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人是不願意看到有人來踢館的。
因爲這一方面代表着風險,另一方面也代表着有人質疑會館的實力。
從吉島真一接手六藝會館以來,只出現過一次踢館的情況。
那個時候自己還年輕,下手沒有輕重,認爲踢館者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所以直接將對方打死了。
年紀輕輕打死宗師級的高手,吉島真一的威名自然也不脛而走。
如今教徒數百,人也已經成熟了不少。
面對踢管這種事情,吉島真一也能夠心無波瀾的認真對待。
畢竟敢說出踢管這兩個字的,多多少少都會有兩把刷子。
當然,這種事情肯定還得江湖是江湖了。
要是人家說踢館,你直接報警,那就太丟臉了。
而且對方並沒有選擇人比較多的白天過來,反而選擇了深夜。
這就說明對方在給彼此之間都留下了一定的緩衝空間。
踢館的另一個意義就是揚名,選擇此時夜深人靜來,估計是覺得輸了之後雙方都能留下顏面。
從剛剛那一手“推山掌”來看,對方手下也有度。
至少,吉島真一是這麼覺得的。
弟子們分列兩側,髒袍人脫下袍子,裡面是一件黑色的貼身運動服。
一頭黑髮依舊髒亂,就連雙眼看上去都有些無神,臉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神態,且依舊戴着口罩。
“在下六藝會館館主,吉島真一,請問閣下是?”
“若是贏了,再宣揚我名吧。”
吉島真一的弟子們發出一陣輕輕的噓聲。
似乎是在說:你這傢伙也怕丟人啊?怕輸怕丟人就別來踢館嘛。
吉島真一併沒有讓對方把口罩摘下來,覺得對方輸了之後能保留幾分顏面。
“如此,請吧!”
披頭散髮的男子倒是沒有什麼起手招數。
咚——
右腳輕輕一頓,整個人直飛過來。
雖然並沒有發動進攻,但僅此一招在場衆人就都是一驚。
誇張的身體移動無非是精巧的功法或者是安裝了腿部義體,無論是功法還是義體,至少都需要一定幅度的身體動作。
如此才能讓經脈之中的氣勁,或者義體之中的繃簧產生效果。
可是這男子頓地的輕巧力度與飛出去的速度實在是不成正比。
吉島真一震驚的同時,右掌已然拍下。
隔開了披頭散髮男子的第一拳。
轟——
氣勁順着手掌砸向木質地面,散開的氣浪衝在兩側弟子臉上。
高手過招其實也和男女雙修一樣,僅一下就能知道彼此的深淺和長短。
吉島真一意識到對方實力強大的同時,也發現對方第一拳並沒有用盡全力。
並且也沒有顯露出任何功法,單純的氣勁轟炸而已。
不知是謹慎還是留有後手。
戰鬥過程中,想法只在腦中一閃而過。
一拳被拍散,披頭散髮的男子回身一手刀將吉島真一逼退。
即便閃避已經足夠及時,胸前的衣物還是被劃開了一條口子。
可那一手刀中並沒有包含氣勁,對方有別的什麼手段!
演武場還是有範圍的,眼看對方只是一味的粗暴進攻,將自己逼到邊緣。
本來還想着先看看對手什麼路數再出手的吉島真一也不再等了,眼疾手快雙手同時抓住對方的手腕。
接着就是一招小手返,雙手突然發力同時折向不同的方向,想直接將對方的腕骨卸掉。
有時候勝負並不需要多大的力氣,簡單有效永遠是王道。
可被抓住手腕的披頭散髮男子卻並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吉島真一雙手用力一折。
呼——
雙手突然就抓空了,只看到一股黑氣閃過。
驚訝之餘,剛想縮身退後,可那兩道黑氣卻化做雙手突然扣住了吉島真一的雙手脈門。
這不是什麼修真功法!
至少在吉島真一見過的或者學習的功法中沒有這一項,甚至沒有聽說過類似的。
當然,也沒有什麼義體能夠做到這種地步。
被扣住雙手的吉島真一隻聽披頭散髮的男子口罩後傳來輕笑:
“到你還債了。”
原本看到那黑氣,吉島真一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想不起來。
直到聽見“還債”二字,吉島真一的瞳孔一縮。
他是是那幅畫的主人!
驚懼之餘,吉島真一也不再抱着切磋的想法。
雙足踏地一沉,全身氣勁瞬間爆發。
兩側觀戰的弟子們直接被這突然的勁道衝倒。
可眼前這個來踢館的亂髮男子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只是亂髮被吹開,露出口罩上方那雙冷漠無神的眼睛。
不過暴起的氣勁將亂髮吹開後,吉島真一也注意到了對方額頭上的可怖疤痕。
不是疤痕,而是簡易版易容配件的邊角。
即便是雙臂運盡全力,吉島真一依舊沒有脫離開亂髮男子的掌控。
似乎也不打算在這裡浪費時間,亂髮男子雙爪突然用力,手指深深扣肉吉島真一的經脈之中。
疼的吉島真一低吼一聲。 但一抓之下,卻輪到亂髮男子露出疑惑神情。
“嗯?”
好歹也是西昌區的第一高手,吉島真一藉着疼痛一腳踹出。
然而一腳踹在亂髮男子胸口,吉島真一卻被反震出去。
雖然沒能傷到對方,可藉着反震的力量,吉島真一還是強行脫離了對方的操控,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同時鮮血也從雙手手腕滴落下來。
周圍的弟子們看到這一幕還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
心裡只是好奇師傅今天動手爲何如此狼狽?
亂髮男子倒是不慌不忙,看了看手中的血,皺眉道:
“你居然沒有觀想那幅畫?”
吉島真一也從驚懼之中緩過神來,咬牙輕哼了聲道:
“先祖知道當借當還,所以藉此活命之後就再也沒有修煉過,也嚴禁後世子孫修煉,我自然嚴守祖訓,若非那畫不能毀掉,我早就除掉這害人之物了,你究竟是何人?”
亂髮男子確實沒想到有人抵住了那畫的誘惑,沒能將氣息收齊,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感受到那凜冽的殺意,吉島真一趕忙吼道:
“報暗警!快!”
縱然感受不到殺氣,也能看出架勢不太對,兩側的弟子都準備往外跑。
呼——
黑色的氣焰直接將六藝會館的木質地面撕碎。
兩側躲閃不及的幾名弟子轉瞬間就被飛起的木刺紮在身上。
吉島真一知道對手實力難測,可也實在無法任由弟子拖住自己跑路。
所以幾乎沒有做任何猶豫,踢出腳底木地板的同時,一招烈陽無極的火勁也跟着打出。
趁着師傅拖延時間,弟子們趕緊逃到會館門口報警。
因爲智械風暴,全球各地總是會出現智械引起的騷亂。
曼谷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爲防萬一還是在各個主要地點全部安裝了暗警的報警裝置。
西昌區靠近城市中央的六藝會館自然也不能落下。
以便出現情況能第一時間反應,同時爲了防止誤報誤觸,也都佈置了真人掃描。
“您好,暗警總部。”
好不容易撥通,六藝會館的弟子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索性最直接道:
“殺人了!在六藝會館!”
與此同時,整個一樓幾乎都被烈焰所填滿,好似烈陽一般的火焰擊碎窗戶噴出。
亂髮男子依舊神態自若,擡手一掌正接在吉島真一轟出的烈焰上。
吉島真一心下大驚:爲什麼沒有爆燃?
這一招的氣勁原本應該是不碰到就會炸裂爆燃纔對吧!
亂髮男子口罩後的嘴角微揚,五指驟然收攏向後一拉。
幾乎要充斥整個一樓的火焰,就像被吸塵器吸走的毛髮一樣,轉瞬間匯入了亂髮男子的手掌之內。
強大的吸力讓吉島真一也無法自持,整個人直接被吸了過去。
雙臂還沒來得及護在身前,就被對方一掌直接拍在了胸口上。
噗——
一口鮮血噴出,吉島真一咬牙踢出一記火鐮腳直擊亂髮男子太陽穴。
面對如此搏命一招,亂髮男子也沒來得及防備,只好儘量側過頭去。
嘭——
一腳沒有正中太陽穴,而是貼着太陽穴擦了過去。
不過還是將假髮男子戴着的面具和假髮一起踢飛了出去。
露出了下面那張陌生的俊俏笑臉,看起來似乎也就二十多歲,臉上還有一些看不出形態的黑色紋身。
趁着看到自己相貌愣神的功夫,焚業左手輕拍將吉島真一的單腿夾在腋下。
同時右掌按着胸口直接將吉島真一按在了牆上。
轟——
整面牆都跟着發出一聲令人不安的悶響。
吉島真一又是一口鮮血嘔出。
焚業手掌依舊未曾放下,咬牙逼問道:
“那幅畫在哪兒?”
“咳咳咳咳,你別想再看到了。”
焚業剛想再補一掌將吉島真一心脈震碎,身後便傳來了六藝會館弟子衝過來的喊叫聲。
十餘名弟子見師父我也在旦夕,也顧不了那麼多,果斷全衝了過來。
焚業只是微微回首,黑焰便如同漂移甩尾的AE86,將衝來的弟子們甩飛出去。
只是看到這些弟子,焚業又有了新的想法。
右腳輕一塌地,整個牆邊的木質地板也盡數碎裂。
同時地上鋒利的木刺直指那十餘名弟子。
“說,那幅畫在哪兒?否則他們就先你一步了。”
“咳咳,在你媽了個.”
髒話還沒說完,焚業右腳就猛一頓地,木刺跟着盡數飛出。
就在六藝會館師徒以爲今天要交代在這兒的時候。
一道誇張的刀氣直接捅穿了一樓的牆面,出現在了六醫會館一樓演武場的中央。
如一堵氣牆般將木刺悉數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