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這幾日我便就在家中,護持府中,之後舉家搬遷上天海島。”
魏合此時也下了決定。振濤城終歸不如天海島那邊,是玄妙宗真正大本營。
如今既然遇到麻煩危險,索性搬遷上島,徹底融入玄妙宗,纔是更好辦法。
“如此...”萬雪天心中皺眉。他沒想到魏合會說出這等話,更沒想到,魏合居然有資格,將家人全部搬遷上島。
天海島可不是尋常地面,那裡人滿爲患,早已容不下外人插足。
如今要想擠進去,就必須要將其中之人擠出來。
畢竟地盤就那麼大一點。
魏合敢開這個口,就代表他有很強的把握,完成此事。
“老爺....”萬青青欲言又止,但還是沒開口。
“魏合,菱姐之事,就算是我這次不得,下次也依舊會有家中老人前來。
萬家如今,可是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菱姐留在這裡,得不到完全護持的。”萬雪天再度勸道。
“況且,菱姐父母如今病危,也希望再見菱姐一面....”萬雪天最後拿出殺手鐗。
果然,這話一出,萬菱眼圈頓時有些紅了,她低下頭眼前彷彿一下閃過一幕幕曾經過往在爹孃膝下承歡的情景。
“我....我去!”她終究還是出聲應下。“但鱗陰之血,可以用秘法融入其餘的至親體內。我這把年紀了,可不願意再.....”
“菱姐,你這又是何必....?”萬雪天面色一變。
家中是有這個秘法,但代價也極嚴重,稍有不慎,萬菱便會當場隕滅。
就算一切順利,最終萬菱也會徹底失去所有氣血。淪爲普通人。
因爲武道一途,根源便在元血。
沒了元血,人能保住命就算不錯了。
“不用多說,我心意已決。”萬菱揚起手,“如今我只想回家,看望爹孃最後一面。”
她看了看滿臉擔心的女兒,還有魏合,臉上露出微笑。
“放心吧,活到我這般歲數,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武功於我也已經沒多大用處,若是能最後再看爹孃一眼,也算圓了我最後心願。”
“娘....!”萬青青眼中盈淚,想要勸說,可話到嘴邊,又怎麼也開不了口。
“莫要做小兒女態。”萬菱認真道,“明日,我便隨雪天一起回中州,日後,若有機會,你們也可來中州看望我。放心吧,沒事的....”
她嘴裡說着自己也沒什麼把握的話。
魏合有心想開口阻止,可卻被萬菱看出,被其揚手止住,對他搖頭。
他嘆息一聲,也不再多言。中州,實在太過遙遠,日後真不知道是否還有再見之日。
幾人出了書房,忽地牆外飛來一隻黑色類似鴿子般的小雀。
鳥雀腿腳上綁了一個紙條。
魏合伸手,任由那小雀停在自己手上,取下紙條,展開。
上邊清晰的寫着,中州來的兩個銘感,已經被姚晚殺掉。
姚晚受元都子所託,守護爲了一年。
如今這般,她倒是事事照拂,說到做到,連魏府都能隨時關注到。
魏合看到消息,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若是中州那邊的麻煩一直不現身,他還真不好處理,但如今既然已經現身了,那反而便好辦許多。
只是,一想到萬菱即將離去,遠去中州,他便有些頭疼。
可萬菱自己要去,要回去看望爹孃,他也沒有理由和立場阻攔。
只盼着萬菱能一路上平安無事。
第二日,在魏家一路不捨和擔憂的注視下,萬菱和同萬雪天,一道坐上了前往中州的馬匹。
萬菱最後抱了抱魏安,親了親這個外孫的胖臉,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嘆息之下,一切事了。
魏合也再度回到天海島,進入內山,繼續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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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宗。
雲仙台。
雲霧繚繞中,一處亮着白光的玉石樓臺,正矗立於黑暗正中。
在玄妙宗福地。
外景只是尋常,而內景,則分爲莫名觀,雲仙台,黑崖三部分。
其中莫名觀是普通真人活動之所。
雲仙台,則是隻有宗門高層,才能隨意進出之地。
這裡有着絕對安全的星石陣法,以隔絕耳目,隱匿氣息。
雲仙台一共分爲三區:鎖山,鬼首,遷流,三區其他區域各異。
但每個區都有這麼一個雲霧樓閣。
此時鎖山區的樓閣內。
元都子負手而立,站在二樓的露臺上,眺望遠處黑暗。
明明遠處一片漆黑,但她蒙着眼罩的雙目,卻彷彿能看到某種變化之景,瞳孔中的神色不斷流動。
“大師姐,還在想之前的事?”
一鬚髮花白的高大男子,從後方端着酒杯緩緩走出。
和他一起的,還有一人,是名女子,蒙面穿袍,將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下,看不見面孔。
男子名叫徐冉,也是鎖山一脈的真正核心。
鎖山三英之一。
女子名鍾遠林,和姚晚是相當要好的姐妹,也是鎖山三英之一。
三英和元都子的關係一向極好。
此時見得元都子皺眉,都是心中感嘆。
鎖山一脈祖師回山,原本該是件高興之事,可如今....
“無礙。”元都子輕輕搖頭,“其實從當初我道門宗師,敗於廣慈國師之手後,便已經爲今日局勢埋下禍根。此時廣慈侵入我海洲地界,無非是當初之事的果。”
“遷流一脈青梅子師兄已經派人處理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安排好。大師姐何必擔憂,我等海洲,距離宜州,隔了一個錦州一個泰州。
就算吳國廣慈妖人想要動手,也必然要先對無始宗下手。對我們這邊,頂多就是弄點陰私手段罷了。”徐冉滿不在乎道。
“徐師兄所言極是,等到無始宗那些眼高於頂之人和廣慈妖人碰上,也能試探出其中虛實。我們到那時再做打算,也來得及。”後面的鐘遠林輕聲道。
“想法很好,若一切當真如你等所言,那就太好了。
可惜...事與願違。”
元都子嘆了一聲,拿出一張剛剛接到的手下密信。
“這是剛剛收到的下面密報,你們拿去看看。”
她將密信交給身後兩人,讓其打開觀看。
一封信內容不過兩三百字,幾人很快看完,但剛剛輕鬆的表情已然是蕩然無存。
“這....廣慈那邊怎會如此不智?”徐冉面容微變道。
“並非不智,這是某種姿態,或者警告。”元都子平靜道。“現在,就看遷流那邊怎麼應對了。說不得,又要下山一趟。”
“師姐也莫要擔心,廣慈那邊就算動手,也只會派遣小隊人馬。真要如此距離派人,就算是他們也耗費不起。”鍾遠林輕輕道。
元都子點頭,不再多言。
只是拿眼望着遠處黑暗,目光深邃,帶着一抹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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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轉眼便是一年過去。
一年裡,海洲風平浪靜。
而魏合也在姚晚的守護下,潛心苦修,在山中終於完成了對雙目的超感。
而且他體內,吸收到的天賦能力,也真正有了效果。
除開鯨洪決外,他體內還額外結出了五個血囊,與之前三個血囊一起,合併爲八個。
天賦能力不出他所料,和鯨洪決的契合度極高。很有可能正是他猜測的那樣,鯨洪決的創始人,是參考了人面鳥的生理結構才創出鯨洪決。
三個氣血囊,五個真勁囊。如今便是魏合真正壓箱底的底牌。
若不開啓這些囊,他便是普通有些力氣的尋常半真人,也就是能對付二次定感。
若是開了....他迄今爲止,也從未全力出手過,當真不知能到何等程度。
叮。
天海島上,龍灣一家酒家裡。
魏合和常學忠酒杯相碰,各自一飲而盡。
“恭喜你魏師弟,如今得以超感雙眼,也完善吸收了天賦能力,總算把之前的短板全補上了。”常學忠有些感慨道。
“確實,足足一年時間,全在內山苦修,極少下山,當真無趣。”魏合也有些感嘆。
以前在府邸時,他好歹還能偶爾把玩下古畫,如今確實什麼也沒玩的。
府邸外景處,那蜂窩般洞窟裡,什麼也沒有,連吃喝也得靠周慕清負責安排。確實無趣得緊。
“好在,如今你終於該到了正式定感時日了。”常學忠嘆道。
“單單定感,對於我等不算什麼,畢竟有玄心丹在,比起散人強上太多了。但定感期間,還需完成固定宗門任務,那便有些危險了。”他擡眼看向魏合。
見其面上毫無擔憂之色,心頭一讚。
玄妙宗和無始宗可不同,那邊只需要掏腰包,只要塞得夠多,什麼都好說。
但玄妙宗這裡,要想成爲真正定感真人,每一關都極其難熬。
並非隨隨便便就能一直呆在福地長壽修養。
身爲弟子,爲了維護宗門福地的巨大消耗,也爲了維護自身利益,內山必須要將周圍一切試探的觸角打回去。
同時還要鞏固海洲地界宗門利益。
須知福地的一切消耗基礎,其實來源於整個海洲諸多外圍勢力的供養。
若是沒了這些外圍勢力,沒了弟子真人們大量傳回的各類資源,和其餘勢力進行的諸多交換。
玄妙宗再高高在上,也經不住長久消耗。
“師兄所言,我省得。”魏合點頭。
“那就好,師弟定要小心。雖然我鎖山一脈,只負責各宗封印一事。但封印中有諸多秘境,可都是會有泄露災害。”常學忠沉聲道。
“我明白....”魏合頓了頓,隨即再度爲師兄斟酒。
“不過還好的是,本宗加固封印,只是前往火池秘境,斬殺外泄邪氣引發異化的諸多真獸。
這些真獸實力還不如山下真獸,不算什麼,只要小心施爲,不會有問題。就是要擔心別被合圍即可。”常學忠提點道。
他看了看魏合,又問:“不知師弟打算和什麼人結伴同行?按照宗門的規矩,結伴之人不許超過三人。”
魏合搖頭:“我不打算結伴。師兄也知,以我實力,結伴與否並無用處,還得額外照顧他人,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