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還沒弄清楚玉夜和赤夜這是在搞什麼名堂,聽到師父說合歡丸也是一愣。
“什麼?合歡丸?!你們兩個怎麼!”
知徒莫若師,確實被季青林猜對了,玉夜和赤夜剛剛出去就是拿雜貨鋪存放的藥丸。
之前因爲兩人都吃過師父的虧,所以回來之後偷偷找到了師父存放的藥物。
而聽到孫義說雙修可能是最爲穩妥的辦法,玉夜和赤夜也想幫江晨師姐一把。
因爲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玉夜實在是太瞭解師姐了。
和師父是百年前的恩情,但師徒情分一點兒不比自己和赤夜淺。
絲毫沒有因爲見到師父收了新徒弟而產生任何負面情緒,不但繼續毫無保留的爲師父做事,甚至還教導起了兩個師妹修真之法。
同樣作爲徒弟,自己和赤夜當然也很清楚師姐明明也喜歡師父。
否則這百年的等待,如果單純是師徒恩情,任誰也無法信服。
不過因爲師姐過於懂事,既考慮師父的想法,又在意師妹的情緒,所以纔始終沒有踏出一步,只是默默守護着大家。
這次中毒也是如此,先是將玉夜和赤夜遠遠推開,自己則是不顧生死的爲師父擋下毒血。
原本玉夜和赤夜是想着等事情結束再詢問師姐,或者等師姐主動和師父說清楚。
但看這意思,懂事的江晨師姐可能還以爲玉夜和赤夜都還沒有“遭師父毒手”呢,她自己自然不會去想這些事情。
所以當玉夜和赤夜聽到師姐再次以擔心她們兩個情緒爲理由拒絕師父的時候,二人直接衝進來用師父的方法助力了一下。
見江晨師姐媚眼之中盡是驚訝,玉夜點頭道:
“師姐莫怪,我們也是爲了給您解毒。”
“那你們也不能給我下藥啊!”
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話,玉夜和赤夜都不免有些感慨,很想回一句:“師姐,這是咱們宗門傳統”,不過還是忍住了。
赤夜吐舌道:
“師姐,生死攸關啊,雖然師父人是差了點兒,不那麼討人喜歡,可能不合師姐的意,但這不是爲了解毒嘛。”
江晨心說你們這都哪跟哪兒啊!
“不是!那你們就下毒?這都是和誰學的啊?”
季青林輕咳一聲無奈別過頭去。
心說玉夜和赤夜這兩個小混蛋可算是找到報仇的機會了。
玉夜知道江晨師姐在擔心什麼,隨即貼在師姐耳邊小聲安慰了兩句。
江晨柳眉微蹙媚眼遲疑道:
“你們已經.”
玉夜點了點頭在江晨耳邊小聲道:
“情況情況大概就是這樣,我們可是一點都沒有隱瞞師姐,接下來就由師姐自己決定了,我和赤夜覺得無論如何您還是先把毒解了再說。”
“可是怎麼能.”
沒等江晨說完,玉夜和赤夜就對視一眼,便抱起煤老闆先跑了出去。
和上次用屍露給師姐療傷不同,這次玉夜的心態出奇的放鬆。
轉瞬間,空蕩的客廳內只剩下了季青林和江晨。
玉夜和赤夜說的沒錯,江晨的心思確實一直很猶豫。
自己對師父的感情再深,也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的師父如同人的來世一般有自己的生活和徒弟,自己不想因爲自己而讓這些變成一場混亂。
因此每次也都是儘量壓制着多餘的感情,儘量讓自己扮演好一個大徒弟與大師姐的角色。
雖然自己從不主動,但有時候也會幻想也許玉夜和赤夜會能看出來呢。
可冷靜下來一想,看出來又能怎麼樣呢?她們還能把師父推出來不成?再說師父是什麼想法還不知道呢。
和作爲南華區會長處理問題冷靜果斷不同,感情的事情上,江晨在意的人太多,需要考慮的太多,所以一直沒敢做出任何決定。
卻沒想到今天遇到這種情況:玉夜和赤夜不但看出來了,居然還趁機給自己下藥順水推舟!
而被將了一軍的季青林全程張着嘴巴,眼睜睜看着玉夜和赤夜胡鬧一通後離開。
心說出來混真是遲早要還的,自己給她們兩個下藥逗她們,結果她們兩個回頭就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
而且還打着解毒救人的旗號,自己如果輕易開口拒絕,好像是寧願看着徒弟死也不願意,這得是多討厭小江?
可縱然是爲了解毒,這種事要看的也是小江的想法纔對啊。
這兩個小傢伙也太自作主張了吧?
不過好消息是,家裡根本就沒有合歡丸,藥罐裡放的都是糖而已。
想到這裡季青林低頭看向依舊被自己一隻手摟住按着的江晨,沒想到江晨也正擡頭望着自己。
四目相對,二人目光觸及又馬上錯開,還是江晨先抱怨道:
“師父!您也不管管她們!太肆無忌憚了,居然給徒兒下毒!”
“她們也是爲了給你解毒嘛”
“那也不能這麼強迫師父啊,快找找,您這裡有解合歡丸的藥嗎?”
嗯?等一下。
強迫師父?也就是說江晨她自己其實不算強迫咯?
季青林擡眸笑道:
“你說的是哪種解毒藥?”
江晨俏臉茫然反應過來後臉一紅道:
“師父!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情開玩笑!”
可誰知季青林卻是收起笑意詢問道:
“爲師可沒有開玩笑,因爲確實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始終沒有正面面對過這個問題的江晨目光躲閃,咬脣別過頭道:
“徒兒.徒兒沒考慮過。”
“趁這個機會現在考慮也不晚,到底是怎麼想的?”
“徒兒只是不想讓師父爲難,更不想破壞玉夜和赤夜原本和諧的師徒關係,還有就是.”
季青林左手伸到江晨小腦袋瓜後面扶正,讓其看着自己,然後才詢問道:
“爲師問的是你,沒讓你考慮別人。”
“.”
江晨只感覺小臉發燙,實在不知道該不該直抒胸臆。
急促的呼吸,紊亂的大腦,一切都怪玉夜和赤夜那兩個小混蛋給自己喂藥!
季青林摸了摸江晨發燙的臉頰柔聲道:
“還不願意說嗎?你剛剛吃的是強效藥,有什麼話就藉着藥勁兒說出來吧,爲師向你保證明天就忘,而且絕對不告訴她們兩個,說完爲師就給你拿解藥。”
這話算是壓垮江晨心鎖的最後一根稻草。
卻見江晨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閉上了,然後撲過來雙手摟住了季青林的脖頸緊緊抱着,竟是無言抽泣起來。
“怎麼還哭起來了?之前太懂事,現在感覺委屈了?”
江晨沒有回覆,但沒有停止的啜泣聲似乎已經做了回答。
等了師父那麼久,最終師父卻收了新徒弟,就是情緒上再理解,感情上又怎麼會不生氣呢?
要不是因爲師父失去記憶,完全不知的玉夜和赤夜又乖巧懂事,江晨當時就差點發作。
季青林伸手輕撫江晨的脊背安慰道:
“好啦,誰讓你之前什麼都不說來着?所以還要不要告訴爲師,你到底是怎麼嗚.”
動作代替說明,壓抑這段感情太久的江晨終於不再躲閃,雙手按住師父的腦袋,紅脣吻的季青林有些喘不過氣。
原本就妖媚無比的樣貌又增添了幾分強勢,搞得季青林單手根本無法招架。
不過纏綿的一吻過後,季青林才終於能再說話:
“那爲師可給你解毒了?”
面色潮紅的江晨輕咬下脣點了下頭,不過很快又伸手拉住了季青林,小口喘着粗氣道:
“等一下師父,這藥性好像有點猛烈,徒兒徒兒擔心會影響您治療的效果,要不然還是等徒兒先把藥解了吧?”
不知道江晨是真的擔心劫火入體的藥效問題,還是怕她自己一會兒放得太開收不回來。
季青林捂嘴偷笑道:
“小傻瓜,她們兩個是拿糖豆騙你的。”
江晨聞言媚眼一愣,糖豆?
那自己這個反應.全是自然的啦!
而且師父居然還都知道自己這是自然的反應。
江晨當即羞惱的捂臉罵道:
“啊!這兩個小混蛋!可師父您怎麼就這麼肯定是糖豆?”
季青林心說因爲自己就是這麼糊弄她們的呀,壞笑道:
“因爲爲師這家裡根本就沒有那種藥,所以徒兒你說藥性猛烈難以抵禦,說的是哪味藥啊?”
江晨本來還想解釋,可一想師徒三個一起騙自己,此時也不在意形象了,直接反身將師父壓在身下,奶兇奶兇道:
“當然是您這味藥了!”
季青林一隻手還按着傷口,實在不方便抓住江晨,提醒道:
“乖乖的別動,爲師給你解毒!”
“是您乖乖的別動,徒兒自己也能解!”
“啊?誒誒誒!嘶~嗚!”
“師父,您在南華區第一眼看見徒兒的時候,真的相信徒兒了嗎?”
“相信纔怪呢,當時爲師想的是,這麼妖媚的商會會長假裝徒弟投懷送抱肯定有陰謀。”
“嘻嘻,那徒兒的陰謀今天算得逞了。”
“誰得逞了還不一定呢!”
“欸啊!師父!”
“這算是彌補了百年前的遺憾嗎?”
“早知道被玉夜她們兩個小混蛋捷足先登,百年前就應該給師父蓋個戳兒。”
“爲師可以先給你蓋一個,這裡可以嗎?”
“誒誒誒師父!”
“話說小江你是南華區的屍祖,這要是被司馬士他們知道,不會來征討爲師吧?”
“那可說不準哦,如果按照婚制,師父您現在欺負的可是結過婚的人。”
“.”
“徒兒錯了錯了不說了,沒有沒有!”
“感覺怎麼樣?劫火匯入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確實有股暖流在走動,但天衣有縫的毒有沒有解開徒兒也不知道,您把手掌輕輕拿開試試看。”
汗水並沒有將手上的血紅色劫火熄滅,季青林慢慢將手掌移開,做好了萬一傷口再度裂開隨時用手按住的準備。
不過令人驚喜的是,下方只有白皙的肌膚,那倒裂痕已然消失無蹤。
江晨驚喜道:
“成功了師父!”
“確實,傷口完全消失了,可是我們也不能確定你體內的毒素還有沒有。”
“那師父的意思是”
“當然是盡全力繼續將毒素徹底清除啊。”
“盡全力繼續?師父.徒兒覺得誒誒!”
“嘿,剛剛趁着爲師只有一隻手能動囂張是吧,現在還有沒有那麼硬氣了?”
“師父師父徒兒錯了!您別嗚嗚!”
百年約定今重圓,嬌軀不改醉紅顏,妖媚姿態雖萬千,只將一人畫心間。
劫火慾火內外燃,奇毒陰霾共消散,師徒何妨春秋過,紅裙道袍總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