍家鳳。對坐於敝廳之,彼此相對默然。

六燕手捧長劍,站在藍家風的身後。

七八個身着灰衣的大漢,分守在庭院之中。

七燕帶着方秀梅和王修舉步入廳,藍家風立時起身相迎道:“方姊姊,久違了。”

方秀梅急步奔了過去,握住藍家風的手,道:“鳳姑娘,你是越來越標緻了。”

藍家風突然一眨大眼睛,滾下兩滴淚水。

方秀梅怔了一怔,道:“風姑娘,你怎麼啦!”

藍家鳳勉強一笑,道:“我很好。”

目光轉到韋剛的臉上,接道:“你請出去吧!我要和方姊姊,王先生商量一下。”

韋剛緩緩站起身子。對王修拱手笑道:“王兄,在下奉告一句話。”

王修一抱雙拳,道:“在下洗耳恭聽。”

韋剛道:“藍天義率領高手,屯住十餘里外,隨時可能率人攻來,事關武林正邪存亡,王兄多多考慮。”

王修道:“在下自當小心。”

韋剛道:“那很好,記着我一句話,大局爲重。”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明白。”

韋剛伸手拍拍王修肩,道:“欲舉大事,不可拘於小節。”

言罷,轉身出廳而去。方秀梅目睹韋剛去遠,才皺皺眉頭道:“怎麼回事?”

藍家風黯然說道:“他逼我……”突然住口,回頭對六燕、七燕悄聲道:“你們守在門口,小心韋剛偷聽。”

六燕、七燕應了一聲,轉身出廳。

這時,廣敞的大廳中,只餘下了王修、方秀梅和藍家風。

方秀梅道:“他要逼你獻身,是麼?”

藍家風悽然道:“方姊姊不是外人,王老前輩一直是參與內情,瞭然經過的人,我也不用顧慮顏面和羞恥了……”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在這場武林正邪大搏鬥中。晚輩個人,生死榮辱,只不過是皓月之下的一點螢火之光,實是算不得什麼了。”

王修道:“姑娘錯了,你是這場大搏鬥的關鍵人物,也是這一場正邪決鬥中首腦人物。目下武林,已然成了支離破碎之局,一些殘餘人物,全都在此。也是武林中僅有的元氣精英;但這些人,實已無法拒擋藍天義的一擊,唯一能和藍天義抗拒的,只有姑娘的屬下,和韋剛統率的十二金釵。”

藍家鳳苦笑一下,道:“這就是晚輩爲難之處,我自知憑藉幾個巫山門中人,難以抗拒那藍天義龐大的實力,勢非要借重十二金釵不可。”

王修道:“十二金釵這一股力量,如不能爲我所用,就要變成我們的敵人了。”

藍家風道:“不錯,晚輩正因此苦不堪言。”

王修道:“韋剛不是和姑娘談好了條件麼?”

藍家風道:“韋剛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突然變卦,迫我獻身。”

方秀梅皺皺眉頭,道:“一個人自毀諾言,說了不算,還算什麼英雄人物!”

藍家鳳道:“他本來就不是英雄,罔顧信義,不守承諾,小妹正爲此心焦如焚。不知如何是好。”

這件事,一面關係着藍家風的貞操。一面關係着天道教霸業的成敗,才智如王修者,亦難想出一個很妥善的辦法,沉吟不語。

方秀梅重重咳了一聲,道:“王兄,你有神翼之雀,現在,應該動動心機了。”

王修道:“鳳姑娘,這些話,在下本來不該問的,但事情關係太大,所以,在下只好問一下了。”

藍家鳳道:“情形逼人,你也不用有太多的顧慮,只管講就是。”

王修道:“姑娘可否把韋剛突然變卦的詳細經過,告訴在下一聲。”

藍家風一點頭,道:“天亮時分,他突然直闖我休息的室中,告訴我,藍天義正在演練一種陣法,顯然是昨夜之中爲十二金釵出動的威力所鎮懾,不敢輕舉妄動。我勸他,何不借此機會,先出動十二金釵,一鼓作氣,破了藍天義的天道教,先發制人。”

方秀梅接道:“韋剛怎麼說?”

藍家鳳道:“他說,他已查看過四面的形勢,只要十二金釵出動,四個時辰之內,可以擊敗藍天義率來的高手。不過,他不相信藍天義潰亡之後,我真會嫁給他。”

王修點點頭,道:“當年韋剛未爲令堂羅致,因爲他行走江湖之上,是以多疑聞名江湖,姑娘如何應付他?”

藍家鳳道:“我說:咱們早已談好了條件,等滅了天道教之後,我要在天下各大門派的祝賀之下,和他完成大禮,是何等風光,榮耀的事,責問他何以會中途變卦,自毀諾言……”

方秀梅道:“應付極好,他應該感到慚愧纔是。”

藍家鳳搖搖頭,道:“他毫無慚愧之感,強詞奪理的說,他爲我已然決心放棄了稱霸武林的願望,如是他在剿滅、藍天義之後,我或自絕而死,或是和人暗中逃走,豈不是要空作一場歡喜,他說從我神情中,瞧出我都是說的違心之言。他不能相信我,也不能冒這個兩頭落空的險。”

王修道:“他可曾說出他作何打算?”

藍家鳳道:“他說,他如不能得到我,就要取得武林至尊之位,他要建一個萬花宮,把天下所有的美女都藏在宮中。要役使天下武林同道,遍走天下,替他尋找美女,他不讓暴君秦始皇專美於前,用千萬個美麗的處女,代替我……”

方秀梅輕啊一聲,接道:“好惡毒啊!比起藍天義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藍家鳳接道:“我再三勸他,何苦要如此害人,我答應了,定會遵照諾言,何況,還有神算子王修等作證……”

王修接道:“他對在下,定有一番低毀了。”

藍家風道:“沒有,他要我與你商量商量,他說,我如真的有嫁給他的誠心,現在,就應該獻身於他,他才能夠全心全意的對付藍天義,並限我午時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

方秀梅道:“如是你不答應呢?”

藍家鳳道:“我如不答應,午時已過,他就要立刻動手,先把江曉峰抓來,當我之面殺了。”

方秀梅接道:“然後再殺你。”

藍家風道:“他不會殺我,也不會再殺別人,他要通知藍天義,十二金釵已退出了這場紛爭,要他率人來攻。他說我母親代我訓練的一批巫山門中人,或可和藍天義搏殺一陣,但決無法勝得藍天義,他要看到我戰到筋疲力盡,死幹藍天義的手中,然後,再替我報仇,指命十二金釵,一舉間,搏殺了藍天義的精銳,迫使藍天義交出統制屬下的方法,然後,他接收天道教,成爲武林至尊身份。”

王修道:“姑娘相信他說的話麼?”

藍家風道:“我相信,這人好言好事不算數,但惡言毒謀,只怕是定可作到。”

王修道:“姑娘推斷的不錯。惡言毒謀。他定可件件做到,何況,目下情景,正給了她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藍家鳳道:“晚輩亦有此感,所以,才覺着十分爲難。”

方秀梅道:“妹妹打算怎麼辦呢?”

藍家鳳道:“這就是個特別,請姊姊和王先生來此的原因,請兩位代我作個決定。”

方秀梅望了望王修,見王修沉吟不語,只好開口說道:“妹妹呀!這話叫王先生很難於啓齒。”

藍家鳳道:“姊姊有高見麼?”

方秀梅道:“這關係你的貞操,主意你自己拿。”

藍家鳳道:“小妹方寸已亂。”

方秀梅神色一整,道:“江曉峰是我兄弟,我對他視作同胞手足……”

藍家風接道:“我知道,姊姊一直待他很好。”

方秀梅輕輕咳了一聲,道:“妹子啊!妹妹和你那心上江郎可只是姊弟情誼。

藍家風道:“姊姊想到哪裡去了,小妹也不用隱瞞了,我對江郎,情意極深,但決不自私。能有姊姊這樣的人疼他,照顧他,小妹感激還來不及。

方秀梅道:“挑開心幕,大家坦誠相見,反而好談多了。我不想江曉峰死。”

藍家鳳點點頭,道:“小妹願意受幹刀碎屍之苦,也不願江郎受點滴傷害。”

方秀梅道:“風姑娘對他情意如此之重,那真是他的福氣了。”

藍家鳳道:“但眼下就有人要殺他,而且他確實的有此能力,只要他一聲令下,江曉峰連逃走的機會,也是沒有。”

方秀梅道:“姑娘,應該想法子救他。”

藍家鳳擡頭望天,輕輕嘆息一聲,道:“不要這樣問我,我的處境,已經說給姊姊聽了,江湖上正邪存亡,也不是小妹我一個人的事情……”

目光一掠方秀梅、王修,接道:“我藍家鳳只不過是個無知少女,請姊和王先生來,就是要請教兩位,我應該怎麼辦?”

方秀梅黯然說道:“在這等短促的時間中,只怕任何人也無能想出一個妥善之策。”

王修道:“在下可以斷言,就算把世間所有的才智高強的謀士,全集於此,在這樣的情形,就算研究了三天三夜,也是無法想出妥善的辦法。”

藍家風道:“這麼說來,你們是準備眼看着要那韋剛殺死江曉峰麼?”

王修搖搖頭,道:“還有別的辦法。”

藍家風道:“什麼辦法?”

王修道:“集合咱們所有的人,以疲累之師,先和韋剛一戰。”

藍家鳳道:“想勝過十二金釵?”

王修道:“自然勝不過,但咱們全體戰死,倒也是一樁轟蕩烈烈的大事,或可名傳千古。”

藍家風道:“你說過,目下集合於此的武林人物,都是江湖中僅餘清英人物,如是盡死於十二金釵之手,還有何人心存武林正義。還有何人去質對藍天教的天道教呢?”

王修道:“情境如此,也許是天意,也許中原武林道上,應該有這一段黑暗的時期。”

藍家風道:“咱們不死在藍天義的決鬥中,卻死於十二金釵之手,實是樁意外的事。”

王修道:“正義消沉,最後餘下了韋剛和藍天義兩個惡魔,也難並立江湖,兩人之間,必將也有一番惡鬥。”

藍家鳳道:“就算兩人有一番惡鬥!但不論何人得勝,對我們有何益處?”

王修道:“沒有益處,不論他們哪一方勝利了,整都將陷人一段黑暗時期之中,也許十年卅年後,會出一位才智、武功卓絕人間之士,力能迴天,使武林重見天日。

藍家風道:“你號稱神算子,武林中人人稱讚你的才慧,依我看來,從此以後,你這神算子之名,可以取消了。”

王修苦笑一下,道:“姑娘,世上有很多事,可以解決。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正如有很多事常使人空有絕世武功,一樣無法解決一般。

咱們利用韋剛統率的十二金釵對付天道教,這是謀略,屬於才慧,但他中途變卦屬於意外,而目前,在下又無能改變他變卦的決心,才能找出原因但才意卻不是無往不利。何況,現下的處境,都是上代才智之士,累積下的錯誤,數十年積存的大錯,今日成了面對面的決鬥形勢,令堂想以毒攻毒,訓練了十二金釵,但她智者千慮,卻有一失,忽略了藍天義的惡毒在十二金釵未成氣候之前,把她殺死!“

藍家風突然叫道:“不用說下去了……。”

方秀梅輕輕嘆民道:“鳳姑娘……”

藍家鳳放下蒙在臉上的雙手,兩腮之上。盡都是晶瑩的淚珠,一顆接一顆。滾落在胸前羅衣上。

也許,淚水衝出她心中不少悲忿。語氣變的平靜一些。

接道:“我明自你們的意思,我應該替母親安排隨後果負責何況,藍天義又曾是我的後父,該責任應該由我一人承擔。”

方秀梅搖搖頭,道:“妹子,話不是這麼說、你年紀輕輕的有什麼錯,錯的是我們這年紀較長的一代,藍天義處心積慮,準備幾十年,我們都沒有發覺,神算子雖然到處走動,全力力說,但整個武林。都感於藍天義的俠名,無人相信王修的話,今日落得了這樣一個結果,誰也不能夠埋怨,怨的只最我們這一大蠢了,和你姑娘無關。”

藍了風接道:“王先生口氣很明顯,難道我還聽不懂弦外之音。”

方秀梅道:“以姑娘的才意聰,自然是能夠聽出,但他不是說該你姑娘負責,因爲,在目前處境下,你是唯一的能挽救武林劫難的人。

藍家鳳道:“要我以女兒家清白身軀,保存武林正義?”

王修道:“姑娘,在下只是分析目下情形,並無逼姑娘捨身之意。”

藍家鳳道:“目下情景,我又應該如何?”

王修道:“要姑娘自行決定,在下可以奉告姑娘句話。”

藍家風道:“你說吧!

王修神情凝重,緩緩說道:“不論姑娘作什麼樣的決定,都沒有錯,都將會留千古,受後世萬人尊仰。”

藍家風眨動兩下大眼睛,拭去頰上淚痕,說道:“王先生,兩個決定,極端相反,爲什麼會只有一個結果呢?”

王修道:“形勢迫人,雖然是兩個極端相反的決定卻只有一個結果。姑娘如不信,在下願作詳細的解說。”

藍家風沉吟了一陣,道:“我不順從韋剛,害你們全部死於十二全釵之手,武林中將永陷於黑暗之中。後人爲什麼還要尊我。”

王修道:“姑娘貞烈凜然,爲了保清白之身,雖刀劍加身,也願清日玷污,自然是留下了貞德之名。”

藍家鳳道:“我如從了那韋剛心願,救了你們。自然要被後人視爲蕩婦淫娃,遺臭萬年了。”

王修搖搖頭,道:“這又不然,姑娘屈已從賊,來挽救了武休的大難,這一代二十歲以上的武林同道,都算欠了你姑娘一筆債,而且是無法償還的。姑娘的清白是毀於救人救世之下,活在這一代的人,心中這份慚愧,自是無法形容,自然會把姑娘視作仙人一般的敬重了。”

藍家鳳長長吁了一口氣,道:“本是兩個極端不同的決定,但兩面的話,卻都給你們說完了。”

王修道:“在下所說的都是實話,希望姑娘能夠相信。”

藍家風道:“我相信不相信,似乎是已經無關緊要了,目下要緊的是,我應該怎麼辦!”

王修道:“這要姑娘決定了,利弊得失,我們已曾姑娘分析的很清楚了。”

藍家風黯然嘆息一聲,道:“好吧!犧牲我,救你!”

王修臉上突然泛現出一片痛苦的神情,口齒啓動,欲言又止。

藍家風道:“我答應韋剛,你們也該回去準備一下了。”

方秀梅道:“姑娘,要我們準備些什麼?”

藍家鳳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的心亂的很,應該做什麼,你該知道。”

王修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姑娘,在下等慚愧的很。”

藍家風悽然一笑,道:“你們這一代武林人物,都應該準備慚愧,是麼?”

王修臉色赤紅,青筋跳動,但卻強忍着激動一語不發。

他心中明白,此時此情之下,必得忍受着最大的屈辱,任句一句話說錯了,都可能使得藍家鳳突然改變主意。

方秀梅替王修強忍着一語不發,也不敢輕易說話,欠欠身,道:“藍姑娘,我們告辭了。”

藍家鳳緩緩轉過身去,低聲說道:“方姊姊,小妹求你一件事,好麼?”

方秀梅:“只管吩咐,赴湯蹈火,決不推辭。”

藍家風道:“好好照顧江郎,想法子叫他忘了我,從今之後,我再無臉見他了。”

王修沉聲說道:“兩位談談,在下先走一步了。”

藍家風道:“王先生好走,怨我不送了。”

王修抱拳說道:“姑娘珍重,在下告辭了。”

轉身大步而去,一面暗用傳音之術道:“方姑娘,想法子勸勸她,別要她死。”

方秀梅微微頷首,緩步行近藍家風,道:“藍姑娘,我年約長你幾歲,對人對事,也許比你稍爲知曉多一些。”

藍家鳳道:“什麼話,直截了當的說吧!用不着再轉彎了。”

方秀梅道:“姑娘,這件事,不但王修等七尺昌兒,覺着有些慚愧,就是我這女流之輩,也覺着有些不安的很。”

方秀梅又道:“唉!妹妹,你這犧牲一已,挽救武林的大仁大義,不但這一代同道對你感激,就是……”

藍家風道:“你不要安慰我了,我決定了,就不會再改變。”

方秀梅道:“姑娘,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是說,你要好好保

重。“

藍家鳳突然轉過臉來。一頰淚痕,滿臉衰傷,道:“我還要保

重什麼“

方秀梅正色道:“爲天下武林保重,爲你心上江郎保重。”

藍家鳳道:“勸我什麼”

方秀梅道:“含污忍辱的活下去,妹妹,你該明白,你受污的只是軀體,你的靈魂,更爲潔白,姊姊會盡我最大的力量,設法幫你的……”

藍家風如被針扎一下,急急道:“千萬不要告訴他……”

舉手掩面,接道:“我無面見人,等我死去之後,你們再告訴他吧……”

方秀梅心裡一震,暗道:“果然,她已存了獻身之後,以死明心的念頭。”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妹妹,你獻身救人救世,應該是人人都對你感激不盡,你唯一愧對之人,只有江曉峰一個了,是麼?”

藍家鳳點點頭,道:“細細想來,確也如此。”

方秀梅道:“這就是了,如是江曉峰對你失身一事,不放在心上,你也就不用以死表明心跡了,對麼?”

藍家鳳道:“我知道江曉峰爲人,他決不會諒解我失身之苦。”

方秀梅道:“再說,你現在還是清白,韋剛沒有玷污之前,你還是有逃避的機會。”

藍家風呆了一呆,道:“哪裡來的逃避的機會?”

方秀梅淡淡一笑,道:“移花接木。或可保得妹妹的清白。”

藍家鳳道:“當真麼?”

方秀梅道:“自然是當真了,不過還要有很多的條件。”

藍家鳳道:“說出來聽聽,小妹是否能夠做到?”

方秀梅道:“最重要的條件,是要韋剛肯聽你的活兒。”

藍家風道:“我如應允他願意獻身,他也許會聽我的,但條件不能太苛。”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等一會你見他之後,要好言相慰,告訴他,你已經想通了,對他溫柔一些,使他相信,你已經回心轉意,真的準備作他之妻。”

藍家風點頭道:“這一點自然可辦到。”

方秀梅道:“第二件,要他應允,你獻身之意,只是在取得他的信任,只此一次,下不爲例,此後敦倫,必得結成夫婦之後才行。”

藍家鳳道:“這第二件,我想他可以答應,但如小妹已被他玷污了清白,一次和十次,又有什麼不同?”

方秀梅道:“大大的不同了,移花接木的把戲,只能用一次,不能常常用啊!

藍家鳳啊了一聲,道:“還有什麼條件麼?”

方秀梅道:“還有第三條,要他進入你臥室,上牀之晚要蒙,住眼睛。”

藍家風道:“矇住眼睛。”

方秀梅輕輕咳了一聲,道:“戲法就在矇住眼睛上了,如是要他睜着一對大眼睛,咱們這移花接木的戲法,就變不通了。

藍家風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但還要有一個人才成。

方秀梅神色肅然,道:“不錯,還有一個,是你的替身。

藍家風道:“姊姊可最準備由六燕,成七燕替代小妹麼。”

方秀梅搖搖頭,道:“她們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這事她們無法代替你,而且她們也不可能代替你,韋剛是何樣人物,一旦被他察覺,反會把事情鬧大。”

藍家鳳道:“那麼要到哪裡去找一個代替小妹的人呢?”

方秀梅道:“姊妹我。”

藍家風道:“你?”

方秀梅笑一笑,道:“不錯,除了姊姊之外,還有什麼人能夠代替你?”藍家鳳沉吟了一怔道:“姊姊,這又何苦呢?”

方秀梅道:妹子,事情已經到了這地步,你也不用考慮了,至於姊姊我,你可以放心。“

仰起臉來,長長吁了一口氣,接道:“妹妹在江湖上的名譽,聽起來,也許不太好,但姊姊可以告訴你一句話,到現在我仍是處子之身。”

藍家鳳啊了一聲,道:“姊姊,爲了小妹的事,讓姊姊清白玷污,小妹的清白受污,又有什麼不同?”

方秀梅道:“太大的不同了。”

淒涼一笑,接道:“我笑語追魂方秀梅,在江湖上,聲名很壞,說我仍然是處子之身,只怕你藍姑娘也不會相信的。”

藍家鳳眨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望着方秀梅,道:“姊姊既然這樣說了,小妹豈有不信之理。”

她說話的神情和語氣之間,顯然是有些不信,但方秀梅既然說出來了,藍家鳳也只好裝作相信的樣子了。

方秀梅道:“這是一樁很重大的事,姊姊豈能等閒視之,如若姊姊不是處子之身,難道還能冒充不成!”

藍天風道:“小妹真的相信……!”

方秀梅接道:“這檔子事,很快就可以證明眼下要緊的是,咱們兩個人必須有熟練的配合,才能不讓韋剛瞧出破綻……”

藍家鳳道:“姊姊,小妹覺着,這件事和妹姊無關,怎能讓姊姊付出如此重大的犧牲了!”

方秀梅道:“怎麼和我無關,目下雲集在這裡的人大都是被我說服而來,而是武林中僅存的精英人物,他們本可逃亡天涯,徐圖起事,只因爲信了我幾句話,才趕奔來此,如若被藍天義一網打盡,姊姊是死難忘瞑目了……”

輕輕嘆息一聲,道:“走,到你臥室瞧瞧,只要咱們能嚴密的配合,想信不至於露出馬腳。”

藍家鳳雖站了起來,口中仍然說道:“姊姊,這件事,小妹越想越不妥,這些事應該承當,怎麼讓姊姊替我清白玷污。”

方秀梅道:“妹子,此時何時,你豈能還拘於等小節,再說,姊姊我這樣作,也並不是完全爲了你。”

藍家風道:“這是小妹的事不是爲我,又是爲了哪一個呢?”

方秀梅道:“一半爲了妹子,一半是爲了江兄弟,何況像你如花朵般的人兒,叫韋剛玷污了,姊姊看在眼裡,也是心疼的很。”

藍家風輕輕嘆息一聲,道:“姊姊,你對小妹這份情意,不知要小妹如何報答。”

方秀梅道:“掃平了天道教,來日正長,你如不嫌棄姊姊,咱們多親近親近就是。”

談話間,行入了藍家鳳的臥室之中。

方秀梅目光轉動,只見這是一間很敞大的臥室,一張檀木雕花大牀,擺設的很古雅、豪華。

方秀梅大步行近牀前,又目神凝,望着牀出神。

藍家風道:“姊姊,你在想什麼”

方秀梅道:“我在計算一件事。”

藍家鳳道:“計算什麼?”

方秀梅道:“我在看這張牀,計算咱們如何配合,才能天衣無縫。

藍家風道:“配合什麼?”方秀梅道:“妹子,韋剛進來時,看到的是你,初度肌膚接觸時,也是你,然後姊姊代替你,所以,這張牀,要先佈置一下,先能把姊姊藏起來。”藍家鳳啊了聲,道:“姊姊,可以藏麼?”

方秀暢點點頭,道:“可以,不過,要稍作佈置,現我從大門出出。然後再溜進來,你要設法掩護我,別讓韋剛發覺我去而復返。”

藍家鳳道:“十二金釵,都還在休息,這巫形下院中,都是我的人。”

方秀梅道:“那很好,你交代他們,放我進來。”

藍家鳳道:“小妹還能替姊姊如何效勞?”

方秀梅道:“不用了!你出去應付韋剛,儘量和他掩時間,我佈置這間臥室,堵上兩個窗子,室內光線就黑暗下來。”

藍家風道:“不知要多少時間?”

方秀梅道:“半個時辰,應該夠了,但爲了時間充裕一些,最好能在半個時辰以上!”

藍家鳳道:“小妹有數了。”

方秀梅道:“走吧!咱們到廳裡去。”

兩人回到大廳,方秀梅又囑咐藍家鳳一些話,才告辭而去。

方秀梅臨出門時,只見韋剛站在門口,揹負着雙手,仰臉望天,神態循傲,不可一世,方秀梅停下腳步,沉吟了一陣,舉步向前行去。

韋剛輕輕咳了一聲,道:“方姑娘。”

方秀梅停下腳步,回頭說道:“什麼事?”

韋剛道:“你勸說藍姑娘了?”

方秀梅冷漠的說道:“勸過了。”

韋剛態度突然間變的溫和起來了,緩緩說道:“方姑娘和王修兄,都是顧全大局的人,想來定已有所成就了。”

方秀梅道:“幸未辱命”

韋剛心中一喜道:“幸未辱命,那是說方姑娘說服了藍姑娘了。”

方秀梅道:“藍姑娘會派人請閣下去談……”

韋剛接道:“方姑娘如此忙,在下感激不盡,定會對姑娘有一報答。”

方秀梅道:“我們爲了大局着想,對你韋剛談不上幫忙。”

話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我要警告閣下幾句話。”

韋剛道:“在下洗耳恭聽。”

方秀梅道:“藍家鳳花技人樣,仙品絕俗,世間的美人不少,但如和風姑娘一比,都變成庸俗脂粉了。”

韋剛微微一笑,道:“這個,我知道。”

臉色突然一整;接道:“有一件事,在下想先說明白。除了藍姑娘之外,舉世之間,再也無人,能使在下甘願放棄武林霸權。”

方秀梅道:“但藍姑娘付的代價夠大,她以絕世無比的美色,要陪你一生……”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以你韋兄的武功,想佔有幾個女人,輕而易舉,但如你想佔有世間第一美女,那比謀求武林霸主的身份,還要難上千倍、萬倍。”

韋剛啊了一聲,道:“是麼?”

方秀梅接道:“怎麼?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話麼?”

冷笑一聲,接過:“藍家鳳說你不守信約,答應她的話,又變了卦,因此,決心以死相報,不要你玷污她的清白。”

韋剛吃了一驚,道:“姑娘沒有勸勸她麼?須知她死了之後,對諸位,都是有害無益。”

方秀梅道:“這個,我們知道,所以,才苦苦勸告、哀求,使她改變心意。”

韋剛急急說道:“她改變了主意麼?”

方秀梅沉吟了一陣,道:“改變了。”

韋剛哈哈一笑,道:“那很好,王修和方姑娘都是顧全大局的人,在下相信,一定能夠勸服藍姑娘的。”

方秀梅神情肅然的說道:“她改是改變了,但她會不會再作改變,殘妾就不知道了。”

韋剛凝目思索片刻,道:“方姑娘能夠說服那藍家鳳,必是曉以武林大義,要她屈己救世,既然說服了她,想來她決不會再變卦了。”

方秀梅道:“這也很難說,須知她已答應了你一在滅去天道教之後,她要和你堂堂正正成爲夫婦,而你……?”

韋剛接道:“在下思索之後,覺着有些難情,所似才改變態意。”

方秀梅道:“你應該相信,此事有謀有證,還怕她賴了不成,再說,你役使的十二金釵,如若真能打敗天道教中高手,必爲天下武林同道稱頌,也將是千古以來,最受武林同道敬重的人物,那時你縱然老醜,不足以匹配藍家風的絕世美色,但你拯救武林的赫赫大功,和當時的榮耀,亦可使藍家風傾心很愛。

至少,她將覆行諾言,嫁你爲妻。那時情景。天下武林同爲人證,日後,藍家鳳縱有不滿你的地方,也不敢自己毀約,天下武林同道所不齒,武林中人多都將是你後援,想不到,你竟然不圖正道,在武林劫難正滅之時施用威逼手段,逼她就範,經對你本無情意,她如此一來,豈不是增加她反抗之心?這一番後,振振有飼,只說得韋剛垂首不語。方秀梅輕輕嘆息一聲接道:“不過,這些事都已成過去,藍姑娘爲了武林大局,在我和王修苦口勸說之下,已答允讓你佔有她清白的身子,不過,這在她的想法裡,是爲了拯救武林同道付出的代價和犧牲,所以你要小心一些。”

韋剛輕輕咳了一聲道:“在下一向做事,多是獨斷專行,從未爲人多想,此番得請姑娘指點一下了!”

方誘梅略一沉思道:“好吧!爲了能使整個武林得救,我就指點你一二;鳳姑娘是黃花閨女,你們又未行婚禮,這等事自然使她羞慚難當,所以你要順着她一些。”

韋剛點點頭,道:“這個自然。”

方秀梅道:“她是正含待放的年紀,你不可狂風暴雨般恣意摧殘。”

韋剛一抱拳,道:“多謝方姑娘的指點。”

方秀梅道:“最後一件事,最爲重要,你要千萬計下。”

韋剛本持轉身而去。聽得方秀梅之言,重又停下腳步,道:“姑娘請說。”

方秀梅道:“處處陪加小心,使她消失驚懼之心,不可拿出一副急色兒的樣子。”

韋剛道:“在下自當遵照姑娘指教。”

激之情。“

韋剛道:“看上去,你們卻也是一對金董玉女,珠聯壁合,這也是在下改變心意,先要得到姑娘身體的原因之一。”

藍家鳳道:“唉!我如對江曉峰有情,難道你佔有我身體之後,我就會對他無情了麼!”

韋剛道:“至少你不能嫁給他,也不能在我對付天道教時和他私奔,你如非完整之身,決不敢嫁給江曉峰,他知道了也不會娶你。”

藍家風道:“你想的比我還多。”

韋剛道:“在下配姑娘,有如烏鴉配鳳凰,不得不多想想了。”

藍家風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這是你逼我如此以後,你不要後悔。”

韋剛道:“在下也未指望姑娘日後真的對我情愛深重,只期望你成我的妻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藍家風震然站起身寸,道:“好,你只貪圖我的身體,咱們別再談了。”

一整臉色,神情冷肅的道:“事已至此,再談無益,我既爲人說服,只好先行獻身於你,不過你答應我幾件事!”

韋剛道:“只要我能夠辦到,無不答允。”

藍家風道:“進入閏門之後,不准你看我的身體,你要蒙上眼睛”

韋剛道:“閨門只有你和我,自然可以。”

藍家風道:“第二件,只此一次,下不爲例,鴛夢再溫,必須等到正式花燭之夜。”

韋剛道:“好!在下遵守此約。”

藍家風道:“你說了不算,很難叫人相信,必得立下重誓。”

韋剛道:“我如不守此約,死於亂劍之下。”

藍家風嘆後一聲,道:“其實你立下誓言,亦最不算,這不過,聊盡人事罷了。”

韋剛笑一笑,道:這一次一定算,決不變卦!“

藍家風道:“還有第三件……”

韋剛道:“好,姑娘請說,在下洗耳恭聽。”

藍家風道:“你雖然教會我這十二金釵之法,但我不能役使她們攻擊敵人,一旦動起手來,藍天義必然對我痛下殺手,如若他追殺於我,縱然有十二金釵在側,我也無法使她們助我了。

韋剛微微一笑,道:“這事簡單,咱們有了夫妻之實,我會傳給你役使十二金釵的殺人之法。”

藍家鳳暗中算計,拖延的時間已到,方秀梅應該已經佈置好了,當下站起身子,解下身上佩劍,放於本案之上,轉身向臥室中行去。

韋剛略一沉吟,也解下了身上的兵刀,緊隨在藍家風的身後。

兩人先後行入臥室。

室中光線很暗,但兩人目力過人,仍然可清晰的瞧清楚室中的景物。

這間臥室並不很大,除了一張檀木蹈花的大牀之外,只有一座古雅梳妝檯,上面放着一面銅鏡。

藍家鳳想到了方秀梅,就要爲自己犧牲了清白的身子。不禁一然,冷冷說道:“你看清楚了沒有。”

韋剛道:“看清楚什麼?”

藍家鳳道:“看清楚這房中是否還有別人,或是有什麼埋伏。”

韋剛道道:“姑娘說笑了。”

其實,韋剛在進入室內之後,已然流目四顧,早已瞧清楚了室內的景物。

藍家風道:“這地方你很熟,大概你早已經瞧過了,要不要搜查一下?”

“姑娘說笑了。”

藍家風道:“那麼,你去關上門吧。”

韋剛想不到這位絕世美女,立時之間,就要把清白身子,交給了自己,從此之後,將常陪在自己身側,再也不會轉別的念頭,不覺間心頭狂喜,應着轉身關上了木門。

藍家鳳緩緩說道:“上了門栓。

韋剛心中驚喜過甚,手指也有點抖動起來,來回了兩次,才把木栓栓上,他回過身子,道:“鳳姑娘,在下已上了木栓。”

藍家風緩緩上了級花木榻,道:“韋郎,我早晚都是你的人了,爲什麼你一定要讓我感覺到身受傷害,不能等到洞房花燭之夜?”

韋剛搖搖頭,道:“姑娘原諒在下吧!目前在下的處境,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藍家風道:“好,你脫了衣服。”

韋剛應了一聲,匆匆的脫下外衣,只餘下一條內褲,直向木榻上撲去。

藍家風厲聲喝宿:“站住!”

韋剛人已經撲近了木榻,聽聲驚覺,右手一按牀沿,身子倒退五尺。

藍家風冷冷說道:“你守不守約言?”

韋剛道:“什麼約言?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條內褲,臉上被慾念燒的一片通紅,看上去形狀十分狼狽。藍家鳳心中卻是充滿着悲感,一切都遵照着事先商好的計劃行事,放下了木榻上的紗帳。

爲了誘使聲韋剛的慾念高張,她也大膽的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露出大部分嬌身,道:“不許你瞧請我,木榻有一條束腰汗巾,你要把兩隻眼睛蒙了起來。”

這時,韋剛早已被綺念撩起了焚身慾火,別說要他蒙上眼睛,就算是要他用火漆湖上兩隻眼睛,他大概也會答應,伸手取下木榻上汗巾,蒙起了雙目。

這都是方秀梅先行作好的設計,那條汗巾,是黑緞子作成之物,十分綿密,任何人勒上了眼睛,也無法瞧到外面的景物。

韋剛蒙上雙目,撲上木榻,卻被一隻柔弱無骨的手,擋住了向前撲進的身軀,道:“韋郎,深閨相對,孤男寡女,寬衣解帶,肌膚相觸,這和夫婦已然相差有限,我仍然希望你改變心意,希望我在婚禮之前,仍然保持着我的清白。”

韋剛搖搖頭,道:“在下無法答應。”

雙手輕拂着藍家鳳的玉臂,只覺凝如羊脂,滑膩異常。藍家鳳嘆息一聲,道:“對自己未來的妻子,你竟也這樣的狠心自私,現在,你傳我役施十二金釵之法事完之後,你要立刻離此,不許在房中停留。”

韋剛道:“在下件件依從。”

當下便把一些役使十二金釵的方法,授給藍家鳳。

話說完,人立時向牀上擠去。藍家鳳輕輕一掌推開韋剛,道:“慢一點我要瞧瞧你的眼睛綁緊了沒有。”

韋剛無可奈何,只好轉過頭去,讓藍家風查看。

藍家鳳看他綁的很緊,而且連兩面的耳朵也各綁了一半,但又伸手在繳帶上結了個花結,才滾入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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