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無盡之海,這艘經過多次修補翻新的地精飛艇終於晃晃悠悠穿過貧瘠之地,沿着千針石林一路向西,進入了一眼望去全都是茂密森林的菲拉斯。
甚至在掠過莫沙徹營地的時候,還引來了下面不少牛頭人的關注,一個個仰起頭瞪大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爲這些生性平和的大塊頭看到甲板上站着一名自己的雄性同類,穿着粉紅色的裙子,手持一柄宛如錘子一樣的法杖正在大聲吟唱咒語,在螺旋槳附近形成強勁的交叉氣流,推動這個龐然大物快速飛行。
當然,這個打扮怪異的牛頭人不是別人,正是張誠的學徒,艾澤拉斯第一位牛頭人法師——卡拉·海角。
至於那個所謂“粉紅色的裙子”,其實是一件學徒法袍,但介於牛頭人的體型要比人類大得多,所以穿在身上剛好莫過膝蓋,遠遠看上去就跟裙子差不多……
“呸!一羣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卡拉·海角站在甲板上衝自己的同胞吐了口唾沫。
如果換成幾個月之前,他還會稍微有點羞恥感,但是現在早就已經把臉皮磨練的比城牆還厚,只要能平平安安活下去,根本不在乎什麼尊嚴、面子。
“少廢話!繼續保持穩定的魔力輸出!如果天黑之前倒不了厄運之槌,我就剝了你的皮給自己做一張墊子。”人類形態的奧妮克希亞用力踹了一腳牛頭人的屁股威脅道。
“如您所願,公主殿下。”卡拉·海角沒有試圖爭辯什麼,老老實實裝出一副紳士的模樣彎下腰鞠了一躬。
不是他失去了戰鬥的勇氣,而是他已經差不多知道這艘船上有哪些人是絕對不能得罪的,還有那些人是可以討價還價的,而黑龍公主百分之百屬於前者。
儘管他並不覺得對方會真剝了自己的皮做墊子,但吃苦頭、穿小鞋肯定沒得跑。
作爲一個自詡聰明且懂得變通的牛頭人法師,他纔不會傻到爲了逞一時口舌之快,就把自己擺放在一個非常危險的位置。
看到卡拉·海角眼睛裡一閃而逝的狡詐,張誠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別欺負我的學徒,他可是未來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股清流。想想看,一羣活躍在戰場上的牛頭人法師該有多麼壯觀,真是有點令人期待不已。”
“哼!期待?我覺得他回到雷霆崖,肯定會掀起把那些傻乎乎的蠢牛騙得團團轉,然後趁機爲自己謀利。”奧妮克希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這些日子,她可是沒少見到卡拉·海角是怎樣使用卑鄙手段,戰勝一個又一個對手,那種戰鬥中無所不用其極的作風,簡直就就像是個住在鄉下的地痞無賴,完全不符合法師該有的形象。
估計達拉然那些老頭子看到這位牛頭人法師,都會氣的當場背過氣去。
“哈哈哈哈!那不正是我期待的嗎?就像我之前說過的,多元化纔是一個種族生存、發展、乃至進化所必備的條件。牛頭人實在有點太守舊了,給他們注入新活力剛剛好。另外,我們馬上就要抵達厄運之槌,我建議你最好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被暗夜精靈的探子或者德魯伊發現就麻煩了。”張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提醒道。
“怎麼,你怕了?”黑龍公主驕傲的揚起下巴質問道。
張誠笑着搖了搖頭:“不,這不是怕,而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埃雷薩拉斯古城是一萬兩千年前由當時一批上層精靈法師秘密建造的,用來保存艾薩拉女王寶貴的奧法秘密。所以我有足夠的理由認爲,暗夜精靈和德魯伊們一直盯着這個地方,防止意外情況的發生。”
“我不明白!”安尼克希亞下意識皺起眉頭。
“非常簡單!如果一個人類法師進入厄運之槌,這些探子並不會太過在意,但要是一條強大的黑龍進入厄運之槌,他們就會立刻吹響戰爭的號角。最重要的是,菲拉斯一直有個與翡翠夢境連接的入口,前段時間還有綠龍出沒,你確定準備好了面對綠龍軍團的怒火?”張誠翹起嘴角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解釋道。
沒辦法,黑龍就是這麼能拉仇恨。
雖然他不覺得那些夢魘綠龍還記得死亡之翼墮落引發的可怕災難,但小心一點總沒大錯。
奧妮克希亞眯起眼睛似乎在權衡利弊,足足兩三分鐘過後才張開翅膀化作一條體型巨大的黑龍,直接撕裂山體造出了一個足以容納自己的洞穴鑽了進去。
很顯然,她通過那瓶藥劑覺醒了泰坦們賜予黑龍的大地之力。
或許還遠遠達不到死亡之翼在大災變中展現出來改變整個艾澤拉斯地形地貌的恐怖力量,可製造一場七八級左右的地震還綽綽有餘。
“庫洛·克爾巴,我的孩子,你跟她一起。記住,這幾天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輕舉妄動,等一切結束之後我會通過契約召喚你,明白了嗎?”張誠轉過身對正百無聊賴趴在上層甲板打瞌睡的另外一條巨龍說道。
“知道了,父親。”庫洛·克爾巴輕輕點了下頭,也跟着跳下飛艇鑽進山體下方巨大的洞穴。
送走這兩個大麻煩,張誠立刻邁步來到船頭問旁邊的女惡魔獵手:“馬上就能見到你的表親了,感覺如何?”
希爾娜苦笑着嘆了口氣回答:“說實話,我也不很清楚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喜悅還是恐懼。雖然我們都是上層精靈的分支,但經過一萬兩年多年的阻隔,恐怕都很難認出彼此了吧。更何況我眼下這幅鬼樣子,按照精靈的審美觀,差不多屬於醜陋到極點的範疇。”
“醜陋?”張誠上下打量着女精靈妖嬈的身姿,以及充滿異域風情的惡魔特徵,伸出右手捏着對方的下巴搖了搖頭。“不,親愛的,你一點都不醜陋。恰恰相反,在我的眼睛裡你美極了,是真正魔法技術與生物技術的完美體現。你是一件精美藝術品,只有極少數真正懂得欣賞的人才能領略到你的美麗。”
“呵呵,我應該感到榮幸,不是嗎,主人?”希爾娜頗爲無奈的聳了聳肩膀。
在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她差不多已經非常清楚自己效忠的對象是個什麼樣的人,並且對於很多事情的定義與普通人完全相反,尤其是關於美麗的話題。
要是沒記錯的話,她兩個多月前似乎聽到過這個詞還被用在一個從巨型繭中孵化出來的怪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