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星期內,趙逸風每天都會到博客上去看看伊黎安有沒有給自己回信。但是那感覺由剛開始的期待慢慢變爲了無奈,逐漸地,他已經沒有了去看的動力。說不定你在等着的時候,人家壓根就沒上博客呢。
終於,在第八天,趙逸風徹底抓狂了,他決定到歷史研究所去打聽下,那裡人多,說不定能夠得到一些消息。
想到這裡,趙逸風就匆匆收拾點兒東西下了樓。苗蘇蘇看到趙逸風面色匆匆地往下走,以爲發生了什麼事:“逸風,這麼着急,有急事嗎?”
趙逸風邊說邊穿上外套:“苗姨,我最近一直在找一個人,卻聯繫不到他,所以要去走一趟。”
“什麼人,讓你這樣着急?”苗蘇蘇回想起,這幾天趙逸風一直都是急匆匆的,無論幹什麼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怕自己問多了讓趙逸風覺得不自在,因而她也沒多問。苗蘇蘇像是忽然記起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逸風,是不是找女朋友啦,鬧矛盾了?”
趙逸風哭笑不得,苗蘇蘇剛纔的樣子跟自己母親差不多,可是,他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啊。不過經苗蘇蘇這麼一提醒,趙逸風纔想起來,自從那天去公園看摩天輪後,趙逸風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馮敏佳了,也不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好不好。
“苗姨,我沒有。”爲了不讓苗蘇蘇誤會,趙逸風停下步子耐心地給她解釋,“我要去找一個歷史學家。”
“哦?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認識。”苗蘇蘇說。
“伊黎安。”趙逸風說。
苗蘇蘇聽到這個名字,臉頓時變得煞白,她像是被電擊了一般,連連後退幾步,險些倒在地上,趙逸風過去扶住了她:“苗姨,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些不舒服,現在沒事了。”苗蘇蘇摸着額頭,臉色旋即恢復了正常。
趙逸風有些不放心地伸手試了一下她的額頭:“苗姨,我們去醫院看看吧,老是這樣不行。”
“傻孩子,你難道忘了,我們這裡沒有醫院。”苗蘇蘇微笑着提醒。
“可是……”趙逸風忽然想起這裡那個叫做麻丄的疾病,不禁有些害怕。苗蘇蘇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人了,他不希望她出什麼事情。
苗蘇蘇擺擺手:“放心好啦,我身體好的很,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有些累了。”
“那您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扶你。”趙逸風感覺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具體哪裡不對勁。
苗蘇蘇虛弱地點點頭,在趙逸風的攙扶下回到了臥室。趙逸風把苗蘇蘇放在牀上:“苗姨,要不要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我睡會就好了,
你有什麼事就去忙吧!”苗蘇蘇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趙逸風帶上們,剛關上門,聽到裡面苗蘇蘇在喊他,他又折了回去:“苗姨,還有事麼?”
苗蘇蘇:“我認識的人中好像沒有歷史學家,不過我可以給你問問,到時候給你消息。”
“好,我知道了。苗姨,你趕緊休息吧。”趙逸風說完,輕輕地帶上了門。
找伊黎安的事,趙逸風本來就沒點頭緒,聽苗蘇蘇這樣說,趙逸風心想還是先暫且放一放吧,於是回房間收拾了下東西。開車去橋下尋找下面那兩個流浪漢。
今天是週末,路上人很多,但是沒有半點堵車的意思。因爲這裡的車有很多車道,單單的立交橋就有十多層。具體地有多少趙逸風沒細數過。
不過仔細看來,對那些流浪漢來說,能暫且安身的地方只剩下最底層橋上的橋洞了。
開車的過程中,趙逸風想起剛來這裡遇到那兩個流浪漢時候的情景,記得他們兩個中一個很好心地給趙逸風一件衣服,對他說:兄弟,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地盤也有限,等擴張了你再來。
另個說:哦對了,好像七段橋那邊還有空位,你過去看看吧。
當時趙逸風感覺這個世界簡直是太瘋狂了,他一個堂堂的科學家,竟然被人當成是搶地盤的,那是多麼諷刺的事情啊。
現在一想,雖然前面有誤會,這有都很值得。不打不相識,如果不是那次誤會,說明趙逸風就不會認識他們,更不會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經過一座大型超市,趙逸風轉了個彎,把車子停下,然後進去買東西。
等過了一會兒,趙逸風推着滿滿一手推車吃的東西出來了,上次去找他們的時候,趙逸風在那裡吃了一頓飯,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麻煩他們了。畢竟,趙逸風的生活條件要比他們好得多。
十多分鐘後,趙逸風開車來到流浪漢居住的那座橋旁邊,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然後拎着一大包食物走了下去。
剛好,今天兜子正在那裡整理撿來的塑料瓶。趙逸風在臺階上往下喊了一句:“兜子。”
兜子像是早就在等着趙逸風來,回答:“誒,來了。”
說罷,兜子“咚咚”上了臺階,接過趙逸風手中的食品袋。
“小三呢?”趙逸風邊問邊折回車子,去拿其他吃的東西。
“他出去賣破爛了,讓我在這裡看着點兒。”兜子說,接過趙逸風手裡的那一箱子啤酒,“你看你,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
說罷,兩人手裡拿着沉甸甸的東西往下走。可能是因爲天氣暖和後,他們的房間
裡收拾得稍微整齊了,看上去也寬敞了許多。
而且趙逸風注意到,他們用磚頭在外面堆了個小爐子,原本紅通通的磚頭被薰得黑黢黢的。
兜子害羞地撓了撓光頭:“嘿,冬天在屋裡做飯還可以,現在暖和了,就出來支了個竈。”
“這樣挺不錯的。”趙逸風從小生活在城市,這樣的情景還是第一次見到。
“還行吧,天氣好了還行,萬一天不好柴禾不燒不着,就一個勁兒地冒煙,多虧這橋高,要不早把警察給引來了。”兜子說着,邀請趙逸風進屋坐。
趙逸風忽然覺得,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幸福,比如說這兩個流浪漢,他們雖然生活得清苦,很多情況下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但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快樂,那些都是普通的人無法理解的。
“上次你送來的東西還在,我們還沒吃呢!”兜子從一個已經受潮後發軟的箱子裡拿出一個包裝袋,開始準備他們的飯。
趙逸風呆呆地看着,自己也幫不上忙,只是,他心裡隱約地感到一種叫做心疼的東西。似乎這麼長的時間來,無論人們的生活條件多麼地優越,無論是三百年前還是現在,流浪漢好像是社會上一種不可或缺的社會分工。
也許,這兄弟兩個該做點其他的事情了。趙逸風嘆了口氣:“兜子,你有沒有和小三考慮着做個小生意什麼的?”
兜子手中的動作遲疑了一下:“這個嘛,不好說,我們都習慣這樣了。”
趙逸風有些失望,有人就是這樣,喜歡安於現狀,不思進取。雖然我們覺得知足常樂是件好事,可像他們兩個這樣知足,這要求也太低了吧。
兜子見趙逸風不說話,又趕忙加了一句:“博士,實話跟你說吧,我和小三以前也曾經做過生意,也掙到錢了。但是這個世界很複雜的,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好,所以到最後,只好自甘墮落到這兒了。”
“是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能生活下去就很不錯了。”趙逸風說。
“也不是了,只因爲我們追求的目標不一樣而已。你想要做這個,就朝這個方向努力。而我要做那個,就只好那樣了。”兜子得意地一笑,“我跟小三合計過了,我們也打算做個小生意,可是小三不願意,說那些太低級了。”
太低級了?要說高級的,讓你去製造個宇宙飛船你能造的了嗎?趙逸風忽然感覺很無奈,他看了一眼兜子:“要不要我幫你?”
“誰說我壞話了?”外面傳來小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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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