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蒙面人走後,小玥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全然不顧地上疼得哇哇大叫的顧微涼。小三呆呆地看着這一幕,大腦一時短路。很快,他意識過來,轉頭怒目瞪着小玥。
小玥轉身,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小三緊握的拳頭又鬆開了。他從來沒覺得,小玥像是現在這樣陌生過。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又何曾瞭解過她呢!
每個人都是陌生的,就連娃娃。小三努力壓住自己的感情,走到小玥面前,開口道:“這都是你安排的?”
小玥的嘴角露出一絲嘲弄:“沒想到你還挺看得起我啊!”
“你……”小三語塞,腦海中顯現出在幾個月前遇見小玥時候的景象,那時候她多單純個孩子啊,是什麼讓她變成這樣了?想起前後的對比,小三竟然有些不捨,他又問道,“你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她自找的,不按照我說的做,就必須得死。”說到最後那個“死”字的時候,小玥的聲音輕輕的,卻出乎意料地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震懾力,讓你無法弄清楚這一切究竟是從何而起。
“你……”小三氣的後退幾步,他萬萬沒有想到小玥竟然回答地這樣理直氣壯。假如一開始就沒有遇見這樣的事情,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了。可是,堅持要來這裡,也不是顧微涼的錯啊。因爲前面的路,是未知的。
“嘿,你不會還覺得我是故意的吧,不信去問問芭比,她的答案你應該相信。”小玥說完,自顧自地離開了。
小三想了想,正考慮着要不要找娃娃問問。說實話,聽小玥剛纔說完,他竟然有些猶豫了。萬一小玥說的是真的,自己又該怎麼去面對這一切呢!
沒想到,娃娃自己走了過來,她站到小三面前,說:“她說的是真的,一開始我就查出來了,她是敵放派來的間諜,包括那個左岸也是,左岸已經被我解決掉了。她,早晚得死。”
小三看了一眼娃娃,沒有回答她
,腦海中卻回想着這前前後後的事情。一路上,顧微涼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舉動,唯一讓人難以理解的是,剛纔選路的是,她那樣堅持着走這邊。當時小玥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娃娃卻很着急,這說明,這條路真的存在什麼問題。
小玥之所以沒有阻止,是因爲她有決心把這邊的危險除掉。只是,娃娃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想了想,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也許,這個隊伍裡有個人對於她來說非常重要。可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想了半天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兜子走過來,小聲說道:“三兒,她怎麼辦,好像快不行了。”
小三轉過頭,看到地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他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了,還不如干脆地把最後的時間留給她和伊慕影,於是說:“讓他們談談吧!”
兜子點點頭,和小三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不再去理會那邊的伊慕影和顧微涼。
有病不能醫,久而久之,在遇見了危險的時候,流血過多就等於被判了死刑。那就是麻丄所引來的後果。也是一個時代高科技發展,最後連醫院都不需要的悲哀。
顧微涼躺在伊慕影的懷裡,身體不時地抽搐着,臉色也越發地蒼白起來。伊慕影的眼淚不斷地掉下來,一滴滴滴在了顧微涼的胸前。她的兩隻手已經被打斷,只是耷拉在那裡,血已經流的差不多了,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人頭腦發昏。
伊慕影努力擦了擦眼淚,試圖掙扎着站起來。可顧微涼的體重全都承擔在她的身上,雖然顧微涼不是很胖,可畢竟身高在那裡。再加上伊慕影這段時間一直在哭,連站起身的力量都沒有了。
“影兒,別動了,聽我說——”顧微涼努力地抽動了一下嘴角,像是小孩子一樣把鼻涕吸進了嘴裡,然後擡頭盯着伊慕影,道,“我知道這次來了之後活不下去了。你媽媽走的早,我這個當姨媽的也不能照顧你了。還真是有
點兒對不起你。”
聽到這話,伊慕影的眼淚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地掉落下來。弄得現在的她雖然不願意,可有些事真實地存在着。就好比,顧微涼比她小,卻因爲輩分大而承擔了大人的形象。
“微涼,你什麼都別說了,我帶你走,我現在就帶你走!”伊慕影再次掙扎着想要起來。
顧微涼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她想動一下手,無奈已經用不出力氣。胳膊一動,扯動了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豆大的汗珠再次掉下來,她感覺自己像是曬在了太陽地下,那樣溫暖的感覺揮之不去:“影兒,現在好舒服,我想睡覺……”
見顧微涼閉上了眼睛,伊慕影再也顧不上哭,他用力搖晃着顧微涼的身體:“小姨,你醒醒,你醒醒啊!”
過了良久,顧微涼疲憊地睜開眼,有些責怪地看着伊慕影:“你這孩子,咋這麼任性,小姨休息會兒,你就吵成現在這樣了!”
“不許你睡,你給我起來!”伊慕影語氣堅決,眼淚再次從眼角滑落。
“答應我,找左岸,只有他纔是愛你,纔可以保護你。”顧微涼說完,頭一歪,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知道,在遠處的夢裡,有着鳥語花香,天和地都是黃色的,那是黃樹坡特有的標誌。短暫的一生過後,把自己留在這裡,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只是,最後那句話,卻道明瞭她心中最大的期望。
伊慕影緊緊抱着顧微涼,她已經哭不出聲音,眼淚打在她的身上,可惜,此時的她早就已經沒了力氣去哭泣。
娃娃不忍心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在奇怪,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不人心的感覺,心想那不是人類所特有的麼?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走吧!等着趕路。”小玥聲音冷冰冰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由一個大大咧咧的姑娘,變成現在一個要殺人的女魔頭,讓所有人都會感覺到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