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很明智的沒有當場大聲的問自個兒的師父是怎麼回事,她只是乖乖的提着藥箱子,小跑着跟上自家師父的腳步。
就如在仁福堂外看到的一樣,在屋內,在前臺有一個大大的長興條臺,上面放着一把金色的小稱,還有一些零散的藥方等。
在後面,有一個貼滿各種標籤的藥櫃,條臺與藥櫃之間有大約七公分左右的距離,在那個間距之間,有着一個不算矮的凳子。
在鋪子的左邊一個比較顯眼的地方,放着一張四角木桌,上的漆色是略微顯黑的黃色,不過,看起來像是年代很久的樣子,有些地方的漆已經有些脫落了。
桌子的後面放着一張同樣質地的帶有靠背的黑黃色椅子。
雖然看起來都有些老舊了,但上面花紋還是能看出來,十分的精緻。
而此時,火兒的師父--南宮鋶在進鋪之後,非常的輕車熟路的被店裡的那個最有權威的老者的引領下,坐到了那張雖然老舊,但做工卻十分精緻的椅子上。
後面的病人也安靜了下來,一個接着一個的排好了隊。
在準備好後,南宮鋶開始了診治。
“打擾一下!”火兒對着旁邊的仁福堂的夥計說道,“請問,這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呀?”
火兒看見自己的師父在爲人治病,不理解了,不是說出谷遊玩的嗎?怎麼一下子變成了給鄉親們治病了。
雖然,她自己也大概能猜到是什麼原因,但還是需要一個人來確定一下。
“小哥肯定是剛跟着雲大夫吧!”這位店鋪小二哥的口齒十分的伶俐,眼珠一轉,下了個肯定句。
“嗯...算是吧!”火兒有一種抓狂的衝動,她真的很想喊出來,她認識他都已經十三年了,這會兒卻只能在自己心裡說,你們連他是老是少都不知道。
“哦,那你可能不知道。”店鋪小二拉着火兒的衣裳,湊近她,興奮的、神神秘秘的說道,“聽說雲大夫有一天在經過楊柳鎮的仁福堂門前的時候,正巧遇上一個........”
從店鋪小二滿是崇敬詞的話語中可以得知,那天,可能是容貌過於驚人,火兒這麼想,南宮鋶裝扮成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救了一個由於得了麻風病而被自己的丈夫趕出來的年輕婦女,從此廣爲傳誦。
由於當時的麻風病的村民並不止一兩個,村裡的大夫們都束手無措,村民們便強烈的希望南宮鋶能夠留下來替村民們診治一下,南宮鋶推卻不了,只好留下了藥方與治療的方法。
並且,到最後,演變成了南宮鋶答應第二年的這個時候再來。
又由於南宮鋶沒有留下自己的名號,且說他第二年會再次前來,而且他一身白衣白髮白鬚,村民們便自然而然的認爲南宮鋶是一位雲遊四方的高人大夫,便親切的稱他爲“雲大夫”。
“不過說實話。”店小二的臉上有着神秘的笑容,用手肘輕輕的撞着火兒,小聲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身上怎麼有着女人的脂粉香氣呢?”
那個店小二可能是離火兒太近,聞到了火兒身
上那股獨屬於女孩子的獨特清香。
“........”火兒變得有些緊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該不會被這個店鋪小二看出自己是女孩了吧。
不過,還是裝作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
“沒沒,是我這鼻子最近出問題了!”店鋪小二笑眯眯的摸着頭打着哈哈,怎麼可能,像雲大夫這般,如神仙似的人物,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小就會風流的徒弟呢?
“........”火兒覺得冷汗泠泠,差點就被看出來了,好險。
“小童,來幫爲師寫一下藥方!”
對面,正在遠處的南宮鋶看到了火兒的處境,狀似不悅出聲叫到。
“哦,來咯!”
火兒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急忙的答道。
“對不起了,我師父在叫我了。”火兒急急的向着店鋪小二道歉,不等店鋪小二有什麼反應,提腿,快速的,離開了。
“唉.......”看着眼前急急離去的雲大夫的高徒,店鋪小二的眼睛愣得一跳一跳的,難道,雲大夫的這位高徒,真是........
哎,世外高人挑選徒弟,肯定有他的用意,自己一個店鋪小二怎麼能理解那麼深的用以呢?嗯,一定是這樣!
店鋪小二在心中爲自己那唯一的偶像上的唯一瑕疵,使勁兒的擦拭着。
“師父!”火兒還有點在冒冷汗,要真被人看出來是女孩,不要說老頭子了,估計師父以後都不會在讓自己出谷遊玩了。
“好,來!”南宮鋶用他那變過之後的蒼老的聲音角火兒過來。
火兒聽話的,乖乖的走過去,笑話,這時候要再不聽話,她也估計下次別想出來了。
“來看看這位病人都有些什麼症狀?”
“這位大叔看起來體態有點偏胖,嗯,大叔,您是不是經常失眠,但十分的疲睏,非常的想要入睡呢?”
“嗯,是呀,我這老毛病都快三十年了,怎麼都沒治好!”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打着瞌睡,半斂着眼睛,打折呵欠,沒什麼精神的回答道。
“陽氣盡,陰氣盛,則目瞑,陽氣盡而陰氣盛,則寐矣。”
“那這位小哥,我這病該怎麼治呀?”
“嗯....”火兒把眼光投向了南宮鋶,南宮鋶笑着看着火兒,點了一下頭。
火兒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繼續答話。
“這需要丹皮三錢半、梔子三錢半、柴胡三錢半、白芍四錢半、白朮三錢半、當歸三錢半、茯苓和茯神四錢半、生大黃.......”
火兒連氣都不喘一下,就把十幾種藥物的名稱,以及每種藥要用藥的多少,全部都一口氣說了出來。
說完了之後,火兒再次看了看南宮鋶,在再次得到南宮鋶的點頭之後,這才放心下來。
也許是從第一次開始,火兒,就已經習慣了有南宮鋶的點頭。
好像,只要,有他在,天,就不會,塌下來。
........
“這位大嫂,您這是飲食
過量,然後損傷了脾胃,滯於中焦所形成的胃腸疾患。”
........
“在進食時,味不可偏亢,偏亢太過,容易傷及五臟,與您的身體健康不理。”
.........
整個一天,火兒忙的不可開交,累的氣喘吁吁。
反觀她的師父,這一次診治的主角,倒是落了個清閒。
南宮鋶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火兒處理,自己就在一邊坐着看着,遇到一些火兒解決不了症狀,纔會,幫一點點小忙。
黑夜,月光高照,一片瑩瑩的樹林裡。
“好熱,熱死了!”
火兒痛苦的扯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在潔白的月光的照射下,火兒的臉變得有些慘白,原本富有神采的雙眼此時無精打采的眨着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小片的陰影。
不點而朱的紅脣也失去了血色,精緻漂亮的五官失去了原有的光亮,連原本隨風飛揚的黑髮,此時都乖乖的順着淺棕色的布衣線條,看起來有點整整齊齊的、又有點凌亂。
火兒一臉的疲憊。
此時,南宮鋶也褪下了人皮面具、白髮和白鬚。
他的一頭黑髮在月光下散發着晶瑩的光芒,濃密的睫毛也在月光下在臉上留下了一塊陰影,月光籠罩着他的全身上下,白白的月光似乎從他的白衣上反射了出來,他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瑩瑩的光,飄逸出塵,朦朧而美麗神秘。
像是九天之上,無意間,落於凡間的,謫仙。
“師父,我們今天回去不了耶?”
都已經天黑了,又不能在師父面前飛走,火兒有點懊喪,無力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這次一定會被老頭子給罵死的,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完了,會死翹翹的。
“你是說你的另外的以爲師父嗎?”
南宮鋶早就知道了有天散道人的存在,只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還有火兒每一次都是從哪裡來的,火兒不說,南宮鋶也沒有問。
每個人,都有,獨屬於自己的,秘密與過去。
他,南宮鋶,也是。
“對呀,回去後,老頭會把我罵死的!”火兒好像有一點後悔的樣子。
“那月兒後悔嗎?”
“不啊,很好玩,好久沒看到那麼多的人了!”火兒的眼中又有了些神采。
她很喜歡那麼熱鬧的地方,她以前在父母還在世的時候,就喜歡去遊樂場等一些地方。
只是,在父母去世後,性格變得有一點的扭曲,纔會,遠離人羣。
“那就行了!”
“可是.....”
“什麼?”
“師父,”火兒用帶有指控的口吻,對着南宮鋶伸出右手,“我的冰糖葫蘆!”
他這個徒弟,總是能讓他開心起來,“下次,爲師補給你。”南宮鋶帶着笑容說到。
“那還差不多,”火兒收回伸出的右手,放在了背後,“師父,我換衣服咯。”
“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